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格外深沉,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消失不见。
弯弯的月亮孤零零地挂在空中,光线暗淡,乍一眼瞧过去,宛如眼角的眼泪。
隐在深山中的石寿村极度幽静,没有风声,也没有虫鸣。
用过餐后,石长老将李莲花四人带到了后面的一个小院:
“村里只有粗茶淡饭,怠慢你们了。这栋房子的主人暂时不回来,你们可以住在这儿。床套被褥都是新换的,你们放心用。”
李莲花抱了抱拳,表示感谢。
肖紫衿则抬高了下巴,挑剔地在院子里四处踱步。
院子面积不大,只有两间客房,所以众人的焦点就聚集到了同住人的选择上。
方多病当然是想和李莲花住了,但他瞧着陆剑池恳求的眼神,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答应了下来。
于是晚上的房间分配,就变成了李莲花和肖紫衿一间,方多病和陆剑池一间。
面对这个结果,方多病不说不舒坦,至少没那么顺心。
肖紫衿诶,虽然便宜师父和他是旧识,但中间毕竟还夹着个乔女侠。谁知道肖紫衿会不会半夜越想越气,一剑砍了李莲花呢?
想到这里,方多病哀怨地看了一眼陆剑池,走到了肖紫衿面前:
“肖大侠,李莲花身子弱,你与他同住一间时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不要与他起冲突。”
肖紫衿抽了抽嘴角,不理解地竖起浓眉。
李莲花他这武功还叫身子弱?
那他们这些武功还不及他的,应该怎么称呼,残废吗?
方多病还在继续说着,“还有,千万不要让他吹风。现在秋风冷了,他一吹风免不了要得风寒什么的,还请肖大侠多加注意。”
肖紫衿不耐烦地一甩袖,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如此多话,婆婆妈妈的。”
他认识李莲花这么多年,方多病不过就是一个零头。这小子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叮嘱这,叮嘱那的?
还有,李莲花这么大的人,还要担心他得风寒,他又不是李莲花家里的仆人!
方多病一看肖紫衿的态度,就明白对方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他不忿地还待要说,就看到李莲花打了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哈欠。
方多病咽下了剩下的话,催促道:
“你困了,就早点休息,我们也不打扰你了,赶紧进屋去吧。”
李莲花早就在等这句话,眉眼瞬间笑得弯弯的,“好嘞!那几位,回见。”
肖紫衿跟在他身后,进了门还在对刚才的对话耿耿于怀:
“我听佛彼白石说,这方多病是你年轻时收的徒弟?脾气差,又啰嗦,武功也不行,你到底看中了他哪一点?”
李莲花背对着他坐着,也不搭话,任他说了一大堆,也只是嘴上嗯嗯两声敷衍了事。
肖紫衿没有得到回应,也觉得无趣,狐疑地绕到李莲花对面,却发现他正在用刻刀在木头上刻着什么。
他一愣,“这什么四四方方的……桌子?”
“我准备刻个小院子,日后绿盏回来了,就可以知道她不在的时间里,我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李莲花头也不抬,认真地纠正。
肖紫衿对绿盏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先是到慕娩山庄骂了他一通,再是给乔婉娩写了密信,之后阿娩就离开了……这所有一切,始作俑者都是这个不安分的女人!
“李相夷,我刚才讲了那么一大堆,你却在刻烂木头!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肖紫衿气急败坏,隐晦地抒发着对绿盏的不满。
李莲花吹了吹掉下来的木屑,微微抬起眼,正色道:
“这可不是什么烂木头,这是我要送的礼物。还有,我可不是什么李相夷,我是李莲花,肖大侠以后可切莫再搞错了。”
肖紫衿顿时一口气哽在喉咙口。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气到头脑发昏,甚至忽略了自己的讲究做派,直接合衣躺到了床榻上。
“你不愿意做天下第一的李相夷,偏偏要做成那劳什子的李莲花。行,以后我不会再说这样的废话,都随你!”
李莲花手一顿,垂下了细密的睫毛,接着微微笑,又继续做木工了。
不过没一会儿,他手上的动作一停,眼睛飘向了燃烧的蜡烛。
李莲花手一挥,掌风立时熄灭了蜡烛,随后望向窗外,慢悠悠地感叹了一句:
“还真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肖紫衿一骨碌地床上下来,“蜡烛有问题?”
“不错,蜡烛里面的味道我最近还挺熟悉的。”李莲花颔首,“是南胤的无心槐。”
“南胤?百年前就已经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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