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开意有恃无恐。
“那可惜了,恐怕杨公子不会让你这么做,毕竟还需要我带你们去找魔修呢。”
杨执玉确实左右为难。
郦玖想为好友复仇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出半分错处,但他若在此时坚持要杀石开意......杨执玉也不想同他站在对立面上。
但若是找到魔修藏身之处,他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
“那你倒是想错了,我并非意气上头之人,嵇雪深明大义,也不会希望我扰乱大局。所以,我会等你离开蓬州再杀你。”
郦玖说的平淡,可空气中蕴含杀意的灵力做不了假,而被重点针对的石开意面色愈发苍白,竟摇摇欲坠吐出血来!
“郦玖道友通情达理,实乃我等楷模。”杨执玉话锋一转,“所以你可以说了,魔修藏在哪里?”
她靠在墙上,以手背抹掉血迹,苍白的唇变得侬丽,“我已经告诉你了,‘一壶山转一壶水,一壶城饮一口春’。”
“我们都藏在一壶山。”
杨执玉自小生长于蓬城,对蓬州大大小小州县道路、山川湖泽之名都了如指掌,但全然未听过此处。
这细微的疑惑神态逃不过石开意的眼睛,她缓缓滑坐在地上,“杨公子你不必想了,这是一处秘境,只有持有玉壶之人才能带人进去,明日我会带你们进去。”
“当然,你们也可以自行前去,不过找不到路可怪不了我。”
“...为何是明日?”
她笑的倒伏在地,指着自己道:“四位可没留一点余力,我可不想现在带你们去,几个时辰后就被这位郦玖小哥宰了。”
“何况杨公子不需要召集人手的吗?真没想到你们会如此自信。”
数以百计的魔修当然不可小觑,但石开意给人的表现太随遇而安,太从容了,所以在场之人都对她有所提防,免得迟则生变。
姬灵越想的却要多些,她对这个世界的情况不尽了解,对一事颇为疑惑,好奇发问:“你同那死了的魔修同在金丹境界,为何你能保持心智?”
其实严格来说,魔修并无境界之分,只有妖修和人修有。
她这么说,其实只是人、妖二族惯于以自己的境界称呼和自己实力相差不大的魔修罢了。
练气、筑基(化形)、金丹(妖丹)、元婴(化婴)、化神、渡劫,如今这些境界的划分也只是根据灵力(妖力)不同阶段的量与质进行人为划分而已。
在她的时代,化神与渡劫之间似乎还有一境界为“大乘”,但或许是此间修士修行过于艰难,元婴已经能称得上是一方大能了,化神期修士更是寥寥无几,渡劫期修士如今只剩徐珺璟一人,以至这一境界被遗忘。
魔修修炼的魔气本为浊气,比需要排除杂质的清气更易利用,修行一日千里,并无明显实力提升的阶段,也就无境界之分。
当然代价便是魔修修行更易精神失常。
姬灵越在杨家翻看了不少典籍,如同金丹境在人族修士中可以作为顶尖战力一样,魔修到了同能金丹境修士打的不相上下之时,往往已经出现神志错乱了。
只有轻重与否的区别。
那为何方才被杨执玉杀死的魔修神志看起来如此糟糕,而石开意却无半分异状?
她甚至还能当拍卖师!
石开意柔弱抬眼,眸中却有些矜傲慢之意,“只许人族出现仙子这般天才,我魔族不行?”
这...她说自己是天才。
这倒无话可说。
杨执玉似是正在思索,颇为纠结,“明日也确实合适,我今晚去告知城主,待明日午时带领杨家诸修士一同前去诛魔。”
他一锤定音。
——
“事情大略便是如此了。”
杨执玉如他所说亲自去找杨沅秀杨城主汇报了此事。
栖霞园今夜不同于上次谈心那日,当日月如弯钩,恰是峨眉月,今日却是盈凸月。
杨沅秀仍是走在前面,观星赏月好不自在。
他没有就魔修一事回应杨执玉,反而问了个毫不相干的东西,“过几日便是十五了吧?”
或许是杨沅秀很少转移话题,杨执玉竟是一怔,抬眼看了抹朦胧月色,方才答道:“不错,过些日子便是十五。”
“十五好啊,十五团圆。执玉,你很聪明,我说了,依你的想法去做便好,只消记得,十五那日同灵越一起回来陪我吃顿饭。”
他边走摇摇头,感叹不已,“多事之秋,了结那些魔修就好了。自灵越来此,你们便一直忙碌,都不得闲,我兄长也是,来了就走。待到十五,咱们总要去玲珑处喝杯‘一口春’的。”
杨执玉半响才作答。
“好。”
杨沅秀止步,杨执玉走到他身侧,并肩一同赏月,远远看去当真像一对亲密的父子。
而回廊的另一边,姬灵越却主动找上郦玖。
“你得知石开意是女子之时,有些奇怪。”
郦玖手中拿了壶清酒,又从不知何处翻出两个杯子,递给她一只。
他笑着眨眼,“灵越为何如此觉得?”
这壶酒极清香,倒在姬灵越杯中遥遥映出月影,她没喝,只捧在手中,低头看着虚幻的月。
“一种...感觉...”
姬灵越不喝,郦玖却是一饮而尽。
他倚着廊柱,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你当真敏锐又聪慧。可你这般好,为何不回答我在那地牢中的问题呢?”
杯中月是极美的,夜有小风,月便一直在晃,她分明没喝酒,月却好似晃到了心上。
“我…不知道,你一直都让我觉得很奇怪,又警惕、又依赖......”
姬灵越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好似光风霁月之人,“所以郦玖,你可以让我信任吗?”
他明明只喝了两杯酒,颊上便带了红,眼中也是十分带着笑意的润泽,“灵越仙子可真是直白的让我害怕,但又十分狡猾呢。”
“答案当然是——可以。”
又是一杯酒下肚。
姬灵越心中一颤,也将手中那盏酒倾杯入喉,点头离去。
酒杯被她随意搁置在朱红阑干之上,月色入杯,一点残酒散着盈盈之光。
郦玖无端脱不开眼。
那晚,巡夜的侍女遥遥望去,楼阁之上始终有一人,动也不动。
吹了半夜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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