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公主多年前曾生下一女,随驸马姓郑,后改名思若。”季首辅声音平淡道,“平常不见她带出来走动,但算算年纪,今年也该有十五六岁了。”
其实此女从前不叫这个名字的,至于后来为什么长公主给改叫这个名字,知晓当年长公主与那位驸马间往事的人多少猜到几分其中原由。
“原来是她啊……起先当真是没认出来。”陆老将军若有所思道,一旁的陆建青也开始回忆,脑中浮现起少时偶然见过她两面,后来便没了交集。
其实要不是季首辅提醒,陆老将军还真没猜出来郑思若的身份。她与陆成林记忆中的长公主两相对比,可以说是像,也可以说是不像。仔细看两人面容是有几分相像的,可气质那完全就是两个人,天差地别。
长公主是当今陛下的妹妹,生性要强,明烈似火;而郑思若呢,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像生长在墙角的花,不起眼、存在感不强。
“她也梦到了?”陆老将军试探性问。
“她今日穿了身与梦中不同的衣裳,还在谢元白即将走上桥时追了上去,想帮他避险,你说呢?”
可惜后来陆老将军比她快了一步,强势搅局,郑思若见谢元白没危险了,就又默不作声的退了回去,乘船而行,走了。
“那必然是也梦到了。”陆老将军听罢道。
“应当还有一人,”季首辅想起那站在桥对岸与谢元白对视良久的人,道。
“什么叫应当?谁啊?”陆老将军问。
季首辅默了默,说:“就是梦中谢元白被建青所救后,站在岸边回头朝他二人看了一眼的男子。很好认。却是不知此人的身份。”
“已经叫人去查了。”
季首辅端茶轻抿一口说完,抬头却见陆老将军满脸纳闷儿的还在想。
“怎么了?你忘记此人了?”
陆老将军尴尬道:“我……我看到这逆子手不老实,调戏谢元白时就被气醒了,没梦到后来的事。”
陆建青:我的锅???
季首辅:很好,这很像老陆的风格。
“咳咳,看什么,还不是你的错。”陆老将军战术性低头喝茶掩饰,还不忘甩锅到陆建青身上。
给后者生生气笑了,这真是没理都要被他老爹给强抢三分去,这要是占理,还不把错全甩他身上去啊。
他懒得争辩,背对着老头儿坐,不去看这气人的糟老头子,懒洋洋又敷衍地应:“行行行,我的错,错在我,您看不惯我就别老盯我了行不行?”
“你当老子稀得管你啊。”陆老将军别过头去吐槽。
今日再看,除了发现的郑思若三人外,与谢元白打过照面的京中百姓、又或是住在他屋子边的邻里均未曾梦见,季首辅觉得自己大概摸清了会做梦的人员筛选范围,怕两人又吵起来,出声干预,“你醒的太快,没梦到后面的事,那我就大概与你说说。”
毕竟他也不知道陆成林下次做梦,又会不会梦到昨夜后面没梦到的场景。
说到正事儿,陆家父子俩也不吵了,陆建青不是陆老将军,梦里后面的场景他记得,也就没什么好期待的,但陆老将军不知道,全神贯注地看着季首辅等他讲下去。
季首辅开口替陆老将军接上梦中后续:“梦中,建青说过那话后,谢元白又惊又气,回神过后骂了句‘神经’,就吓的飞快跑走了。”
虽然他们都不懂‘神经’二字是何意思,但一听就知道是骂人的话。
看得出谢元白不是个断袖,对发展龙阳之情全无兴趣,不然不会如此生气。
然后……
“梦中情景变的很快,许多场景不等我看清发生了何事,就又消失了。”光怪陆离,似破碎的镜面,一幕幕场景切换的太快,快到让人根本来不及捕捉画面。
“但可以确定的是,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或者说,对谢元白来说不算好的事。”
“梦里,他出现在很多地方,有站在朝堂上不知何事与朝臣对峙的画面,但不等人听清话的内容,梦中情景就又变了;他身边出现过许多人,他不知为何事焦急,似乎很难过;还出现在了阵前。”这些画面通通只闪现了几秒,有的只有一到两秒,快到让人无法确定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季首辅看了眼陆家父子,目光落回陆老将军身上,肯定了他的猜想,“是的,战场。两军对阵,他是一方主帅。”
这一言落,陆老将军呼吸一顿,面色紧绷着,新朝可都是他们通过集体努力和血汗奋斗出来的,怎能不知此事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个文官吗?!”陆老将军克制不住的声音,语气复杂声音惊骇,脸色难看,他不明白,一个文官是怎么能带兵上战场的?他懂打仗吗?这得死多少人啊?
更要命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谢元白一个文官带兵上阵?这未来皇帝是疯了吗!朝堂上再找不出一个能带兵的武将来了?
这未来朝堂局势得糟到什么样儿啊!
“唉,谁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呢。”季首辅叹息一声,继续回想道:“梦中,有不少人在叫着他的名字,那些人里有焦急、有悲怆、有喜悦、有愤怒。”
“太杂乱了,叫人无从辨清身份。”其中也有那么几道声音叫他觉得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也许我们将来还会梦到更具体的事,但眼下却是不好说。”
所以他们要留着谢元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并且,现实如果改变了,那后续的梦境是否会随之改变,梦中的未来又是否对应了现实中的未来?
这就是季首辅今天没叫人拦着陆老将军搅局的原因。他想试试,如果做出与梦中不同的事,那后面他们再做的梦会是什么样的,是对应当前现实的未来发展?还是不会改变?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或许你还会梦到此次梦中后面的场景,但也有可能不会。”
“但我要提醒你。老陆,你别乱来,谢元白的事当听从陛下命令,你切莫擅自行事。且,我看谢元白似与梦中有所不同,你莫将梦中所见全听全信。”
这话,季首辅叮嘱的很认真严肃,他是真怕哪天陆成林脑门一热就做出冲动的事来,那到时,怕是老皇帝真会气的砍了他。
“知道了。”
刚答应下来,陆老将军慢一步想到季首辅后面说的话,一疑,问,“什么叫谢元白跟梦里的不一样?梦是假的?”
“不,梦是真的,”季首辅摇头否定。“但,亦有不同。”
“比如,谢元白这个人。”
季首辅指了指自己,再视线扫过陆老将军和在座的陆建青,认真道,“你、我、建青,还有同样做过此梦的人,我们与梦中所言所行不一样可以理解,因为我们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谢元白不同,他不像是梦到了这些。”
从今天谢元白的表现来看,季首辅推测他不像是也做过这梦的人,如果是装的,也未免装的太好了,好到连他都骗了过去。
“你继续说,他到底哪儿不一样了,”陆老将军相信季首辅的判断,疑问。
季首辅问道,“你可还记得,梦中他身边有一只会说人话的鸟,名央落。它曾与谢元白在言谈间提过任务二字,这说明,谢元白是带着任务入朝而来,他的身份背景也是伪造的,这一点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核实。今天他上街时,面对一应事物的样子,就好似不是本朝中人一样。”
“他对一切事物感到陌生和新奇。”
陆老将军回想起梦里谢元白在朝花节这天逛街时那幅没见过世面的场景,认同点头,“是啊,可不是嘛,倒真像是哪个没见过世面的山精野怪、刚化成人身入世的模样,看什么都稀奇。人人都知道的玩意儿偏他不懂,什么也不知道。”
陆老将军摇头,觉得谢元白这精怪是真见识浅薄啊,连个人使用的最基本的工具都没见过,这是真从地底下、又或是哪个深山老林里下来的吧?
没错,在陆老将军心里,谢元白已经被单方面开除人籍了。
季首辅闻言好笑,摇头纠正道:“不见得就是山精野怪化形而来。此事还说不好。”
“但就今天所见,我口中所指的谢元白与梦中不同之处在于,他似是不记得在外要装一装样子了。”走在街上时,本性被释放大半。
说到这儿,季首辅颇觉好笑,无声微笑起来。
如果梦中谢元白逛街时看到事物的新奇程度打十分儿的话,那今天走在路上的谢元白眼中的新奇顶多只有八分,观察到这一点的季首辅也不太确定,就没说出来。
陆老将军一怔,遂想起来梦中那鸟教训谢元白时,后者说在外装出沉稳端方的君子形象的事。可今天,他一来就正好赶上谢元白上桥,倒真不知道他前面逛街时是何表现。
季首辅紧接着道出在细心之人眼中,谢元白今天最大的不同来。
“他今日的打扮,与梦中并无不同,然身上,却多出了一枚桃花木坠。”
陆老将军和陆建青同时朝他看去,季首辅道:“老夫记得,梦中谢元白在今日上街时腰间并未佩戴此物。”
这不就说明,梦中的谢元白,与现今现实中的谢元白有所不同吗?
可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种不同,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三人思索着,过了一会儿,陆老将军将注意力放在之前提到的两字上,问道,“老季,你说谢元白入朝来的任务会是什么?扰乱朝纲?危害江山社稷?”
在他心里,季首辅不是歹人,太子更是首选的明君人选,那谢元白这么个梦里很可能害死老季、让庄知恨上,大概率不是人的家伙,还支持他人上位的东西,原谅他实在无法将此人往好的方面想。
虽然谢元白做首辅后与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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