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结画供退堂,我和槐序迈出州衙大门,已是日暮。
罗二英牵着马在等我们,见到槐序,立时上前,抱作一团。我在堂上没有掉一滴泪,可看到眼前这一幕,却忍不住哭了。
“干娘!”
“青姨!”
两个妹崽又冲过来抱我,一时又哭又笑,心底倒觉畅快。
“青姨,大人请你过去说句话。”
来的是时雨,我让罗二英多陪槐序一会,随时雨来到州衙边厅,韦济已换去公服。
“多谢韦大人。”
“青娘子不必客气,韦某职责所在。”
“不知大人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韦济斟酌言道:“韦某初到西南,对当地风土人情知之甚少。偶听衙中年长书吏说起,西南夷有‘娘亲舅大’之风俗。方才在堂上,倪六也曾提及,他夫妻二人畏罪潜逃多年,正是藏身舅家。”
“大人是想问槐序的舅舅哪去了?”
“正是。槐序生母被婆家赶出,按常理,该是先寻求娘家兄弟帮助,却不知为何,竟落到自卖为婢的地步。”
我摇了摇头:“我与槐序阿妈萍水相逢,只知道她是从马湖嫁到南广,其他情况一概不知。槐序被我带回客栈后,有半年多时间不会说话,之后才慢慢好转。因此,我也从未问过她小时候的事情。”
作别韦济,我猛然想起,今天来镇上最紧要的一件事情还没做。
我对槐序说“你再等我一会”,拿起酒葫芦就朝酒肆方向跑,赶到店门口,掌柜正与伙计抬门板关张。
“等一等!”我气喘吁吁上前,“‘重碧春’,沽满。”
伙计打量我道:“这位娘子,已经封缸了,明天再来吧。”
我拱拱手:“劳驾,我家住得偏,来镇上一趟不容易。”
酒肆掌柜道:“这位娘子是常客,再去启下缸吧。”
我笑着递上葫芦和银两:“掌柜的酒好人更好,一定发财。”
回程时,天已全黑,好在今晚月色明亮,我一手牵着槐序,一手拉着马缰,在林间穿行。
槐序穿得单薄,合上白日里揍人有些脱力,遭林子里的风一吹,立刻冻得牙响。
我脱下外衣裹在她身上,她仍然跟我嘴犟:“干娘,我不冷。”
“行了,行了。爪子凉得跟冰似的,回头受了风寒,一躺就得好多天,都没人给我铲马料了。”
“干娘,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
“废话,你当然要好好孝敬我。”
“还有林叔。”
“行,以后给他买酒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忽然,我身后的马发出一声长嘶,倾耳再听,前方也有马嘶声传来。
我的孝顺女儿立时撒开我的手,朝前面跑去:“封峤!”
“槐序!”封峤和林钟共乘一骑,听到呼唤声,即刻滑下马背,相向而来。
欸,好一个双向奔赴。
“封峤,呜呜……”槐序大哭着扑到封峤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封峤轻拍着她的背道。
我把酒葫芦塞给林钟,顺手从他手中捋过马缰,抛给封峤:“封峤,你带槐序先走。”
封峤略作迟疑:“姑,那你呢?”
我推他上马:“姑没事,还有你林叔呢。”
见他二人离去,我心底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林钟除下外衣,披在我肩上,问:“怎么迟了?”
白天被槐序撞到的地方,突然间隐隐作痛,我撑着腰苦笑:“我若是说为了买酒才迟的,你信吗?”
林钟敛目:“东家说的都对。”
我走到一棵树下,倚着树干滑坐下去:“我歇上一会,你去给我砍根拐杖来。”
回到客栈,封峤已烧好姜茶在等,见到我赶紧捧过来:“姑,趁热。”
我一气饮尽:“槐序还好吧?”
“已经睡下了。”
“今天堂上太过煎熬,我担心她餍着,你下半夜守着点。”
“姑放心,我会的。”
走了好长一段山路,肋腹间已是剧痛难忍,我冲封峤摆手:“好了,去帮你林叔卸货吧。”
封峤走出两步,回头又道:“姑,槐序说你今天拉她的时候,被她掀着了,你不要紧吧?”
“没事,歇一晚就好,别告诉你林叔。”
歇下不久,门外响起轻轻地拍门声,我蒙着脸没应。
门没闩,林钟推门入内:“东家,把药酒搽了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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