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姜畔被推出来,麻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人有点迷糊。
她手被包的厚厚的,倒是不太疼了,就是有点木。
小周和小张警官都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立刻围上来。
“姜畔!感觉怎么样?”小周弯下腰。
“还行。”姜畔声音有点哑,想动一下,被小周按住了肩膀。
“别乱动,刚缝好呢。”小周说,脸上带着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猜那个家伙是谁?”
姜畔眼皮有点沉,但还是看着她。
“隔壁市通缉的那个□□犯!跑了小半年了,没想到栽这儿了!”小周语气兴奋,“多亏了你和李队!这下他彻底完蛋了!”
姜畔听了,心里确实有点高兴。
这算是个意外收获,抓了个坏蛋。
她嗯了一声,嘴角想往上弯弯,但没什么力气。
她目光越过小周的肩膀,落在几步开外的人身上。
李砚安靠墙站着,离病床有点距离。
走廊顶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照得有点发白,脸绷着,眼皮垂着,好像根本没听见小周的话。
小张警官轻轻碰了下小周的胳膊,朝李砚安那边使了个眼色。
小周反应过来,立刻说:“哎呀,姜畔你饿了吧?折腾大半夜了!我们俩去楼下弄点热乎的吃的回来!你想吃啥?馄饨?粥?”
姜畔没什么胃口,只含糊地说:“都行。”
“行!那你好好躺着,我们马上回来!”
小周说着,拉了小张一把,两人快步朝电梯那边走了。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响了几下,很快就消失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俩,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畔躺在移动床上,李砚安靠着墙。
他站的位置,旁边刚好是一扇大窗户,外面黑黢黢的,映着走廊里的灯光和人影。
姜畔看着那扇窗户。
玻璃很亮,像一面镜子。镜子里映出她躺在床上的影子,小小的,裹着被子,还有旁边李砚安靠墙的身影。
看着玻璃里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李砚安,再看看自己裹着白纱布的手,姜畔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她动了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指了指窗户那边。
“李砚安,你看……玻璃里咱俩这样儿,”她带点玩笑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做完手术的是你呢。”
李砚安叹了口气,朝她看过来,嘴唇动了动,又把话咽了回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姜畔没催他,也没再说话,就那么安静看着他。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太熟悉这种好像全世界错的只有自己的感觉了。
过了很久,久到姜畔以为他不会说话了,他才终于又抬起头,看向她。
“姜畔。”李砚安声音哑极了。
“嗯?”
“……谢谢。”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郑重。
姜畔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正式地道谢。
没等她细想,李砚安又说:
“你这手要是有事。这辈子,我管。”
姜畔愣了一下。
她看着李砚安,那眼神让她心里某个地方有点酸,又有点暖。
她笑了一下,冲淡这过分的郑重。
“那我可赚了,”她说,“一根手指头换一辈子衣食无忧。”
话是这么说出口的,语气也尽量放得轻松,但她心里清楚。
一辈子。谁能真管谁一辈子。她太早就不信这些了。
李砚安没笑,他朝未与跟前挪了半步。
“我认真的。”李砚安说,“姜畔,你听着。以后,无论你考去哪念书,在哪工作,或者……以后嫁了人,只要你还认我这个哥,只要让我知道你人在哪,过得怎么样,我都管。”
耳边只有滴答声。
姜畔看着他,她感觉得到,这一刻的李砚安是认真的。
但她也知道,生活总有自己的翻覆。
可这一刻,未与真的觉得很温暖。
她没再说话,只是点了下头,笑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小周和小张警官提着打包盒回来了。
“姜畔,热乎的皮蛋瘦肉粥,还有蒸饺!”
小周把袋子放在床头柜上,声音刻意轻快,眼睛却瞟向窗边的李砚安。
气氛明显还绷着。
小张警官也凑过来,想缓和下:“李队,给你也带了碗馄饨……”
李砚安没接话,眼皮都没抬一下,周身的气压低得能拧出水。
小周冲小张使了个眼色,清清嗓子,故意用肩膀撞了下李砚安:“喂,李大队长,回魂了!姜畔这不是好好的吗?医生都说手术很成功,好好养着就行!你看你这脸拉得,比外头那马路还长,吓唬谁呢?”
李砚安依旧没动。
姜畔躺在那里,看着小周冲她挤眼睛。
未与笑了,有点自嘲地说:“周姐姐,你别理他。他那是心疼他那点工资呢,以后真得管我一辈子饭了。”
她说完,还费力举起自己那根裹得粗粗的小指头。
这话一出,小周和小张都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笑出声。
李砚安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看向姜畔,眼神里有无奈,有气恼,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打败了的松动。
“啧。瞎说什么。”他那股子阴沉,到底是散了。
小周和小张明显松了口气,病房里的空气也跟着流动起来。
他们围着姜畔,又说了些宽慰的话,问医生嘱咐了什么。
李砚安走到床头柜边,拿起那碗给姜畔的粥,看了眼,没说什么。
医生又进来交代了几句术后注意事项,强调手指功能恢复需要时间和坚持复健。
折腾完,夜已经很深了。
小周和小张还要回局里处理那个通缉犯的后续,便先走了。
李砚安去办了出院手续,回来时,手里提着那碗已经凉透了的皮蛋瘦肉粥。
车子开进熟悉的小区,停在楼下。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照着两级两级跨步上楼的李砚安,和他手里那个小小的白色塑料袋。
进了屋,李砚安换了鞋,径直走进厨房。
姜畔跟进去,想着自己左手也能凑合着喝粥。
她刚在桌边坐下,李砚安已经把粥倒进小奶锅里,开了小火。
他站在灶台前,背对着她,肩膀很宽,挡住了大半的光。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锅底燃气的嘶嘶声。
粥热好了,冒出温吞吞的白气。
李砚安关了火,把粥倒在碗里。
他端着碗转过身,看见姜畔正伸出左手,有点笨拙地去够桌上的勺子。
“别动。”他说。
姜畔的手停在半空。
李砚安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把碗放在自己面前。
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那粥熬得稠,米粒都开了花。
他低头,对着勺子轻轻吹了几口气,然后才把勺子递到姜畔嘴边。
姜畔看着他。
那张看着冷硬甚至有点凶的脸,此刻在氤氲的热气里,竟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
她没再坚持,微微探身,就着他的手,把那勺温热的粥含进嘴里。
吃完粥,李砚安拧了条热毛巾给她擦手。
*
头三天,姜畔算是见识了李砚安说到做到的管。
他调了班,早上雷打不动送她到校门口,下午放学,那辆黑色SUV总准时停在老地方,等着接她回家。学校里渐渐有人议论,说姜畔跟有了保镖一样天天有人接送,风雨无阻。
林子琪也悄悄问过:“李警官不用上班吗?”
姜畔只能含糊应一句他最近不忙。
回了家,厨房就成了他的地盘。
以前她还能搭把手,现在李砚安更是一人包揽。
就连姜畔想进去倒杯水,李砚安都会让她出去等着。
她只好缩回手,吃饭时,筷子勺子都摆在她左手边,骨头多的菜,他会提前把肉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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