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时，昔日昭明甩出的金符在恶灵头顶炸开。腐肉四溅中，却只有他站在原地未动。
玄昧分明看见飞溅的黑血在触及他眉心时，竟像活物般钻了进去。而他按住左臂的指缝间，隐约透出与祭坛暗纹同样的诡红。
“冥界会去收集这些残魂碎魄吗？”玄昧蹙眉，不过很快想到，光是处理有手续的正经亡魂就够判官们焦头烂额了，哪还有余力管这些游魂野鬼。
昭明思忖片刻，突然伸手替玄昧拂开凌乱的发丝，“火烛之路长明不灭，本就是为引渡这些无主孤魂而设。”他指尖顺着耳廓划过，让玄昧耳尖微热，“除非，”话音陡然转冷，“像现在这样聚众作乱。”
玄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等等！”她看着黑雾中若隐若现的暗纹，“这恶灵根本不是被召唤出来的。”发尾的银铃轻微震颤，“如果它只是个被囚禁的幌子，是媒介！就等着把你的灵魂置换进去。这才解释的通，你的地魂为什么朝着西南而去，拉都拉不住。”
昭明反手与她十指相扣，在漫天飞舞的符纸中贴近她耳畔：“聪明。”呼出的热气拂过她颈侧，“所以鹊蒙藏在袖子里的，根本不是召唤法器……”
祭坛黑雾剧烈翻涌，露出深处缠绕的青铜锁链，每根锁链上都刻着古老的鹊族密文。
“原来如此。”昔日昭明冷笑，“用囚禁的恶灵做祭，捕捉魂魄……”剑尖直指鹊蒙，“你们鹊族好大的胆子！”
鹊蒙枯瘦的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鬼帝明鉴。”他缓缓抬起藏在袖中的左手，掌心里赫然捧着一个铁盒子，第七实验组下面有两排奇怪的符号，“不过现在发现，已经晚了。”
昔日的昭明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单膝跪地。当他意识到，魂魄正在从手臂上的伤口外泄时，立刻用缚魂锁将手臂缠住。可手臂上的血纹已经蔓延至脖颈，地魂也在这一刻从眉心裂开那道细缝中抽出，他不得不动用魂力缠住地魂。
卫冉双手结出古怪法印。地面突然裂开数道深缝，墨绿色的妖藤如同巨蟒破土而出，藤蔓上布满倒刺。
昔日昭明刚要闪避，脚下突然窜出七八条细如发丝的银线藤，这是妖藤中最阴毒的品种，瞬间缠住他脚踝。剧毒刺入皮肤的刹那，他整条腿顿时失去知觉。
“抓到你了。”卫冉狞笑着五指收拢。粗壮的妖藤立刻绞住昭明腰身，将他狠狠甩向半空。倒刺割裂衣袍，在他腰间划出数道裂口，雾状本源魂力顺着藤蔓滴落，竟被那些妖藤贪婪地吸收。
昭明被吊在离地三丈处，发带扯断，黑发如瀑垂落。他强忍剧痛试图结印，却发现妖藤分泌的毒素已经蔓延全身。
“别白费力气了。”卫冉把玩着指尖新生的妖藤幼苗，"这可是用妖族伏蛊潭水饲养的品种，专门为你……”
危急关头，昔日昭明念出一段咒语，霎时间，整片大地剧烈震颤，无数拔地而起的枯骨，带着腐朽的死亡气息，瞬间绞碎了缠绕在昭明身上的妖藤。
尖锐的口哨声划破长空，那些枯骨竟如同离弦之箭般四散射出。最近的鹊族人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飞射而来的骨爪洞穿咽喉。鲜血喷溅在祭坛古老的纹路上，将那些暗红色的咒文染得愈发妖异。
玄昧震惊，一股刺骨寒意从脊背直窜上来。她太熟悉这招了，当年白朵朵就是用这白骨大军，生生啃食了三万天兵。
她声音发紧，不自觉地攥紧昭明的手，“白骨大军怎么会听从你的调遣。”
指尖触及之处一片冰凉。昭明喉结滚动数次，却只挤出一个含糊的音节：“嗯，她……”
“算了，你什么德行，我早该知道。既然知道了原委，那就可以回去了。”玄昧别过脸嘟囔着，不知是在生谁的气。她抓起昭明的手强行合十，指尖刚泛起传送法阵的银光，就被他猛地抽回一只手。
昭明垂着头，睫毛在脸上投下小片阴影。那委屈的模样让玄昧更生气，活像她欺负了他似的。
昭明现在脑中挥之不去的全是回到现实后，昔日昭明扑倒玄昧的画面，扯开的衣领下露出雪白肌肤，那张说狠话的唇被吻得发红，纤细脖颈上留下他啃咬的痕迹……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玄昧突然捂住后颈，那里莫名产生颤栗感。昭明灼热的视线像正在舔过她全身。
若再也见不到她……这个念头让昭明胸口如压千钧。爱意混着占有欲在奔涌，他实在太喜欢她了，喜欢到想要独占昭明这具身体。
这个念头在心里疯长，一发不可收拾。他忽然上前将人狠狠按进怀里。
“别推开我。”颤抖的嗓音裹着泪砸在她肩头，那滴泪竟比七业海海沟还冷，带走玄昧所有体温。
恍惚间又回到那个海底，没有阳光抵达的七业海是那么冷。玄昧忽然惊觉，自己竟渴望起这个怀抱来。玄昧生出一个贪念，她想不顾一切的靠近昭明，哪怕跨越千山万水。
玄昧明白，这就是老板常说的，遗憾的开始是自以为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终究会像一颗流星，划过玄昧的夜空，注定在这里化为灰烬。
“我不会……”她掌心贴上他后背，清心咒忘了个干净。昭明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快得让她指尖共振。老板在她怀里哭泣的时候，她都没有这般感同身受过。
半晌，她轻轻抚过他绷紧的脊骨，声音柔得像在哄孩子：“我需要你把镇压恶灵的符咒给我。”
“符咒在我身上。”
玄昧唇角微扬，暗自得意这兔崽子果然吃她温柔这一套。
“真乖，把烙印在我手上的蝴蝶拿掉。”玄昧激动的看着手指，蝴蝶缓缓抬起一边翅膀，玄昧刚要雀跃，蝴蝶又趴了回去。
昭明的手指轻轻松动，像是不舍地从她腰间滑落，带着若有若无的犹豫。见她笑意盈盈，他微微垂眸，“可以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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