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睡的很好,是为数不多能躺下一会就入梦的晚上了,但可惜没能睡到头。
白锦凡是在电话的轰炸下醒来的,脑袋晕乎乎的像灌了铅般沉重。他睡觉向来不喜欢关灯,当缓缓睁开眼时,那束光深深刺进眼睛,弄的他极其不舒服。
手机半夜被他的手掀到床下,被子也快要掉下去。
白锦凡一愣,自从他母亲走后他还从来没有这样放肆的睡过觉。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帮他盖好被子,捡起手机点点他的鼻子温柔的说:“小白,你睡觉时怎么跟小猴子一样调皮啊。”
他的唇角微弯,佝下腰掏起手机,看到电话备注上的爸,又微微拧眉,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儿子,爸跟你说件事。”
男人的声音很沉稳,可就是这份沉稳,让白锦凡心中一沉。他爸这人跟他好好说话说明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并且是他爸稳操胜券的事。他又看向手机上显示的时间,3:34,能有什么好事呢。
“嗯”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乖乖接受吧,白锦凡已经不想在和自己这个父亲说任何争辩的话了,只要不是涉及到孩子的他通通都可以接受。他就像一个被架空的国王,只需要躺在床上猜测是自家的断头台还是敌人的枪子。
“那个儿子啊,爸知道你这孩子呢打小就孝顺,你舍不得你妈,这点呢爸很欣慰。爸呢,也很爱你妈,但是为了弥补你从初中以来缺少的母爱,爸决定…”
“和孙阿姨结婚。”没有等白漕深说完,白锦凡打断了他冷冷的说道。
“我知道了”
“我就知道儿子你舍不得爸一个人一辈子,对了,你孙阿姨她之前怀孕了没告诉你,你有弟弟…”
白锦凡再次打断了白漕深的话,他的声音染上了一丝颤抖,轻轻唤了一声:“爸…”
白锦凡试图唤醒一些白漕深身为一个父亲的愧疚。
“……”
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还有电话挂断时嘟嘟的提示音。
看来是自家断头台先来了。白锦凡的心中仿佛被捅了刀子,一下下的抽痛,就像有人把插在他心口的钝刀拔出又捅回。
要是真是断头台就好了。白锦凡想,断头台就是一瞬间的事,可现在他死也死不不彻底,活又活的不真切。充斥着他的只有痛苦。
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脸深深埋进膝盖中。
“我不想要弟弟,我不想要孙阿姨”
“妈妈,我不要…妈妈…你回来吧,妈妈…我想你了,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你回来……”
白锦凡独自呢喃着,断断续续的重复着“妈妈,我不要”他整个人窝在床边缩成一团,头埋在膝上。他好想哭啊,可是他哭不出来。眼泪好像已经在之前无数个夜晚流干了。
他又觉得自己像一个木偶,被人支配,被人玩弄,不过比木偶更悲催的是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白锦凡睡不着了,他其实很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你让他怎么去接受?他其实更希望他爸正在隔壁房间和孙阿姨做着恶心的事,而不是在医院庆祝属于他们的孩子。
心中刚刚开始萌发的种子,又被一场刺骨的暴雨浇烂了。
他下了床,推开窗子。夏日的晚风怎么寒的刺骨呢?黑暗的夜幕上并没有闪耀着的星星,这个世界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活下去了。
他要做一只自由的鸟。
白锦凡想,他家的阳台外面没有防盗网。
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了,麻木地向着阳台走着,神经还在一下下抽着。
客厅没有开灯,白锦凡其中的椅子绊倒了,整个人像个空壳般直直地摔在了地上,鼻子里好像有什么湿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椅子脚划破了他的小腿,一道血痕在白皙的腿上冒了出来,不算突兀,因为在此之前或许有很多类似的经历,他的腿上交错着的全是深深浅浅的疤痕。
他往前爬着,双手死死按在地面上,每一次挪动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量,他的指盖在瓷砖上被自己折断了渗出血液,鼻腔里浓重的血腥感让他要呼吸不过来。
突然间,他似乎又闻到炒面的味道,想到书包底下还未吃的葡萄糖,还没有兑现的下厨承诺。
起码不能当小狗吧。
他想,要不等到把饭做了再说吧。
白锦凡终于是脱了力,平摊在冰凉的地板上。
为什么?凭什么?
白锦凡自问,可却不能自答。
过了一会他恢复了一点力气,站了起来,腿上的伤口被扯的吃痛。他打开了灯,心中又成了一摊死寂。
抽出纸巾还没来得及擦拭地板上的血液,纯白的纸巾就被手指上的血液染红了。
……
等处理完客厅里的事务,白锦凡疲惫的走回客卧,又重新关上了窗子。
他讨厌夏天,明明对他风一点也不温暖。
躺回床上,他又拿起了手机,上面有未读消息,是苏沐发来的。
月亮很亮:回家了,校长躺沙发上打呼噜呢!
月亮很亮:视频
睡是不可能睡着了,白锦凡干脆点开视频打算消磨消磨这漫长痛苦的黑夜。
镜头起初拿的十分不稳,在漆黑和刺眼中反复横跳了十几秒才出现了画面。校长的工作服未拖,四仰八叉地就倒在了沙发上,还传来均匀的呼噜声。
配上苏沐的独家解说:“小老头又累着了,等会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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