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得如此了解那大理寺少卿,你平日不是常说朝廷里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吗?”秋娘似笑非笑,她方才可都看到了,这丫头瞧见崔大人的时候,双眼都看直了。
还从未见市井坊街间大名鼎鼎的季小爷有过那副“不值钱”的神情。
“我……我哪里了解他了,秋娘你休要胡说,我在你这耽搁的时辰够久了,红绫这丫头榆木脑袋不找到我是不会自个回去的,我得去找她了,改日再来跟你玩。”
季琢玉急着回去,与秋娘告辞后,匆忙赶到张记杏酪铺。
店家已经关门,临到宵禁,西市没几个人,只有个挑着梨子的小贩。
“诶,等等,给我来两斤梨子,顺便跟您打听个人,您瞧没瞧见有个穿绛色襦裙,梳双垂髻的小丫头,大概这么高。”
季琢玉在自己胸前以上比划了一下,红绫虽是秦姨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丫鬟,却与她朝夕相处多年,在她心里如亲生妹子一般。
找不到红绫,她是不会回去的。
“有,有,还真有这么个人,我方才从永兴坊过来,瞧见她往那边走了。”
卖梨的商贩挑着担子走了,季琢玉拎着二斤梨子疑惑不解。
永兴坊在东边,秦姨的胡饼铺子在西边,快到宵禁时分,红绫怎会孤身一人往远处去。
天色渐暗,长安城内一片水墨色,红砖青瓦间稀疏红光烛火。
季琢玉背后阵阵冷意,脚下步伐不免加快,漂亮的眼眸警惕四周,眼睑处映照下长睫剪影如树梢枝桠颤动,簪刃在出汗的手中攥得十分紧扣。
夜路她不是没走过,在长安城中的坊市间天不怕地不怕,地痞流氓谁见了她不恭敬喊一声季小爷。
只是,如今她身后跟了尾巴,不清楚是什么人,甩也甩不掉,更不敢驻足回头。
使馆死了人,杀害使者的凶手还未找到,莫不是她点背,叫她碰上了?
她今日就不该出门,又是遇上铁阎罗又是跟公主交手被暗算,这会儿寻红绫又遇上不知道哪路图谋不轨之人。
那人跟了她一条街,眼看前面就是永兴坊,跟在她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加快。
官靴一步步稳稳当当踩在青苔石子路上的声音,如催命符般钻进季琢玉的耳朵里。
就在那人快要靠近她的时候,她攥紧簪刃,转过身去,扬起手臂就要朝着身后的脖子刺过去。
没等她看清身后之人官袍上的花样,腕间被徒手一砍,手中簪刃“哐当”一声飞出去,砸到不远处的墙根底下。
“大……大人?”
季琢玉瞪圆眼睛,右手还保持着握簪刃的姿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崔恪。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带人跟踪突厥公主吗,为什么会跟在她身后,这说不通啊。
“你在这做什么?”
崔恪换了一身月白织锦缎的圆领常袍,金丝玉腰带系在窄腰处,单手背在身后,剑眉微蹙,浑身松弛自然,却难掩龙章凤姿。
“快要宵禁了,小的正准备回家呢,大人这个时候也是散值回府?”
季琢玉低着头不敢对视他的眼睛,脑子里不停的想,事情怎么跟她预料的不一样。
他追查凶犯,嫌疑人是公主,按理说该跟踪公主才是,怎么会一路跟着她来到永兴坊。
她没有杀人动机和作案时间,崔恪一查便知。
“来找杀害使者的凶手。”
崔恪说此话的时候,季琢玉分明看到他笑了一下,笑得骇人,可只是一晃神,她觉得是自己看走眼了,他的表情冷若寒霜。
季琢玉从他眼睛里看出了什么,慌忙摆手解释:“大人不会怀疑是小的杀了使者吧,我整日都在长安酒肆中饮酒作乐,店中诸人皆可作证,您素来办案手段了得,肯定不会无凭无据抓人的。”
“无凭无据?”
“你可知这永兴坊是突厥使者真正遇害之地,你与宜春班众人伙同放走和亲公主又深夜到此地,不是凶手又会是谁?”
“我现在怀疑你是外番细作。”
崔恪一言一语不容人反驳,条理至极,面上毫无情绪波动,季琢玉听他说完都要怀疑使者真是死于她手中。
“你诬陷我,什么和亲公主我根本不认识,大人说这是案发之地,旁人不知,依大人多言,难道所有路径此地的百姓,都应该被当作杀人凶手吗?”
季琢玉保持冷静,她没做过的事情,怎么也不会成真。
她只是来找红绫的,什么使馆凶案,什么真正遇害之地,跟她有什么干系。
放走苏拉雅的事情,她打死不承认,崔恪没有证据,还能不顾律法治罪于她不成?
崔恪轻哼一声,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里是一个热腾腾的羊肉胡饼。
季琢玉一见胡饼脸色惨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用手指着崔恪,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
他手里拿着秦姨做的羊肉胡饼,是去过秦姨的胡饼铺子了,他查到了她的真实身份。
“我还说什么呢,你这是不打自招吗?”
崔恪将胡饼收起来,眼神轻蔑地扫过她异常白皙的小脸,额头上的汗珠绿豆粒大小,乌黑的鬓角散发着花露油的淡淡香气。
“现在知道怕了?”
季琢玉咬牙切齿,没想到栽在崔恪手里,她季小爷的名号难道就要毁在他手里了吗?
“你不许动秦姨,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想抓我回去就抓吧,我绝不反抗。”
崔恪挑眉,半阖眼皮打量她,玩味地口吻:“倒是还没被吓傻,有几分胆量。”
季琢玉吞吞口水,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没打算把她带到大理寺去。
“大人既然知晓我并非真凶,就请放我离开,今日就当未曾见过小的……我女扮男装不违背大唐律法,不归大人管,还请大人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人。”
崔恪似答应点头,嘴上却说着:“我考虑考虑。”
季琢玉差点把后槽牙咬碎,中了苏拉雅的暗算内力损耗跑不动,又心知肚明打不过崔恪,反正他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干脆豁出去。
她身体一歪,靠在崔恪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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