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一个不惑年纪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把玩一个瓷碗,见到苏恒夜进来,不由得感叹,他真是年年都不老啊!
苏恒夜迈进门,不知何时老管家就退下了,整个偏厅只有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出声。
“啪啦”,瓷碗猛然飞来,在地上碎成几片。苏恒夜看了一会,撩起袍子直直跪了下去。
尖锐的碎瓷片迅速扎进膝盖薄薄的皮肉里,血渍从里面渗出来,很快膝盖处就红了一团。苏恒夜用指甲掐着手心的嫩肉,一声不吭。
座上的男人正是苏恒夜的长兄,苏氏现任的族长苏用。他看着弟弟年年如此的倔强模样,大失所望:“你忘了你的仇人。”
“我没有。”苏恒夜看也不看他。
“你对他有了感情。”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杀他?听说他跑了你还特地追回来。”
苏恒夜终于抬起眼皮,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长兄的手伸得很长。”
苏用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要死,起身冲到他面前,怒斥:“你不要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有一天他知道了,迟早杀了你!”
“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这个事情他们争执了许多年,以至于本就稀薄的兄弟之情消失殆尽。苏用知道他的本事,单打独斗打不过,只能用宗族的势力压制他。
“要么你自己动手,要么你把人交给我。”
“我要第三个选择。”苏恒夜是有这个底气的,他这些年只是不动手,非要动起手来,玉石俱焚,就看谁不怕死。苏用以宗族来强迫他,他也只好用宗族人的命威胁回去。
苏用胸膛起伏,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喊:“来人!把二爷押到祠堂去!”
很快进来两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只是手还没伸过来,苏恒夜便嫌恶喝道:“别碰我!老子长了腿,可以自己走!”说着,自顾自起身出去了,仿佛膝盖上的伤不存在一般。
苏氏的祠堂在宅子最里头,密密麻麻的灵牌摆满了供桌,有些阴暗。苏恒夜跪在那些灵牌前,脱了外袍和上衣,只留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
苏恒夜对所谓的宗族并没有太多感情,他的母亲死得早,父兄、庶母对他都不好,但他是天生的习武奇才和杀人苗子,小时候书房里随便偷一本剑法或是内功,看着就能练,以至于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苏恒夜到底有多少本事。
他二十岁结亲之后就离开这座宅子去讨生活,受雇杀人,不到一年就赚得盆满钵盈。他是大可以永不回来的,但是,许多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苏用踏进祠堂:“你现在还可以改口。”
“嗯,我改口,你打快些,我想回去洗澡。”苏恒夜跪得挺直端正,声音却懒懒散散。
苏氏的规矩很简单,族长要打你就打你,要你死就死,不过因为宗族人太多,老人们也不会由着族长乱来,要动旁系的人,还需有受罚人的其他亲属在场。
不过苏恒夜用不着,他没有爹娘,族长是他亲兄长,只要挨打就行了。
苏用踱步到供桌正中,取出一根细长的软鞭子,这是他们的祖宗家法。苏恒夜记得,自己小时候很怕这鞭子,因为很疼,他挨一回,好几晚都睡不着。
可是后来,特别是这几年,他觉得也没什么可怕的。他挨一回鞭子,可以省去很多后顾之忧。
鞭子在空中甩开,“咻咻”两声,苏恒夜听着这声,默默做好了准备,可是鞭子“啪”一下咬上来的时候,他还是猛地咬紧了后槽牙。
鞭子从右边肩胛斜抽至左边腰侧,淡淡的血色透过薄薄的里衣透出来。
“啪!”下一鞭换了个方向,从左边肩胛到右腰,在苏恒夜背后形成一个巨大的红叉。
“啪!”鞭子继续在他单薄的脊背上画出血红的叉。
苏恒夜握着拳头强忍,他本就瘦,这么浑身紧绷用力,手背和额头都是青筋,硕大的汗珠从发际处滚落,很快遍布满脸。
背后血迹斑驳,苏用手臂酸软,停歇片刻:“苏隐!你不要忘了你姓什么?!”
苏隐,这个姓名实在太遥远了,远得连他自己都忘了。苏恒夜微微抬头,看着那上头庄严肃穆的灵牌,反唇相讥:“不敢忘。”
他迟早有一天要去了这个姓!
虽说宗族的力量很强,但是百年来,因为各种爱恨情仇,总是会有人以各种原因脱离宗族。苏氏的祖宗对此做了规定,要走可以,但是属于宗族的东西得还回来。
大概跟哪吒析肉还母,析骨还父一个意思。
当然,也不是真要你死,只是财产要归还,学过的武功要废,至于养育之恩,以家法鞭八十来抵。
这件事苏恒夜想了很多年,却一直没有提出,倒不是吝惜这一身功夫,而是······
“啪!”猛然落下的一鞭叠在原来的伤痕上,又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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