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荒川好像又恢复从前平静的样子。
郁离自醒来之后没有再消失,非然也不再总想着去跑山,他整天窝在小屋里,围着郁离打转,生怕哪天自己一个不留神儿没看住,郁离就丢下他了。
郁离知道非然在不安,虽然再三保证不会再突然消失,但是这小家伙儿就是不信他,整日里什么事都不做,就知道围着他转。见到非然没了玩心,白昊也不放过他,逮着机会就给非然上课,那架势好像马上就要让非然出师。
日子好像从前一般,非然知道这一切变得不对劲了,但他说不清是哪里不对劲。郁离虽然在竹子里恢复了不少,但脸色看起来比以前虚弱了许多,也总是皱着眉头,看着他的眼神都是悲伤。白昊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们不说,非然也不问,一切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非然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够一直和郁离白昊待在一起。
荒川难得地下了一场雨,连绵不断的细雨,把整个荒川罩住了,一切看起来都很朦胧。非然挨着郁离坐在床边看白昊从人间淘来的书,郁离讲故事的能力和白昊实在是没法比,最后还是白昊听不下去了,拿过郁离手里的书,坐在炉子边上,给他俩讲故事。也不知道是故事太无聊还是声音太催眠了,白昊再抬头的时候,刚才坐在床边的两个人已经抱着在床铺上睡着了。
白昊无奈放下书,往炉子填了把柴,他站起身把被子拉高,盖住睡得正香的两个人。他摸了摸非然的脑袋,抬手抚过郁离的脸。
白昊关了门出去,屋外的天已经大变了,雨渐渐地大了,雷声闷响,白昊抬手捏了个诀,结界就撑起来了。他独自坐在小竹亭,手指摩挲着茶杯。
屋子里的柴火噼啪爆了一声,郁离醒来,身边窝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他挪了挪身子,轻轻掀开被子起了身。
穿过连廊,小竹亭在雨幕里,变得模糊起来,郁离走近坐下。
白昊看了郁离一眼,抬手给他倒了杯茶,然后说道:“天变了。”
郁离接过茶杯,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顺着白昊的话继续说:“没有时间了。”
白昊看着郁离,说“明日我会带着非然去人间,雾须山是我白泽一族隐匿安身的地方,我会将非然安顿稳妥。之后我就回来找你。”
夜里一声惊雷落地,把床上的非然惊醒,他环顾四周,却没看到郁离的身影,他起身推门出去,站在连廊里看见郁离和白昊坐在竹亭里,他快步上前,笑眯眯的挨着郁离坐下。
郁离嫌弃地推了推非然靠过来的脑袋:“你小的时候,也没这么粘人,现在怎么越发像个孩子。”
白昊也是笑着说:“喜欢你,才腻着你,在说,我们非然本来也还是个孩子。”非然用力地点点头,附和道:“对呀,对呀,就是喜欢腻着你。”
郁离不以为然:“还孩子呢,在人间这个年纪都可以娶妻生子了。”
白昊听着也说:“也是,在人间十五岁,也可以成家立业了。”
非然一听来了兴趣:“十五岁就要成家了吗?我是妖怪,也要和人间的人一样吗?也要成家吗?”
郁离看傻孩子已经生了心思,继续蛊惑道:“那当然了,你既欢喜做人,当然是要和人一样。”
非然抿抿嘴,小脑袋瓜转了半天,问了一句:“郁离,那你为什么还不娶妻生子呀?”
此话一出,把郁离噎住了,白昊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看着他,他顿了好一会儿,才糊弄地说:“有你们就够我烦的了,还有我是竹子,我又不稀罕做人。”
白昊忍不住,眼睛里都是笑。
非然见白昊笑,他不是很懂:“我稀罕做人的,但我不想娶妻,我不认识他。”
郁离白昊两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白昊还不忘说:“明天,我就带你去认识他。”
次日,天刚大亮,郁离在廊下的摇椅上晒太阳,白昊忙上忙下的。非然难得放心郁离,自己跑山去了,也没一会儿,就又蹿出来,郁离见他一身白毛变得黢黑,嫌弃地摇了摇头,施了小法术给他弄干净了,小家伙儿还在憨憨地笑。
荒川这两天热得不行,非然没事就窝在妄溪里游水,玩累了还在里头打个盹儿,太阳下山,非然从水里一下子冒了头,看着白昊在收拾东西,非然上岸,走近问:“郁离呢?我没看见他。”
白昊放下手里的包袱,说:“郁离出去了,午时,他受神界邀帖,来去匆忙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从未见他外出过,你诓我。”非然和郁离待了几百年,从没见过郁离外出,白昊这一番话,他听着可稀奇了。
白昊没想到非然会这么说,但他神色不变:“我诓你做何,就是他让我留下告诉你此事。不然我也跟着他去了,再说你同他相处多年,他常常借由说回竹子里,怕不是背着你偷偷出去玩乐。”非然想了想郁离平时不着调的样子,竟也信了几分。
“那郁离,何时回来?”非然漫步走到竹亭坐下问。
白昊:“得要些时日,临别时,郁离说你要是无聊的紧,让我带着你去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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