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侍卫房中传出震天怒吼。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这才什么时辰?"钱昭一睁眼,看到谢凌安的脸贴在眼前,一瞬间吓得睡意全无,下一秒顿时怒火中烧。
"卯时一刻,太阳晒屁股了,赶快起来!今天有正事要办!"谢凌安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急切地催促道。
钱昭飞速瞥了一眼窗外灰蒙蒙的天,觉得太阳没晒着屁股一定是把谢凌安的脑髓晒干了,骂道:"我姥爷要在这儿一定来找你做知己,俩老头一大早不睡觉一起去遛鸟!"
"少扯淡,"谢凌安毫不客气地道,伸手就要去掀被子,见钱昭惊恐地死死揪住被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调戏道:"干嘛,你这光天化日下光膀子睡觉还不给人看啊?"
钱昭感觉自己要疯了,甚至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失贞,破口骂道:"早他妈知道你会一大早闯进我房间,我一定穿十八件大棉袄。"
"至于么,我又不是真断袖,你又不是不知道。"谢凌安悠悠道,松了抓被角的手。
"真造孽!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混蛋主子,"钱昭欲哭无泪,忿忿地道,"我现在转去给严中郎做手下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想都别想,"谢凌安斩钉截铁,再度催促道,"你现在去喊他起床倒是来得及。赶快起来干正事!再不起来我掀被子了,我来真的!三,二,一......"
钱昭飞一般仓皇冲进屏风后的狼狈宣告了谢凌安的阶段性胜利,于是谢凌安带着满怀的骄矜与洋洋得意迈过了钱昭的门栏,走向严翊川的房间。
谢凌安敲了敲严翊川的房门,见里屋没动静,便准备推门而入。谁知房门猛然从里面打开,严翊川高大的身形映入眼帘。他正穿戴整齐,精神十足。
谢凌安措手不及,忙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二战失利的狼狈。严翊川开口道:"早啊,王爷。"
"早.......早啊......."谢凌安挠头。
"没想到王爷竟如此尽心尽责,日日亲自来叫下属起床,好生佩服。"
"少给我戴帽子,我可懒得很。在旸谷城还要被父皇管着,"谢凌安心道这就想套路我,当我争强好胜的三岁小孩呢,悠悠道,"在西疆嘛,也就你第一天来我装装样子,可别指望以后啊——"
"这么说王爷还给我准备了特殊待遇,我该感动么?"严翊川有些戏谑地道。
"别急,更感动的还在后头,来书房好好享受——"谢凌安拖长了"好好"两字的音,眸中星光熠熠,藏不住无声的撩拨。
严翊川心道,谢凌安还是这么善于用流氓话干正事,遂故意问道:"吃早饭的时间都不给吗?"
谢凌安一把揽过严翊川的肩,推着他往书房走去:"给!干完正事不仅能吃早饭,你还可以享受和我一起吃早饭的时光。"
"......"严翊川一脸无奈,感慨道:"那我真是食欲大增......"
严谢二人于书房坐下,身旁伫立着满脸怨气的钱昭,还有听到动静赶来的晁恒。晁恒倒是一如既往地恭顺,垂眉低眼。
严翊川在桌案上摊开西疆地图,用手圈过西疆军营所在的辽阔疆域,尽是一片料峭山地,崇山峻岭,绵延不绝。谢凌安的目光紧紧跟着严翊川的指尖,眉头紧锁,一扫方才的无赖之态。
严翊川道:"西疆建立骑兵,必须要有自己的马场。但我昨日细细翻看了地图,发现西疆基本都是山林,军营所在的地方根本没有适合建大片马场的地方。"
"确实如此,西疆和边丘地势差不多,所以这么多年两边都没有建骑兵,"谢凌安附和着,手指在图纸上缓缓移动着,指尖传来奇妙的温热。他思忖道,"那如果把这边的军田改为牧场呢?西疆雨水多,能自己种粮,粮草供应还算充足,匀几块田应当匀地出来。"
"难说。战马不仅仅需要马场的牧草,一旦打起仗来,战马就要吃谷,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像两年前北境的粮草一样,给马吃的不一定比人少,王爷你是知道的。"严翊川皱眉道。
"若像你说的这样,养战马对粮食的需求岂非远超从前?就算是不征田,西疆大概也只能是勉勉强强供上,征了田只怕交税的百姓会苦不堪言,"谢凌安的指尖在褐色的地图上摩挲着,掐灭了把压力施给农民百姓的念头,"而且,东边的中原和河东供着北境的粮,也差不多紧巴巴地过日子了。我们要真打起来,他们也顾不上咱们。"
"是了。所以我看来看去,只有这一块地是最好的。"严翊川的指腹滑至一处较为平坦的地域,是一座名为"胡山"的山脉西侧的山麓,图纸上有赭色的细线从山上划出,呈扇形散开,在山麓平原上若隐若现。
"胡山西侧?我记得这儿是有一块平地,草还挺茂盛的,应该不会短了粮食。"谢凌安的指尖跟着滑向胡山西侧山麓,有意无意地挨着严翊川的手,轻轻点了点图纸。
"我猜也是,水源这么充足的山麓平原,马一般都能养的很好。就是位置稍微远些,不像北境马场就在军营边上,若受偷袭,随时可以出战。"严翊川悄无声息地挪开手指,似不经意间避开若有若无的触碰。
"这不算太远,我每次回宫里都要经过这儿,从军营骑马过去左右不过两三个时辰。够用了。"谢凌安道,手指指了指西疆军营到胡山的距离,又有意无意地贴向严翊川手指指着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这地方建马场应当没什么问题,"严翊川道,心里的石头小小落下一些,瞧见那不安分的手指欲盖弥彰地乱晃,干脆收了手,搭在拭骨刃的刀柄上,"但这胡山似乎并不属于西境辖域,不知我们能不能用?"
"胡山的确不属于西境,它是东边蒲阳县的地。但这没事,我去和蒲阳县的知县说,他不会不给,这个你大可放心。"谢凌安斩钉截铁地道,满眼搜罗了这偌大的地图,竟无处安放他的玉指,遂兴致缺缺地收了手。
见基本敲定,严翊川紧锁的眉目舒展,声音带了些轻快:"那不如我们午后就启程,去见蒲阳县的知县,先把马场的位置敲定下来。然后是马种的问题,这个我觉得可以......"
没等严翊川说完,旁边沉默良久的钱昭忽然开口,面露忧色:"等等等等,你们去找蒲阳县知县也没有用,他管不了胡山。"
严翊川和谢凌安两人齐齐转头,问道:"为何?"
"我说王爷,你吃完饭不谈天的嘛,这都没听说,"钱昭撇撇嘴,嫌弃地瞧这自家王爷,接着道,"胡山匪盗盘踞,霸占山头已经好几年了,你们想要的胡山西侧山麓那儿,如今是属于他们的地盘。"
"匪盗?这么猖狂蒲阳县知县竟然不管,干什么吃的?"谢凌安愕然,怨道。
"这我真不知道,反正已经很多年了,要剿匪早该有动作了。但蒲阳县百姓和官府好像都不太在意,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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