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瑶从梦中惊醒。
窗外天已经黑了。
她头疼又犯了。
太医诊治了许多次,虽按方吃了许久的药,也不像过去疼得那么剧烈,却总不能根治,一到思虑过重的时候就犯病。
她口干舌燥,却不愿惊动值夜的侍从,光着脚去桌边倒了杯水,慢慢饮下。
腊月中,燕北军情紧急,穆怀璃赶回去坐镇主持大局,甚至没能留下来陪她过个除夕。
他俩谁也没提上元节怎么过。穆怀璃是不知道处理事务得多久,而李沐瑶则是有意地想回避生辰这件事。
毕竟,自十九岁起,她的生辰就充斥着惊惶、忧虑、意外和痛苦。以至于那些请安贺寿的折子,她看到就心烦,早早吩咐下去,生辰不朝贺、不设宴、不祈福,免去一切庆祝仪典,总之就是一切如常。
礼部以为上元节触了女帝什么霉头,专门上折子请示民间灯会今年要不要禁止。被李沐瑶气冲冲地骂了回去:
汝人言否?!
朕只说朕一切如常!何时不让你们过节了?
如此太平盛世,上元佳节,怎么能少了灯会?办!而且要大办特办!
李沐瑶提笔就给礼部的工作量超级加倍。
没两天,礼部又上折子,恭请女帝圣安,提醒她这是她临朝后的第一个上元节,询问她要不要出席永兴楼一年一度的祈福大典。
李沐瑶将礼部尚书招来,安抚一番,然后和颜悦色地告诉他,自己不去是为了减少他的工作量,让他不要不识好歹。
搞得礼部尚书不知道是该惶恐还是涕零。
这天晨起李沐瑶就有些恹恹的,想着既然穆怀璃回不来,今日干脆谁也不见。只是明明偷得浮生一日,她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早早传了晚膳,黄昏便睡下了。
谁知却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醒了。
宫里张灯结彩,今年她破例让内务府在外宫也办了灯会,虽然规模不如宫外的大,但胜在精巧。她睡前便将内宫的一应宫女内侍都赶去玩了。
远处隐隐传来欢呼,李沐瑶打开窗,寒风带着更清楚的笑声卷入,她裹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当风而立,将胸中郁结的浊气呼出,减轻脑袋的昏沉和胀痛感。
廊前挂着一盏宫灯,外面罩子是琉璃做的,此时在风中微微转动,光华流转,李沐瑶一时间竟看得入了神。
“当风站着,也不怕着凉。”
李沐瑶转头看去。不知何时,穆怀璃已经登上了高台,站在殿门外。
他穿着红底金线的长袄,外面罩着件黑色的大氅,头发高高束起,戴着貂绒耳罩,正眉眼带笑地看着自己。
宫灯华彩流转,如这些年在他们身上转瞬而逝的时光,而他却如岸边磐石,任时光潮水侵蚀、任汹涌波涛拍岸,岿然陪在她的身旁。
他们二人在无数重生后动荡的时空中,互为对方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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