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兄。”慕容曦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比自己大七岁，十六岁封秦王，去年三月成亲，随后便被皇帝安排进朝堂，去年十二月他奉命南下，“你这是才回来？”
“九妹妹，你这会儿才去上课？又起晚了？”
慕容曦随意点点头，再看四皇兄精神奕奕的样子，她笑着道：“看来四皇兄这次南下很顺利！听说江南风景秀丽，是鱼米之乡，丝绸之府，极为富饶。皇兄这次回来可有带些当地土仪？”
“有，待我向父皇回禀，就派人将礼物送些来给你。”
“好，不是好东西，我可是不要的！”慕容曦笑着道，身旁侍女小声提醒，她才恍然，“呀！快迟了！我先走了，四皇兄。”
“好，快去吧。”看着少女被簇拥着远去，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慕容瑾才恢复平静无波的模样，他身边的内侍也是这时候才低着头引着人继续前进。
慕容曦本来就是卡着点上学，路上被慕容瑾一耽搁，抵达尚书房时已经有先生在上课。
身边的金莓走上前叩门，笃笃两声引得授课之人转头看过来。慕容曦看见这位没见过的先生，有些惊讶，竟不是刘学士，但这样年轻，容貌又如此漂亮的，她很快就猜出这人是谁。
对方看着年纪也不大，一袭雪白锦衣，气质温润，看到迟到的慕容曦也不生气，只温柔喊道：“九公主，进来吧。”
慕容曦也不意外对方认识自己，她点点头走进屋里，直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才刚抬头，一片雪白衣角停在她桌旁：“九公主，不知你是因何事迟到，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再有下次，我便要告知陛下了。”
慕容曦闻言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有些好奇地打量这位以容貌著称的大殷最年轻的太傅，无所谓地点点头。
好不容易把课敷衍过去，看着顾辞玉抱着书离开，她才转身看向喻清婉：“阿婉，今天怎么是顾太傅来上课？刘学士呢？”
“听说刘学士昨日在家中不小心跌了一跤，要养上至少三个月，陛下便命这位顾太傅来上课。”喻清婉知道慕容曦想听的不止这些，她继续道，“你知道他的身份吧？”
“嗯，定北王的长子。”慕容曦对此人了解的也不多，只听说他在定北王府不受重视，被送往盛京当质子，但他的才华很得皇帝喜欢，她常常能从父皇口中听说他，“父皇挺喜欢他。”
若是不喜欢，也不可能让人年纪轻轻担着太傅的职位，虽然也因为年纪他并没有太大的权力，但皇帝对他的这份特殊也足够别人对他另眼相看。
喻清婉看看走远的其他人，再看慕容曦不着急走，便挽着她的胳膊，两人向着尚书房的角落走去：“我从我母亲那里听过他的事，他今年十七岁，正是该定亲的年纪，但定北王府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是有些缘故的。”
“听说，他其实是定北王的外室子，当年定北王妃几年都没有子嗣，定北王本准备以无子之名休妻。但定北王妃把他抱回来，记在自己名下养育，又有许多人劝阻定北王，王妃才没被休弃。”
“但没过两年定北王妃自己怀孕了。”慕容曦接话道，她偶尔能听父皇说起定北王家中的事，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何她父皇说王妃总想要请立次子做世子，明明被送到盛京的顾辞玉也是她的孩子，原来还有这个原因。
大致了解之后，慕容曦就没再想他的事，对喻清婉道：“今日我不陪父皇用膳，你去我的碧晨宫吧，用完午膳休息片刻，我们去买的那两个庄子看看。”
“好。”
两人下午抵达田庄时，有许多女子正在田间忙活，当然也有一些是雇佣的农户。
“虽然时间稍微晚了些，但这时候种地，能赶在冬日之前再收一季粮食，也不算浪费。”喻清婉对慕容曦解释道。
“嗯。”
慕容曦不懂这种农事，喻清婉其实也不太懂，但她身边有她母亲派来的管事，他们对这些事是清楚的。
“今年到现在，好像就前些天那次下了点雨。”
“是呢，我们家庄子上的庄头也说，今年恐怕又是个不好过的年。不过这附近有条河，虽然去年这片地的收成也不算好，但比起别的地方已经很不错。”
喻清婉说着，眉头忍不住蹙起来：“只是，就算稍好一些，也不能养活一家几口人。我也是才知道，百姓种地也要交税，这片地去年收获的粮食去掉农税之后，都不够他们吃饱饭的……”
她想到这个就不由叹息，要不是为慕容曦买地，她是绝不可能去了解这些东西的，也没想过这世上竟有人能过得这样苦。
慕容曦听着这话，没有回应她，只带着她们不知不觉走到河边。如今这会儿已经初夏，天气正暖和，河中水不浅，但两岸已经露出一些沙石。
看着这条小河的样子，慕容曦就莫名有种感觉，可能夏季还没正式开始，它就要干涸。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出：“金莓，把两个田庄的管事喊过来吧。”
“怎么了？”喻清婉看着慕容曦眉头紧蹙，也不由担心起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慕容曦总不能告诉喻清婉，她直觉那条河会干，那条河如今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干涸的样子，“我有事吩咐他们做。”
她们两个回到庄子里，在等人赶过来的路上，慕容曦拿着前两天就记录好的两个庄子附近的地图，看着上面标注的土地与河流，在另一张纸上开始绘图。
喻清婉看着慕容曦绘画，看着上面的纵横勾画，再看看旁边放着的地图，半晌才猜出来：“你这是，在画沟渠？你要他们挖沟渠引水？”
“嗯。”
“河就在旁边，倒也不必这样耗费人力挖沟渠吧？”喻清婉有些犹豫地提出异议，“而且如果调派人手来挖沟渠，这片地很可能就种不完了。”
“无妨，本也没指望两个庄子的产出，到时我派人去别的地方买些粮就好。”
喻清婉一听，就知她要另外拿钱去买粮，也知道自己大概劝不住她，只能盯着她正在画的沟渠看，心里不由思索她非要此时挖沟渠的原因。
慕容曦放下笔的时候，喻清婉眼睛一亮，随即神情就凝重起来：“你非要这时候挖沟渠，难道是怀疑那条河会干？但应该不会吧？那条河起源千碧湖，不可能干涸吧……”
她越说越不敢确定，因为史书记载，盛京最大的千碧湖其实干过两次，每一次都是遇到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旱。
慕容曦抬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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