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呐,你瞧瞧,这手又红又肿,冻得跟小萝卜似的,这上面的红点该不会是冻疮吧?”
顾澜夜抓起乌景元的手腕,一抓之下,还“咳”了一声,暗暗惊讶他怎么瘦成了这样,跟高中课文《包身工》里的芦柴棒似的。
下意识把衣袖往上拉,露出的手臂触目惊心,竟满是大片小片的淤青。
侧转过身,顾澜夜有些动怒了,“师兄!你平时都不管这孩子的死活?”
苍溪行注视着那只冻得通红的手,以及手臂上的斑斑伤痕,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目光慢慢移到了徒儿狰狞可怖的脸上,片刻后风轻云淡地瞥开了,语气冷漠:“是他自己要留在厨房帮忙,并未有人吩咐。”
“师兄!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顾澜夜放下了乌景元的手,拉过被子盖好,三两步走至师兄身边,生怕吵醒乌景元,还下意识压低了声儿,“就算景元废了,但他好歹是师兄的亲传弟子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山上那些弟子们私下都传的什么话?说师兄你嫌弃景元金丹被融,还面无全非了,就生出了弃徒之心!”
苍溪行面无表情地道:“是又如何?”
此话一出,顾澜夜着实大吃一惊,满脸不敢置信地打量着面前的白衣青年,片刻后,他才诧异又愤怒地质问:“师兄!你莫不是在魔域时,被人夺舍了吧?”
如何能说得出这种没人性的话!
苍溪行很平静:“你我师出同门,自幼在一起修炼,我若被夺舍,你岂能不知?”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敢相信这话居然能从师兄嘴里说出来!”
顾澜夜既震惊,又愤怒,看着师兄淡漠的俊脸,最终化作了一声长叹,无比惋惜地说,“景元以前多优秀啊,他可是天生的木系单灵根,纯粹之至,乃百年不遇的奇才!比起他两个师兄弟,他既资质过人,又脚踏实地肯吃苦。我本以为三个徒儿中,你最疼的就是他,谁能想到你……唉!”
怪只怪命运捉弄人,谁又能想得到,年纪十七岁,就已是金丹期修士的少年天才,居然有朝一日沦落至此!
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连令人羡慕的绝世容颜,也毁得一干二净!
现如今连自己的师尊也待他这般厌弃,当真是可怜啊!
“我当年就提醒过师兄,不要捡,不要捡,路边的孩子不要捡,你捡了就得负责到底!师兄非不听,非得把人往山上领!这下好了——”
顾澜夜背着手,老气横秋地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当初还不如不救他,就让他自生自灭算了!没准儿他活得比现在好呢。”
总好过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爬上高峰,又重重摔落至谷底。
这种绝望不是普通人经受得住的,乌景元已经表现得足够冷静,也足够隐忍了。要是换作别人早黑化入魔,欺师灭祖还哐哐乱杀了。
苍溪行阖眸,不再去看乌景元,依旧波澜不惊的,“他若想走,随时都可以离开。”
顾澜夜恼得牙根痒痒:“可师兄明明知道,这孩子根本离不开你!”
“正因如此,他才迟迟无法恢复!”苍溪行猛然睁开眼眸,眼底一闪而过的隐忍痛色,“只要他下定决心改修无情道,至多三、五年,就能变回从前的样子了!”
顾澜夜震惊不已,磕磕绊绊地说:“可,可他的金丹被融了啊,你让他去修无情道,一旦斩断这世间情缘,那他上岸后的第一剑,岂不是……”
“我。”苍溪行平静又残忍地说出真相,“我是他的第一剑。”
语气非常肯定,他分明知道小徒儿的心意。
顾澜夜瞬间呼吸急促起来,下意识望向了床榻上的少年,却惊讶发现,护身小甲不知何时现身,此刻盘旋在虚空中。
源源不断的灵力,从苍溪行身上被汲取出来,形成一道光束,输送进了乌景元体内。
可乌景元已经废了,他的气海如今就是个无底洞,任凭苍溪行给他输送灵力,也始终无法填满。
“你这是在养蛊啊!”顾澜夜瞪眼,猝猝不及防吃了口大瓜,古往今来,上岸第一剑,先杀意中人!
难道这俩货,他们……?
“若你这样心疼他,不如让他改拜到你的座下,省得我心烦。”
苍溪行瞥见乌景元的眼皮微微颤了一下,眸色旋即加深了,冷冷道,“我早受够他了!我的座下不留无能之辈!”
与此同时,苍溪行施法打晕了顾澜夜,还封住他方才的记忆。
沉眸注视着床上的徒儿许久,看着两行眼泪,慢慢从徒儿闭紧的眼眸中渗了出来,滚落至了乌黑的发间。
瞬间心尖一紧。
都听见了。
翌日天还没亮,顾澜夜就派座下唯一的徒儿宁书下峰来。
宁书与乌景元年纪相仿,但实则比他入门还早几个月,所以算他的师兄。
本体是一条青蛇,身量纤细,容貌极其清秀,穿着青白两色交错的袍子,戴着四四方方的碧青色道帽,性情随和,平易近人。
乃水系灵根,非常精通水性,以及水系法术。
因本体是蛇,非常畏惧本体是孔雀的孔鸿明,生怕被当成饭前小点心吃掉,遂寻常待在紫竹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非山中有什么大事,否则绝对不肯踏下峰半步。
与乌景元关系还算不错。
想不到小师叔寻常那么爱开玩笑,这次居然如此认真。
乌景元偷偷哭了一宿,此刻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要不是脸上缠绕着熟悉的白布,宁书差点没认出来。
饶是如此,还是短暂错愕,宁书很是善解人意,并没有询问乌景元的眼睛是怎么弄的,反而说明了来意。
“可是……”
乌景元不愿意离开。
他现在住的地方,乃师尊所住的青竹峰峰脚边上的一处竹屋,原本他不住在这里,而是和大师兄,小师弟,一起住在名为“岁寒三友”的庭院里,各有一间弟子房。
从小到大都由大师兄代替师尊,看管他们这两个小的,也包括平时的衣食住行。
只不过,自从乌景元容貌毁损后,小师弟就说他的脸太恶心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
还明里暗里各种挤兑,后来师尊就说,山脚边还空着一处竹屋,小师弟不肯过去住,说什么那里太冷清了,而且竹屋好简陋,他住不习惯,又是认床什么的。
乌景元很识相,主动搬了出来,一住就是大半年,已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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