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漳又是大半个月没有看到人影,沈云容再次在王府里看到刘虎,惊觉庄王应该也回来了,这般轻快的日子过得可真快。
刘虎很少能在后院看到没有带小公子的沈云容,他随王爷出去皇陵祭祀,已经大半个月没有见到她了。
在府里这几个月,沈云容的肌肤白得透出光,脸上也有了血色,整个人像是从画册里走出来的仙女,他一时看呆,直到她出声:“刘大哥,你们回来了?”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看她手上刚折的梅花,笑道:“回来了,你怎么一人出来,折花让丫鬟们婆子折就好,莫伤了手。”
“小公子睡下了,有丫鬟们看着,他早上一直闹着要折花,我折回去给他玩。”
刘虎看她迎风而站,风掀起她的裙摆,宛如飞仙。他记起了王爷说的话,让他可以成亲。
鬼迷心窍,他突然问道:“沈姑娘,你就不想再给妮妮找个爹吗?”
沈云容吃惊,想不到刘虎会这么问,若是不去想女儿,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男人,比起沈家庄里种田上山打柴的小伙子,他已经是最好的归属。
造化弄人,再好都不属于她,她摇了摇头。
“我曾在先夫面前发誓,此生不再嫁。”
刘虎听罢歇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好的姑娘都是别人先遇到。
沈云容说罢匆匆与他告辞,她都是有女儿的人了,怎么能配的上刘虎。
赶到院子门口,一身朱红锦袍滚黑边的矜贵男子正要出来,差点与她碰个满怀。
想着刘虎的话,一直低着头走路,待看清自己差点撞到的人是庄王时,吓得忙要下跪行礼。
还没跪下,一只大手握住了她的小臂,将她抬起身:“不必多礼。”
赵临漳看她一张小脸冻得粉红,手上一支红梅到和她唇色一般娇艳,时隔多日不见,这个小奶娘越发长得出挑。
他主持祭祀,每日忙的头沾枕头就睡,沈御医说的对,他前些日子会做那些荒唐梦皆是余毒未清,现在看来应该是毒清完了。
他去了这么多日再不曾做过那种梦了。
却没有轻松喜悦,反而是奇怪的失落。
今日他回府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小思梁,还有思梁身边的她。
没想到她见到自己是吓得脸色惨白,身子还不停的发抖。
沈云容看着头上这个变黑了变瘦了的男人,和那日山上男子更是像了八九分,两个再像的人都不可能这么像。
瞬间恐怖的回忆包裹她,她不敢想那个人若真的是庄王,她该怎么办?
难不成是自己抓疼了她?赵临漳刚只是虚扶她一把,并没有用力。
“怎么抖成这样?生病了?”
在王爷脸上看到疑惑的神情,沈云容心里叫嚷着自己快些冷静下来。
“奴婢是冷,小公子要折花。”沈云容说了上句忘了下句,只希望庄王赶紧离开。
看她的确像是冻的,赵临漳很难想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如何带着女儿和母亲生活。
“听说你还有一个女儿?”
沈云容心脏一抽,不过他是王爷,想查她祖宗三代易如反掌。
“是。”
“你不为她再找个父亲?”赵临漳奇怪问道,大延朝开国皇帝早就准了寡妇再嫁,她一个女子自己养孩子老母是真的辛苦。
“没有,奴婢生是先夫的人,死是先夫的鬼!”今日不知是不是撞邪了,庄王和刘虎都问她一样的话。
刘虎意图明显,她能猜出来,那庄王,什么名媛贵女没见过,怎么会肖想她这样一个寡妇?
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庄王不过一时兴起,就像是人吃多了燕窝鱼刺,偶尔会想吃点野菜换换口味,她不会沉迷在不属于她的富贵里。
赵临漳自从上次她拼死护住思梁,就觉得她不是一般柔弱的女子,从她口中听到为亡夫守节,倒也没有那么惊奇。
“好好当差,本王不会亏待你!”只要她做好奶娘的本分,赵临漳不介意做她的后山。
“是,这是奴婢应该做的。”沈云容规规矩矩回道。
夜里的风似带着刀,吹得大地冰封一片。
沈云容和小公子睡得屋子却依旧温暖如春。
她似在梦中,扒开那片藤蔓,赫然躺着一个男子,那男子弓起身子难受得额头都是汗。
她转身就要逃,那男人却突然叫一声,她脚步一顿,这山上夜里会变得很冷,这个男人好像受了伤,不管他熬不过今夜。
扯下那些藤蔓,沈云容急得要大叫,那是有毒的!
可她像被人掐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
眼睁睁的看着她将藤蔓砸烂,挤出汁水滴入那男子口中。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不再难受的叫,而是闷哼,她上前摸他滚烫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便准备下山去,再不回天就要黑了,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命了。
一股大力将她拉扯住,炙热的唇便覆上她的。
她不知何时身上一凉,身子被贯穿的疼痛,她咬了那男人的肩膀,换来是他更加勇猛的进攻。
大汗淋漓的醒来,小公子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小脸通红,她环视了一周,原来是在做梦,已经好久不曾做过这样的梦。
应该是今日看见黑瘦的庄王,让她内心里最恐惧的那些往事被勾起。
外面寒风呼呼,她不由得心忧女儿和母亲,这样一个寒冬,不知母亲舍不舍得买好点的炭火。
小公子的卧房里燃着地龙,外面冰天雪地,里面温暖如春,甚至还热得他额头都是汗湿。
牵挂家里,她一早和李嬷嬷告假,现在小公子白日会喝点米糊,不怎么喝奶,只有夜里才喝奶,她在天黑之前回来就好。
李嬷嬷这次让王府里的马车送她回去,在她推辞时说道:“早去早回,别耽误回来带小公子。”
李嬷嬷说的是,这个天气有可能叫不到马车回来。
王府里的马车和王爷专坐的一眼看去无甚区别,只是王爷坐的车内无一不精致,这下人的就简单多了,只两排座位相对。
天上飘着小雪,沈云容赶回家,母亲正在劈柴,女儿穿的滚圆在一旁安静的看。
没料到这么恶劣的天气,沈云容会回来,沈母忙放下砍刀:“这天寒地冻的,你是咋回来的?”
“娘,不是让你去街上买砍好的柴火吗?”
“自己砍能省不少钱,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
沈云容心疼的抱起穿得像球的女儿,女儿这次没有哭闹,只是征征的看着她,眼神里是好奇又像是不敢置信。
她摸到女儿冰凉的小手,眼眶酸涩的落下泪来,女儿和上次看到的差不多大,这一个多月,小公子都快是她的两人大。
“快进屋!”
沈云容忙擦去脸上泪,怕母亲看到了又得跟着哭。
屋子里和屋子外一样冷,沈母燃起碳炉,一股黑烟呛得她咳个不停。
“娘,让你买些好点的炭,现在咱们不用省这两个钱。”沈云容抱着女儿也咳了几声。
“日后用钱的地方还长,能省就省。”沈母终于不咳了,将没有冒那么多黑烟的炭炉推到了屋子中央。
很快,屋子里的终于有丝暖意。
升起的黑烟引来了刘虎的母亲,她也是年轻时丧夫。
“沈大嫂,你家今日怎么这么早就生起火炭?”从门口探进一个黑瘦的老太,看到沈云容笑道:“原来是容娘回来了。”
沈云容抱着女儿起身:“刘婶,快进来烤火!”
刘婶闪身进来,手上还提着一块肉。
“刘虎那孩子又托人带肉来,我一个老太婆也吃不了那么多,趁新鲜一起分了。”
沈云容每次回来都是匆匆忙忙,别说带上什么吃食,就是路上买点吃的都怕耽误了功夫,毕竟天黑前就得回去,她想多和女儿待一会。
“刘婶,平日里你就对我们照顾许多,这肉您留着吃。”沈云容很感激他们母子,没有他们她一个弱女子根本带不了孩子和老娘生存下来。
“不过是点肉,今日难得你回来。”
刘婶坚持,沈云容不敢推脱,拿了肉,将孩子抱给母亲:“那刘婶就留下一起吃,人多热闹一些。”
刘婶笑咪咪的应好,和沈母坐一起逗孩子玩。
看着沈云容手脚麻利的起锅烧水,揉面,把肉切小加入汤里,一份鲜美热气腾腾的面片汤就做好了,大冬日喝上一口,能叫人从头暖到脚。
沈云容再将锅底余小半碗的面片汤炖得软烂,放温热了再一口一口喂给女儿吃。
女儿已经忘了怎么喝奶了,她一个多月来一次,索性也不让她喝,免得她想念奶水的滋味,闹起来让母亲为难。
刘婶越看她越是满意,吃得肚子滚圆,坐着和沈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话锋一转:“容娘,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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