“哥！今天是我最幸福的一天了。”
从游乐园离开后，两人随便在附近的一家中餐馆吃晚饭，在等后厨上餐的时候，纪深盯着沈寂浛的脸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沈寂浛支着脑袋在玩手机，眉间大写的疲惫二字。
听到纪深的话，他也只是抬了下眉梢，并没有回应，仍旧垂着眸看工作消息。
“谢谢你。”直到纪深这句郑重的道谢响起，沈寂浛才掀睫看向他。
纪深一副很是精神的模样，神采奕奕，眼神炯炯。
他嗤笑了一声，接着骂了句傻狗。
纪深被骂了也并不生气，他端起手边的热茶喝了一大口，然后道：“希望以后还能和哥一起出来约会。”
沈寂浛静静盯着他的脸，表情很平淡，这个心里想什么就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的人，让沈寂浛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并没有撒谎。
纪深是真的很喜欢并珍视这一次的约会。
于是沈寂浛也跟着喝了一口茶，慢慢道：“但愿吧。”
晚餐结束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沈寂浛点了一杯含酒精的冰饮，回家开不了车，两人一起坐在冰饮店门前的长椅上等李助来开车。
纪深低头盯着脚尖，嘟囔：“哥，我会去学驾照的，以后我们出来约会的话，就让我来负责开车吧。”
沈寂浛唇角提了提，“你还有这觉悟。”
“那当然，我可是认真在网络上学习了怎么谈恋爱的！”纪深被夸了一句，下意识挺直了脊背，语气莫名骄傲。
沈寂浛：“嗷，那你说说都学会了什么？”
纪深：“很多……出门要主动帮恋人提东西，要主动牵恋人的手……”
他一条一条慢慢说，沈寂浛盯着他也没有出声打断。
今天对沈寂浛来说确实是他这二十多年来最不同寻常的体验。
明明他一直在摆脸色，但纪深却总是说着包容的话，做着包容他脾气的事。
纪深还在说。
冰饮店招牌上悬挂着的彩色霓虹灯光罩在他的身上。
侧脸线条还有没褪尽的学生气，颧骨不高，光影下，下颌线又有点被打磨后的利落感，唇角好像总是挂着笑意。
啊。
原来那晚他觉得好笑不是因为纪深看起来太蠢，而是因为纪深闯进了他的心底吗？
沈寂浛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他望着纪深的那双浅色瞳仁里镀上了一层不明的高光，瞳仁微微扩张。
风打着卷地吹过来。
他鬓侧的碎发撩起，长发拂过脸颊，又从纪深的肩头缓缓落下来。
终于，他打断了纪深的碎碎念，“纪深。”
纪深声音一顿，赶紧偏头看他，正要问话，一双纤细冰凉的手突然探过来捧住了他的脸，接着那张近乎神迹的脸在视野里骤然放大，唇上迎来了冰凉柔软的触感。
他瞳仁骤地一缩。
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两人的呼吸紧紧纠缠。
沈寂浛叼着他的下唇用牙齿轻轻磨了一下就退开了。
罩在身上的清淡香气骤然消散，纪深呼吸瞬间提了速，唇间残留的温度提醒着他这不是做梦，他张着唇想说话，但剧烈跳动的心脏阻止了他。
“呼……呼……”纪深捂着心脏用力地喘息着。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沈寂浛这样做的含义，但他现在连发出一个字音都觉得困难。
接着他莫名觉得头很晕。
视野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哥，哥……”
他喊。
头好晕。
明明他没喝酒，可为什么也像是醉了呢。
沈寂浛拧着眉，没等到他说出话，纪深身子就猛地往前一倾，脑袋栽进他的腿间昏迷了过去。
沈寂浛：？
*
“啧……嗯……”家庭医生收起听诊器，起身对站在床边的沈寂浛道，“纪先生这是太激动导致的……通俗来讲就是生理性兴奋。”
他百思不得其解，接着问：“纪先生昏迷前是做了什么对他来说很兴奋激动的事情吗？”
沈寂浛翻了个白眼，原以为是他亲纪深时带去的酒精让纪深昏迷的，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
他心道纪深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没什么。”他说，“所以他没事吧？”
家庭医生赶紧道：“没事没事，等会儿应该就醒了。”
沈寂浛点了点头，让房间候在一旁的李助将人送走了。
自从纪深住进来后，他好像从来没有到纪深的房间待过。
房间倒是如沈寂浛意料的那样整洁干净，书桌上摆放着纪深从书店买回来的考研资料和一些国内外名著。
沈寂浛随手拿了一本习题册打开。
里面做满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在对纪深的调查里面确实有说过他的成绩很好，在大学时是持续四年的专业前五。
拿了不少奖学金。
要不是因为他父亲这些事，说不定纪深现在就是研二在读。
沈寂浛眸珠泛着淡淡的冷光，他将书本放回了远处，又在房间四周慢慢悠悠打量了一圈。
刚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床上的人就有了要醒来的迹象了。
沈寂浛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翘着腿，抱着手臂看着他。
“咳……”纪深睁开了眼，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他一时有些愣神，因为他记得自己不是正和沈寂浛在外面约会吗？怎么一眨眼就到卧室躺着了？
难道约会其实是他做梦吗？
那……
纪深脑子里闪过了一些片段，拼凑成了一段完整的记忆。
那那那接吻也是做梦？！
“醒了？”沈寂浛的声音像冰冷吐信子的蛇似的，攀上床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纪深困意瞬间消失，他猛地撑坐起来循着声音看向了沈寂浛。
四目相对。
纪深一张麦色的脸瞬间红得像是煮熟了的虾，脑袋顶上冒着蒸干水分时似的白烟。
“哥！”
接吻不是做梦！！
他和沈寂浛亲了！！
纪深感觉自己呼吸又开始急促了，脑袋里面快要烧成浆糊了。
不好，头好晕。
沈寂浛眼睛半眯起来，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掀唇道：“再晕过去我就杀了你。”
冰冷的声线宛如冬季霜雪，冰得吓人，尽管知道沈寂浛不可能会杀了他，但纪深还是被这句话吓得头脑清醒了。
身体不烫了，脑袋不晕了，呼吸也顺畅了。
“哥，你……我们接吻了。”纪深小心翼翼道。
沈寂浛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知道。”
“接吻也包括在协议里面吗……不是说那是真正的恋人才会做的事吗？”纪深一边说一边比划，看来亲的那一下真是把头脑简单的人的脑子干得运转困难了。
沈寂浛难得耐心解释道：“当时有人盯着我们，我只是做给他们看的，你不用往心里去。”
纪深双眸泛着的亮光一点点暗淡，他藏不住情绪，脸上是难过的表情，“我就说呢……”
“下次哥要亲我的时候，可以说一下吗？”
沈寂浛勾着笑唇问：“你还想要下次吗？”
“不，不是的，哥我不是那个意思。”纪深确实想到了下一次，但被沈寂浛点醒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期待下一次了。
沈寂浛说自己知道。
接着他站起身往门边走，同时说：“那你就早点睡吧，今天约会到此结束了，你做得还不错。”
“哥。”打开门准备出去的那一刻，纪深突然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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