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专辑的准备工作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除了日程活动,就是录音,练舞、造型会议……日程表被切割成密密麻麻的碎片,空气里都弥漫着紧绷的专注。世真穿梭于练习室和录音棚之间,像一枚精准的陀螺。
然而,在某个深夜结束编舞练习,拖着疲惫身躯回到住所时,看着窗外首尔永不熄灭的灯火,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海边小镇那个带着傻气笑容、会因为她一个吻而脸红到耳根的大男孩。
她拿起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他抵达公司后的报平安,以及她抵达日本后的简单告知。工作起来,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减少了联系,怕打扰对方,也怕自己分心。
但此刻,一种强烈的、想要见他的念头,压过了疲惫。
她不是那种会时时刻刻黏着对方的类型,但这份刚刚萌芽的感情,在高强度工作的间隙,反而像一块需要补充能量的电池。见他一面,或许就是最好的充电方式。
她没有过多犹豫,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语气是她一贯的直接,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硕珍,明天晚上有空吗?发专辑前,想见你一面。」
信息发送成功。她放下手机,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的疲惫,也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在繁忙节奏中,对重要之人的一份清醒的惦念和需要。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回复来得飞快,几乎能想象出对方秒回的样子:
「有空!当然有空!怒拉,我随时都有空!」后面紧跟了一连串用力点头的小狗表情。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那份雀跃和急切。
世真看着回复,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嘴角轻轻弯起。她似乎能听到他清亮又带着点慌乱的声音。她想了想,又发了一条:
「好。那明天晚上七点,老地方见。记得……低调一点。」
她所说的“老地方”,是两人之前偶然发现的一家私人性很好的会员制咖啡馆,环境清幽,不易被打扰。
「是!我明白!我一定会很小心的!怒拉放心!」
他再次迅速保证,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保证完成任务”的郑重。
约定好时间,世真放下手机,心头那块因为高强度工作而略显沉重的部分,仿佛被注入了一丝轻盈的暖流。对明天的期待,悄然变成了忙碌日程中一个甜蜜的盼头。
收到世真信息的那一刻,金硕珍正在宿舍和成员们一起吃外卖。他强压住几乎要蹦起来的冲动,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的自然,手指却在桌子底下飞快地回复了「有空!当然有空!」
接下来的二十多个小时,他就像个怀揣着巨大宝藏的秘密特工。在成员们面前,他努力表现得和往常一样——该练习时练习,该说笑时说笑,但内心的雀跃和期待如同不断膨胀的气泡,快要满溢出来。
他偷偷规划着路线,思考着穿什么衣服既不会太刻意又能显得帅气,甚至提前想好了如果被成员们问起“哥要去哪里”时的借口——「啊,去见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这 technically 不算说谎,他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赴约当天,他更是将“低调”贯彻到底。没有用团队常用的车,而是自己悄悄预约了一辆极其普通的黑色轿车。出门时,他戴着最普通的黑色口罩和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和牛仔裤,混入夜色的人流中,普通得如同任何一个下班的年轻人。
直到坐进车里,报出那个熟悉的咖啡馆地址,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心脏却因为即将到来的见面而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首尔夜景,嘴角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上扬。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个独自出行的年轻人心情好得有些过分。
金硕珍才不在意。他心里哼着不成调的欢快旋律,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拍。所有的谨慎和伪装,都是为了那短暂的一两个小时的相见。想到能见到她,在发片前这样紧张的时刻单独见到她,所有偷偷摸摸的麻烦都变得不值一提。
他甚至有点享受这种“秘密行动”的感觉,仿佛他们共同守护着一个珍贵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离约定的地点越来越近。金硕珍深吸一口气,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口罩和帽子,确保万无一失。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而期待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那家会员制咖啡馆隐在一条安静的林荫道尽头,门脸低调。世真先到了,选了个最靠里的卡座,周围有绿植巧妙隔开,形成一方私密的小天地。她点了一杯热美式,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氤氲的热气,听着店里播放的轻柔爵士乐,耐心等待着。
门口的风铃发出极轻的“叮咚”声。
世真抬眸,便看到那个熟悉的高挑身影略显匆忙地闪了进来。他依旧是全副武装的打扮,帽檐压得很低,但几乎在进门的瞬间,他的目光就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位置,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投入星子的深潭。
金硕珍快步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这才稍稍拉下口罩,露出那张带着明显笑意和些许奔跑后红晕的脸。
“怒拉!对不起,等很久了吗?”他的声音带着微喘,是急切赶路后的痕迹,眼神却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脸上,贪婪地确认着,仿佛要将这几天缺失的份量一次补齐。
“没有,我也刚到。”世真看着他,摇了摇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眼底漾开的细微波纹却泄露了她的好心情。她将面前另一杯早已点好的、他喜欢的冰柑橘茶推过去,“给你点的。”
“谢谢怒拉!”金硕珍双手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心里却暖烘烘的。他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平复了些许激动,这才有闲暇仔细看她。
她似乎清瘦了一点,脸上带着连续工作后难以完全掩饰的疲惫,但精神很好,眼神清亮,看着他时,里面有一种让他安心的柔和。
“怒拉……瘦了。”他忍不住说,语气里带着心疼,“最近很累吧?”
“还好,习惯了。”世真轻描淡写地带过工作的辛苦,将话题转向他,“你呢?回归准备也很忙吧?”
“嗯!很忙,但是……”金硕珍用力点头,随即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压低声音,“但是想到能见怒拉,就觉得再忙也值得。”
直白的话语让世真微微垂下眼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掩饰唇角那抹加深的笑意。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谈论太多工作上的具体事宜,更多的是分享些琐碎的日常——他练习时发生的趣事,她拍MV时遇到的可爱小演员,甚至只是对一杯饮料、一首店里背景音乐的简单评价。
话语平常,气氛却亲密而自然。他们坐在昏黄温暖的灯光下,看着彼此,时不时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相视一笑。不需要时刻牵手或拥抱,仅仅是共处同一空间,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就足以抚慰连日的疲惫和思念。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淌。虽然依依不舍,但两人都清楚,不能在此停留太久。
“我该回去了。”世真看了一眼时间,轻声说。
“我送您!”金硕珍立刻站起身。
世真摇了摇头:“不用,经纪人哥的车就在附近。你……自己回去小心。”
金硕珍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乖乖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不易引人注意的距离走出咖啡馆。在即将分别的街角,世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她转过身,看到金硕珍还站在原地,目光依旧黏在她身上,像一只忠心耿耿的大型犬,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专注和不舍。
她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回到他面前。
金硕珍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刚想开口问“前辈,是忘了什么东西吗?”,却见世真微微踮起脚尖——动作比海边那次更加自然和笃定。
她伸出手,轻轻拉下他为了掩饰表情而匆忙戴上的口罩,然后,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中,仰起脸,将自己的唇轻柔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不同于海边那个落在脸颊、带着告别意味的轻吻。
这是一个真正的、短暂的,却无比清晰的吻。
柔软、温热,带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和他刚刚喝过的柑橘茶的清甜。虽然只是一触即分,却像一道细微的电流,瞬间击穿了两人之间所有的距离和伪装。
金硕珍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他只能感受到唇上那转瞬即逝却烙印般清晰的触感,和她靠近时笼罩过来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世真很快退开,重新帮他拉好口罩,遮住了他此刻必然呆愣又爆红的表情。她的动作流畅自然,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流程。
她抬眼望进他震惊又迷蒙的眼睛里,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狡黠和毋庸置疑的温柔:
“充电完毕。”
“回去吧,路上小心。”
说完,她不再停留,这次是真的利落转身,快步走向不远处的车辆,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驶离。
金硕珍还像尊石像般僵立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机械地抬手,指尖隔着口罩,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那里仿佛还燃烧着刚才那个吻的温度。
“充……充电……”他喃喃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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