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渔翁得利
秋雨尽收之时,这场沉重的秋猎终于到了尾声。
回程的马车中,陆羡蝉支着双肘歪头出神。
“陆姐姐,你都看了一路了!”三公主骑着那匹驯服不久的河西马,鬓边沾着细碎的草叶,“快出来陪我走走,总闷在车里要发霉的!”
车帘里偶尔吹进来的风,吹乱了桌案上摊开的礼册。
没有一丝关于玉蝉的来源。
虽疑心是秦侯故意为之,但秦侯前几日已携元公主折回长安医治,一时竟毫无进展。
陆羡蝉将自己的下巴挪开,不想出去活动,便弯了弯唇道:“公主怎不去寻齐王殿下?”
“三哥哥还在闷闷不乐呢。”三公主垮了脸,“自从二姐姐出事,他就总对着远方发呆,我可不敢去打扰。”
陆羡蝉指尖一顿。萧怀彦性子本就优柔,昨日见他时,还在自责不该接下审理燕阙一案的差事,以致二公主落得那般下场。
她当时只好搬出谢翎曾对她说过的话,好生安慰了一番,可看这情形,收效甚微。
目光越过三公主,落在不远处的马背上。谢翎正与谢侯说着什么,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望来。
秋日天光斜斜洒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绵长,四目相对间,风都带了几分暖意。
阿娘的话言犹在耳,但她的确在此事上有着自己的自尊。
她不由松开了拽着帘子的手。
一只手却猛地掀开了,随即陆羡蝉眼前出现一张略有些消瘦的书生面孔。
他眼底布满红血丝,显然是连日奔波未曾歇息,此刻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急切与质问。
“念秋在哪?”
他声音沙哑,开门见山,“我离京后她被接入谢府,跟着你一同卷入燕阙一案,如今我问你,她人呢?”
他一说话,陆羡蝉就让驾夫和禁卫们走远些,然后平静道:“不知道,地牢损毁后还在找。不过我劝你不要离我太近,别回头招来陛下疑心。”
“你以为拿陛下来压我有用?”
“文大人这话真有意思。”陆羡蝉笑了笑:“陛下是大晋的主人,压谁会压不住呢。”
文不思哑然一会,显而易见地恼怒:“你以为我当真是个蠢货,不知道是谁在途中对我暗中动手吗?乐阳县主!”
听着这话,他知道这趟出行不是意外。
陆羡蝉抬眼打量他,慢吞吞地道:“对于文大人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不过文大人了解地如此透彻却不向陛下禀明,难道是胡乱猜测,手里根本没有证据?”
这可戳到了文不思的痛处,一路颠沛流离,若他手里有半点谢翎的把柄,绝不会在陛下面前咽下这口气。
“你,你……”
文不思又开始结巴,不可思议道:“念秋是因为冒名顶替你才入狱,你没有一点愧疚?”
“愧疚能把人找回来吗?”陆羡蝉很是纳闷:“有这功夫你不如加派人手,跟着谢七公子一起去找。”
“人肯定在他手里,我何须去找!”
文不思大声道:“他让满长安都知道他有个红萝的红颜知己,却还故意带着念秋出来,就是想拿她大做文章。事后达到目的,就将她当做棋子一样抛弃!”
“……”
陆羡蝉无语:“你是说他把自己陷于不义之地,就是为了杀一个燕阙。”
“燕阙的确不值得,倘若还有太子**呢?”
文不思脸皮抽搐,强硬又固执:“整个案件查下来,燕贵妃与燕国公争吵不断,元公主被禁足,就他谢家渔翁得利。不是他下的手还有谁?”
“行,那你去找他算账。”
燕家的确可能沉寂,但一个元公主怎会影响太子的利益?说得利也是太子得利更多。
且不说谢翎一直都站在太子那边。
就是陆羡蝉亲身经历过那一场燕国公的盛怒,也知道谢翎差点死于刀剑之下,怎么想都不可能为此而赔上性命。
念他一路实在被折腾地不轻,刚缓过来就问念秋也是关心则乱。
陆羡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昨夜陛下将京卫戍的差事给秦侯了,你说得利,到底谁在得利?”
如今她大小算个县主,禁卫很快围过来:“县主。”
文不思只得退一步,恨恨道:“我的确找不到谢家在里面动手脚的痕迹,别以为他肯帮你,就代表他坦荡。你如此为他说话,不就是喜欢他的表象吗?”
“如若念秋出事,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他的真面目。”
“唰”地一下,帘子被猛地放下。
不见了那秀丽的眉眼,谢翎的视线却久久没有移开。
谢侯便也笑了:“这丫头也难怪你惦念,在你被禁足的期间,她竟然胆大包天地跑过来求我出手。以前见她唯唯诺诺,如今,性子倒是有趣极了。”
谢翎心中一动,为了他,陆羡蝉居然敢去找父亲帮忙吗?
“不过七郎,你心里要清楚,此刻绝不是你儿女情长的时候。”
谢侯语气平淡地犹如点菜:“尽早将麻烦处理掉。纵你心里有千般不舍,也要忍着。”
“不劳父亲费心。”
谢翎淡淡应着,策马向前,衣袂在秋风中猎猎作响。
……
回宫后,陆羡蝉被安置在宫中一处离金雀阁不远的小院里,开始朝九晚五地学习礼仪。
天子能容她第一回,却不能时时容她。
况且将至年关,宫中设宴颇多,她不能一直随意下去。
陆羡蝉学得苦不堪言,一晃就到了验证的时刻——
冬至时分,陛下在宣德殿设宴。
宫中不可随意外出,秦侯领了京卫戍的职责后再不见他出现在宫中,只能在宴会上碰碰运气了。
入殿时,她一眼便瞧见主位侧旁的花朝夫人,而夫人下首,正是属于她的位置——既能俯瞰殿中亲贵,也能让众人将她看得分明。
“那便是花朝夫人新收的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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