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冲眉头紧锁,目光在四周的泥沼与瘴雾间来回扫视,随即摇了摇头道:“不,这该是阵法的第二重。”
“第二重?”淩楚宜对奇门遁甲一窍不通。
前头的藤海已经是凶险万重了,这第二重不得把命搭上。
拧着眉,她忍不住骂出了口:“臭老头,等我回去要是还搭理你,我就不姓凌。”
独孤冲没理会她的抱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片死寂的泥沼。
他的视线锐利如鹰,扫过那些缓慢破裂的气泡,掠过漂浮在灰紫色瘴雾中、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尘埃,最终定格在那几棵半陷泥中的枯死巨树上。
“小心脚下。”他声音低沉,带着极力压抑的痛楚,“这沼……虚实难辨。”
话音刚落,凌楚宜便觉得脚下一软,看似坚实的地面竟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黑色的淤泥瞬间漫过鞋面,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下方传来,冰冷刺骨。
她惊呼一声,本能地想拔腿,却仿佛踩进了胶质之中,越挣扎陷得越快。
“别动!”独孤冲低喝,强忍着右臂钻心的剧痛,长剑闪电般刺出,精准地挑在她脚踝附近的淤泥中。
剑尖似乎刺中了什么坚韧的东西,发出一声闷响,那恐怖的吸力骤然一松。
他顺势一拉,凌楚宜借力猛地向后跃开,踉跄几步才站稳,心有余悸地看着鞋袜上沾染的、正嗤嗤冒着细微黑烟的淤泥。
那恶臭更加浓烈了。
“这泥……”凌楚宜脸色发白,手背上的青黑色似乎又向上蔓延了一寸,灼痛感与沼泽的阴寒交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腐骨泥沼。”独孤冲的呼吸越发粗重,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滴在衣襟上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右臂的青黑色毒纹已悄然爬过手肘,向肩膀侵蚀,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握剑的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沾之蚀骨,吸之销魂。那瘴气……是泥沼蒸腾出的死气。”
他目光死死盯着最近的一棵枯树。
那扭曲的枝干在浓雾中若隐若现,树皮漆黑如炭,没有一片叶子,只有几根干枯的枝丫诡异地指向不同的方向。
“阵法的气机……在流转。”独孤冲的声音因剧痛而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那些枯树……是节点,也是陷阱。生路……在死寂之中。”
他强提一口气,剑尖微微抬起,指向其中一棵距离他们稍近、枝丫扭曲得最为怪异的枯树,“坎离方位……走!”
说罢,独孤冲已率先掠出,身影在死寂的泥沼上带起一阵微弱的风。
淩楚宜不敢怠慢,强忍着手臂上如万蚁噬咬般的剧痛,紧随其后,每一步都踏在他留下的、几乎瞬间就被淤泥吞噬的浅浅足印上。
目标直指那棵枝丫扭曲如鬼爪的枯树。
越是靠近,那灰紫色的瘴气便越发浓稠黏腻,带着硫磺与腐尸混合的恶臭,沉沉压在口鼻之间,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咽下冰冷的铁锈。
就在距离枯树不足三丈之地,异变陡生!
脚下看似平静的黑色淤泥骤然剧烈翻涌,如同煮沸的墨汁,无数细小的气泡密集破裂,喷溅出腥臭的泥点。
泥沼深处,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被惊动,沉闷的咕噜声由远及近,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小心!”淩楚宜惊呼,下意识想拔剑,却因手背剧痛动作迟滞半分。
独孤冲瞳孔骤缩,低吼一声:“不是地动!是泥沼生煞!屏息,踏树!”
他身法如电,在那翻涌的泥浪即将触及脚踝的瞬间,脚尖猛地一点前方一块稍硬的、露出泥面不过寸许的黑色石笋,借力如鹞鹰般腾空,直扑枯树主干!
淩楚宜几乎是凭着本能,依样画葫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脚下骤然形成的、深不见底的泥涡。
两人身形先后落在枯树那虬结扭曲、布满皲裂黑皮的粗壮枝干上。枯树微微一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沉入那无边的腐泥之中。
独孤冲甫一落定,便闷哼一声,右手长剑几乎脱手。
他迅速换至左手,但左臂显然不如惯用的右臂灵活,挥剑的轨迹带了几分滞涩。
更可怕的是,那右臂的青黑色毒纹已蔓延至肩颈,甚至开始向胸口侵蚀,他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呼吸急促而短浅,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砸在漆黑的树干上迅速消失。
淩楚宜看得心惊肉跳,自己手背上的灼痛也因方才的剧烈动作而加剧,青黑之色同样向上蔓延,手腕处已是一片麻木。
她咬紧牙关,将几乎脱口而出的痛呼咽了回去。
“阵眼……就在这树心!”独孤冲喘息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目光死死锁定枯树主干上一个不起眼的、形似树瘤的凸起。
那凸起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淤泥,若非他眼力毒辣,根本难以察觉其异常。“击碎它!必须……一击即中!否则……”
话未说完,下方翻涌的泥沼中,数道由黏稠淤泥凝聚而成的、粗如儿臂的“泥蟒”猛地窜起,带着刺鼻的恶臭和销魂蚀骨的阴寒之气,分别噬向树上的两人!
同时,四周漂浮的灰紫色瘴气仿佛受到牵引,骤然凝聚成数股灰紫色的气流,如同毒蛇般无声无息地缠卷而来,封锁了他们所有可能的闪避空间。
绝杀之局!
淩楚宜瞳孔猛缩,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
她甚至能闻到那泥蟒口中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腐尸气息。
避无可避!
她猛地看向独孤冲,只见他左手剑已扬起,剑尖直指树瘤,对那袭向自身的泥蟒和瘴气毒蛇竟似视若无睹,眼神中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要把这唯一的机会,留给击碎阵眼!至于自身安危……他已无力兼顾!
“不——!”淩楚宜脑中轰然作响,一股血气直冲头顶。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在泥蟒即将噬中独孤冲后心的刹那,整个人如同扑火的飞蛾,不管不顾地撞向他的左侧!
同时,她灌注了全身仅存内力的右手,狠狠拍向那树瘤凸起!
“砰!”
手掌与坚硬如铁的树瘤猛烈碰撞,剧痛瞬间从掌心炸开,骨头仿佛都要碎裂。但一股奇异的力量也从树瘤内部反震而出。
几乎在同一瞬间,独孤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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