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阳光好似一面折射的镜子,刺眼的晒在地上。
它将人类照得渺小,轻蔑的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江念渝从病房追出来的情形,好像在医院里的每时每刻都会上演。
见怪不怪,没有人为她驻足。
除了虞清。
她们挨得是那么近,阳光从她们之间漏下来,也只在地上画了一条细细的线,似乎只要她们其中有一个人愿意,就能跨过去。
可就是这样,江念渝还是停住了自己的步子。
她自觉在她和虞清之间,她没有那个资格跨过这条线。
那被攥着的衣角已经满是褶皱,啪嗒啪嗒的,被落下的泪水砸湿。
砸得虞清眼瞳轻轻震动,难以置信的望着江念渝。
这是这些天相处下来,虞清第一次见江念渝情绪这样的激动。
她的声音好大,每一个字都敲在虞清的耳朵里。
她从惨白的唇瓣里吐出三个字,让自己不要丢弃她。
她急促的呼吸填满了虞清的耳廓,不知道是拼命跑了多久才追上的她。
她一次一次攥紧她的衣角,一如初见。
虞清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加速,近乎快要跳出来。
她意识到江念渝需要她。
而虞清一直是需要被人需要的人。
正午的阳光一圈一圈的笼罩在人的头顶,晒得人发昏,意志也不坚定。
虞清感觉,她从病房走出来一路的不断强调的清醒就要作废了,她无法忽略江念渝的眼神。
还有她一路赤着,踩在被太阳烤到发白的道路上的脚。
这一路,她到底是怎么跑来的啊。
虞清看得眉头紧皱,更于心不忍,主动握住了江念渝的手臂:“怎么连鞋子都不穿,你快踩到我脚上来。”
明明掌心的温度远比不上太阳,可被虞清握住的瞬间,江念渝泛冷的身体就止住了打抖。
她难以置信又贪婪的注视着虞清的脚,太阳在地上的线清晰明了,一下就被人踩了过去。
被江念渝踩了过去。
“没人会丢掉你,我也不会。”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
江念渝还对自己越了那条线没有实感,虞清的声音就从她耳边传了过来。
“我说过明天会来找你,就一定会回来,你不要害怕。”虞清又说。
可以吗?
她可以安心吗?
江念渝情绪恢复的很快,渐渐地又平静下来。
那轻轻扇动的眼睛还噙着没擦掉的泪水,来回的在虞清的脸上回望。
或许Omega天生就不容易获得安全感,过去的回忆和虞清刚刚的主动离开,让她更难安心。
要是有办法不分开就好了。
“找到了!找到了!”
就在这时,护士长带着护士和警察跑了过来。
这些人的脸上都写着焦急与恐惧,对她们来说,病人失踪简直比天塌了还可怕。
虞清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好意思的跟护士长表示:“被吓到了吧。”
“吓到我不要紧,要是病人跑出去出了事,问题就大了。”护士长对自己刚才跑上跑下不以为然,最关心的还是江念渝。
于是她很快的就注意到了那双赤着踩在虞清鞋子上的脚,眉头瞬间皱成了一团:“哎呀呀,怎么没有穿鞋,疼不疼啊。跟阿姨回去,让阿姨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护士拉起江念渝的手,像对待孩子一样,半哄半忽悠着要带江念渝回病房。
而江念渝也听话的跟着走了。
只不过一同被带过去的还有某人的衣服。
可怜的衣摆刚刚还皱着,瞬间就绷紧了起来。
虞清被拉了个猝不及防,她茫然的跟护士长和警察对视,这才发现江念渝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自己的衣服。
“这是……?”警察不明所以。
那婴儿蓝的眼睛明明冷淡,却透着一种倔强。
江念渝看着周围的几个人,执拗的跟她们表示:“虞清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
天色湛蓝,从窗户看出去薄云如蝉翼。
住院部的会议室分里外两间,玻璃门外江念渝安静的坐着,一个护士小姐正陪着她,顺手放在椅子上的托盘盛着几块沾了血的棉签,碘伏的味道明显。
刚刚江念渝赤脚跑出去了那么远,路上的石子瓦砾划破了她的脚,甚至还有小石子从伤口里嵌进去。
护士小姐蹲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江念渝脚底的伤口,想怎么才能不弄疼江念渝。
可有的小石子位置就是很偏,镊子要戳进皮肉才能把它夹出来。
那一道道渗出的血痕叫护士小姐眉头皱起,可是江念渝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神色冷淡。
因为失忆的原因,清冷在她身上多了一层幼稚。
她的头始终朝着左侧的玻璃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扇玻璃门后的磨砂人影。
刚刚在住院部楼下,江念渝说什么也不离开虞清,还是警察表示有话要单独问虞清,护士长在一旁好说歹说,又给她找到了这么一间能隐约看到虞清的会议室,这才松开了手。
她们会在里面说什么呢?
这些人会为难虞清吗?
江念渝的眼都要望穿了,可会议室里就是传不出一点声音。
所以她也听不到警察的叹息:“就目前的情况看,这位小姐是离不开你。”
如果虞清不是Beta,而是Alpha。
如果不是护士长分析解释,Alpha和Omega在分化等脆弱时刻会对给予支持的人产生雏鸟情结,江念渝可能因为失去记忆,触发了这个机制,将救了她的虞清当成依赖的锚点。
这两位警察都要怀疑虞清是不是用了什么非法方式,趁这个Omega失忆,有目的蛊惑了她。
虞清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为向自己奔跑来的江念渝发出的每一声心跳无处放置,试探的问护士长和警察:“那现在该怎么办?”
警察只当虞清的试探为苦恼,告诉她:“你不用担心。她这样失忆联系不上家人的Omega,我们会送到收容所的。”
听到这句话,虞清试探的心立刻绷紧了:“没有不送她去收容所的选择吗?”
“那个收容所不好地方,她一个Omega,还失去了记忆,一点能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虞清越说越激动,警察很不喜欢,一下打断了她的话:“这位小姐,这是城市对无家可归的人统一管理,请你遵守。”
虞清并不想遵守这看起来无理的规则,拳头紧握:“可是——”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有个提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就在这里时,护士长的声音适时地插了过来。
她被岁月洗礼过的手掌柔软而有力量,拂过少女年轻的肩膀,笑着看向两位警察。
不管好不好意思,护士长的职位资历在这里,她都有资格讲一讲,这两位警察也不好驳她面子:“您说。”
“是不是可以不让这孩子去收容所,暂时就住在虞小姐的家里呢?”护士长说。
警察听到这个提议很是诧异。
虞清也是。
护士长解释:“这孩子不仅是Omega,现在还失忆了,法律对弱势群体有很多的帮扶措施,我想一昧的将人送到收容所也不是个好选择吧。”
“医院也有这个先例,腺体科的一些病人虽然看起来康复了,但由于信息素的不稳定,康复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需要有志愿者陪护。他们会在医院以外的场所共同生活一段时间,并由医院对其进行定期复查,追踪记录。”
护士长语气温和,用缓缓流淌的语气讲述着医院的做法。
没人会注意到她将“病人家”替换成“医院以外的场所”,把“家人朋友”替换成“志愿者”。
总之这是个医院已经进行过,并效果不错的方案。
看起来也很适合刚刚紧攥着虞清衣角不松手的江念渝。
“这……”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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