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
成帝的口中一字一字地吐出姜栀的名字,姜栀跪在成帝的脚边,浑身僵硬。
“抬头,让朕看看,这些天是否清减了?”
姜栀垂下眼眸,扬起脖子,不敢直视成帝。
成帝捏着姜栀的下巴看了看,说道:
“怪不得当初姜誉非要接你们母女进府,甚至不顾正在生产的赵氏,倒确实是生了一副好模样。你肚子里的孩子定也会生的好看。”
成帝终于松开了姜栀的下巴,姜栀又立刻低下了头。
“朕倒还真有些舍不得了。”
姜栀的背脊一僵,连匍匐在地对着成帝哀求:
“请皇上垂怜臣妾,臣妾在侯府并不受宠,本就是个不得父亲疼爱的孩子,若非得皇上垂爱,安远侯怕是已经不记得臣妾这个女儿了。”
成帝轻笑一声,说;
“你可知姜誉怕是要大祸临头了。姜誉当初要送女儿进宫,为的可是要以皇嗣来要挟于朕,要以后妃来向朕求情的。怎么?你不打算为你的父亲求求情?”
姜栀的手紧紧拽着帕子,浑身抖得不像话,甚至于小腹都传来一阵阵抽痛。
“皇上,臣妾不敢也不会为安远侯求情,只是……还望皇上看在臣妾伺候皇上尽心尽力的份上,能够饶过臣妾姨娘一命,臣妾姨娘半生凄苦,旁人都以为她是得了安远侯的倾心,可安远侯不过是为了磋磨赵氏而已,不是臣妾姨娘也会是旁人。”
“臣妾的姨娘已经被他们磋磨得几乎油尽灯枯,怕也命不久矣,臣妾只希望在姨娘的生命中,能有那么一段轻松美好的记忆。”
说罢,姜栀重重叩下头去。
成帝伸手扶起姜栀,笑着说:
“你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孝心。”
姜栀望着大步离去的成帝,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上的里衣都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主子,您还好吗?奴婢早就说了,主子的容貌在这后宫无人能比,皇上是不会舍得的。”
姜栀的唇色煞白,轻轻呓语道:
“自古帝王多无情,与他们的江山比起来,美人算什么?呵……他们连至亲之人都不会放过,就连孩子,也不差这一个。”
姜栀口中能够轻易舍弃亲人的成帝,此时却如姜栀所说,乘坐着龙辇往皇宫内一处异常偏僻之地而去。
去看望他的至亲——五皇叔,墨擎。
墨擎是先皇的五弟,是先皇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谁都不知道,在先皇驾崩的时候曾留下一道遗诏,那道遗诏上面……
成帝半阖着眼睛不禁回忆起当初之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皇竟然不知何时有了其他打算。
自己的太子当得尽心尽力,不知哪里就不得父皇的喜欢了。
他以为自己真那么蠢,会自掘坟墓,真是可笑。
无论是老侯爷还是老镇国将军都是大兴的心头大患,父皇和皇祖父都能信任他们,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容他人在自己的卧榻旁安睡。
长此以往,大兴王朝必要改姓。
成帝想不通,他动的是对大兴有威胁的人,为何父皇就如此不理解,就连五皇叔也站在父皇一边。
成帝手上的扳指被他捏得嘎吱发出响声,当年要不是他防了一手,或许这皇位还真就落在他人头上了。
龙辇缓缓落下,成帝收回思绪,抬头看了看荒草丛生的院落,心中没有泛起丝毫波澜,抬步而去。
成帝在这里待了足有一个时辰,离去时,唇角挂上了一抹冷笑。
不多时,传说中早已隐世的贤王五皇叔忽然出现在华兴寺中,跪在大殿之中当着络绎不绝前来上香的百姓,忏悔了自己的罪行。
众人犹如被当头锤了一记,谁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以“贤”着称的五王爷竟然做了那么多恶事。
不但设计杀害了安远侯府老侯爷,还一手策划了北疆的那场祸事,害**老镇国将军一家近十口。
也不是没有人怀疑过,五王爷不过是成帝和宣王推出来的替罪羊。
可是,五王爷形容枯槁,看起来是久病之躯,此举不过是为了将来去了下面可以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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