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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第 60 章

小说:

雏鸟情节

作者:

唐啵虎

分类:

现代言情

雪下得没了章法。

姜畔脸上被风雪刮的生疼。

她不是不想动,是冻得有些僵了。

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不该在这种天气里怄气。

可李砚安的车停在路当间儿。

她听见了李砚安叫她的声音。

那声音很急,有点凶,不像他之前叫自己的调子。

姜畔没动,眼睛看着前面那盏更昏黄的路灯。

不是生气。

她这些年,早就不会为着什么事真动气了。

只是心里头空落落的,像被这风雪掏了个洞。

法院台阶上卸下的那点轻松劲儿,早被这冷风吹没了影儿。

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也不知道该拿这点委屈怎么办。

索性就不理他了。

把头往领子里缩一缩,假装听不见。

车轮碾过湿雪的声音近了。

车门砰地一响,脚步声踏着雪过来。

“姜畔!”李砚安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大半夜下雪天的,不是让你回家吗?”

胳膊猛地一紧。

李砚安手劲儿大的很,不由分说就把她往回拽。

就是这一下。

像是堤坝上豁开的那最后一道口子,未与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忽然冲了上来,冲得她眼前发花。

她平生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想要发脾气,想大喊大叫。

她猛地一挣,没挣开,反倒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倒。

抬起头,姜畔正正撞上李砚安的眼睛。

在路灯模糊的光里,李砚安的眼里映着她狼狈的影子。

“你放开!”她喊出来。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划过脸颊,迅速变得冰凉。

她不想哭的,真的不想。

可这东西根本不听她的,开了闸似的往外淌。

李砚安显然被她这架势弄懵了,拽着她的手下意识松了点劲儿。

“你……”

“你什么你!”姜畔使劲想把手抽回来,眼泪流得更凶,“你忙!你去办你的事!去啊!我又没碍着你!法院判完了!我没事了!我过我的生日!我自个儿玩冰车!我自己能回家!我不用你管!”

她像是要把这些天从未宣之于口的惶恐和依恋,一股脑全倒出来。

这些话冲出口,姜畔变的彻底不像从前的自己。

“李砚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躲着我!你请假!你不回来!你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吧?等那边一判,我就得滚蛋,滚去福利院!是不是?”

风雪扑在脸上,姜畔大喊了几句,又倏落下去,只剩呜咽。

“我懂……我都懂……你收留我,照顾我,给我地方住,给我饭吃,替我挡拳头,替我挨刀子……你做的够多了!够好了!比我活这么大见过的所有好人都要好!好一千倍一万倍!我知道我是个麻烦!是个拖累!我也知道……我没资格赖着你……”

她用力吸着气,还是止不住那汹涌的眼泪和话语。

“我八岁进福利院,十岁被他们领回去!那地方,十几个人睡大通铺,饭要靠抢,冷了病了没人管,谁力气大谁就能骑在你头上……后来去了周家,更糟……挨打挨饿是家常便饭,阳台就是我的窝……我习惯了!真的习惯了!我从来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像个人一样,有张自己的床,有干净暖和的被子,有人记得给我买新衣服,有人怕我饿着冻着……”

她看着李砚安在风雪中越发冷峻的脸,眼泪模糊了视线。

“是你……是你让我尝到了这滋味!像个人一样活着的滋味!像被人当回事儿的滋味!你让我觉得……觉得这世上还有那么点盼头,不是全他妈是冰碴子!”

风雪更大了,呜呜地卷过空旷的街道。

姜畔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腿一软,整个人就往下坠。

“姜畔!”

李砚安手臂一捞,没让她直接砸进雪地里。

他自己也顺势半跪了下来,用身体撑着她下滑。

“……我知道,我知道时间到了,我没想赖着不走……”她语无伦次,“我就想、就想最后这几天安安静静的……跟你一块儿吃顿饭,就一顿饭。吃完我就走,绝不缠着你,你连这个都不给我吗……”

“李砚安……我不用你推开我,我自己会走,真的,我会走得远远的……”

“可是……”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你不见了,电话打不通。法院出来雪那么大,那么冷……手机没电了……我找不到你。我在公园等你……等到天黑……雪下大了……我冷,我饿,我去所里……小周姐姐说你请假了……张哥说看见你开车去见领导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事重要比我重要,比我重要多了……”她重复着,“我不该,不该等你……不该想找你……更不该,不该在这里跟你闹……”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最后那点力气也耗尽了,只剩下抽噎。

风雪兜头盖脸地浇下来,落在她头发上,也落在他弓起的脊背上。

路灯的光把两人重叠的影子拉长,像两棵被雪压弯了腰的麦穗,紧密地靠在一起。

李砚安一直没说话。

他半跪在雪地里,手臂圈着她。

风雪声里,只有她压抑不住的抽泣。

怀里瘦小的身体冰冷,颤抖,那些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话,每一个字都让人辛酸。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了姜畔。

看到了她心里深不见底的孤独和恐惧。

看到了她时刻准备着被抛弃。

看到了她小心翼翼的讨好。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在楼下路灯的阴影里,少女冷淡的面孔。

想起她被打得蜷缩在阳台,想起她饿得发晕,却不肯接他的巧克力。

想起她抱着膝盖坐在派出所门外的马路牙子上,冻得脸都青了,却固执地说要送他回家……

而他做了什么?

李砚安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

然后李砚安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伸进自己胸前的内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东西。

那东西被他揉得有点皱。

“拿着。”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姜畔的手指冻得有些麻木,才感觉到那是个折了几折的硬纸片。

她没动,也没看,心里那点委屈和难过还没散尽,只是本能地抗拒着。

“打开看看。”李砚安又说。

姜畔吸了吸鼻子,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她赌气似的撕开封口,里面滑出几张折叠整齐的纸。

她抖开最上面的一张。

纸是普通A4纸,抬头印着“保证书”三个字,下面是打印的正文。

她目光有些涣散地看向那些条款,无非是保证人自愿承担抚养责任、保证被抚养人完成学业、保证其生活所需等等……

条条框框,特别官方。

而在监护人签字栏,赫然签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未洪。

姜畔的视线定在那个名字上。

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李砚安。

李砚安一直盯着她的反应。

“未洪。你爷爷的亲弟弟,按辈分,你得叫一声三爷爷。”

姜畔眼睛睁大了。

李砚安继续说:

“你户口的事,要想不落到福利院,得有直系亲属接收。你姥姥那边没人了,你爸那边查来查去,就剩下这个未洪,还在老家那边住着。”

“我请了几天假,就是跑这事。”他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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