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玉心里咯噔一下,一时不知作何回答,他怎么会这么问?
莫非他也是在试探?
她咽了咽口水,内心一番争斗后,才缓缓回答:“就是你平常看见的颜色。”
她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看见,唯一能确定的是,若承认自己的眼睛是紫瞳,那无疑就是间接性承认自己是妖族。
并非不愿坦诚相告,只是她在退缩,在害怕,更多是没有这个勇气。
一旦述明,大概也许可能这段缘分就要尽了。
雪寻舟又道:“我可以请师妹帮个忙吗?”
白芜玉不解:“什么?”
雪寻舟朝她靠近了一些,缓缓低下头,一股独属于他的甘松香在她鼻尖萦绕。
她默默侧过脸,不敢抬眸去瞧他,比起小鹿乱撞更多的是紧张。
“帮我取下红纱。”
“是......到时间了么?”
“早一点晚一点没区别。”
“那你自己取下不就好了么?”
“可我想让你。”
“......”
什么冠冕堂皇的说辞。
万一他眼睛好了,红纱取下不就什么都看见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紫色,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都说了几百遍了,她不是!
像她这样拥有紫瞳的妖,青丘一抓一大把,自己凭什么要去背这个锅!
虽对他有好感,但与自我清醒并不冲突。
白芜玉的紫眸心虚地眨了眨,缓言道:“雪师兄还是等到了时间再取吧,总得要遵医嘱。”
良久,雪寻舟没有再出声,最后只默默嗯了一声。
避免她逃走,或者被人救走,秋予织亲自押送她到城主府的地牢。
地牢昏暗无灯,侍卫手中火把照亮前路,一路坑洼伴着潮湿,锈铁味与腐臭味共存。
鲜少有人会犯错来到这里,除非是穷凶极恶之人。
秋予织深深地望她几眼却无言吐露,临走时,在她的牢房里留下一盏油灯。
牢房寂静无声,大约有四批侍卫正在此巡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她这间牢房探查。
而他们的腰间都别着一管响箭。
白芜玉靠在墙角,那双紫眸在暗中格外明亮,她双手抱膝牢牢将自己包裹着。
“滴答滴答。”
屋顶上的水滴一点点落下,淌在地上沾湿了她的裙摆。
过了很久很久,她疲倦的脸上有了些许动容,缓缓伸出手接住一滴水。
水滴在掌中化开,晶莹又透亮。
小小的手遍布伤痕,手指时而抖擞,聚拢的掌心蓄满水滴后,送入一张小嘴巴里。
干裂的嘴唇被水浸湿才恢复了点润色,这小巧又稚嫩的脸庞满是坚强与不屈。
这是她在青丘进入难鄂洞受刑的第一年。
无食无水,自生自灭,有时还要遭受鞭刑,在开裂的伤口撒盐等。
她瘦瘦小小地缩在角落,光脚踩在发霉的稻谷草上,两只小小的紫眸像葡萄一般水灵。
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时常在想,到底什么时候能死呢。
在这种绝境下,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只可惜,他们都不让她死,要让她痛苦又绝望的活着。
到底是命不该绝,这漏雨的洞穴倒是救了她一命,有了水源还能勉强撑一撑。
她曾经的下属会偷偷摸摸的送吃食进来,被发现后就是扒皮抽筋的下场,渐渐的,也就没有人愿意管她的死活了。
再后来,她撑不住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隐约中,看见一个人影朝着自己飞奔。
男子披着大氅,手里提着食盒前来,眉宇间心疼不已。
他又将她紧紧搂进怀里,通过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小六,别怕,有大哥在。”
“大哥终于找到你了。”
“小六,你睁眼看看我。”
“别睡,好吗......”
......
一盆凉水泼在她脸上,浑身狠狠一颤,耳边也渐渐恢复声音。
“我还以为你真死了!”
朦胧间,瞧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正在低眸睥睨她。
身上的伤痛一遍遍刺激她的意识,直到她完全清醒过来。
她缓了一缓,从地上一点点爬起来,即便双腿无力,她也要撑着墙面站着。
“二哥......”她哑着嗓子叫一声。
眼前的男子似乎很厌恶,抬手捂住口鼻,顺势与她拉开一定的距离。
“天狐大人,呵呵!你也配有这个称号?”
“二哥,我不曾开罪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们不是亲兄......”
“大家都拿你跟我比,论实力论智谋,我不比你差!分明是他们瞎了眼!!
况且,你又不是我亲妹妹,你凭什么踩在我头上耀武扬威!”
二哥暴跳如雷,往事一提起顿时就怒不可揭,把她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顿。
好在这次,他没有下死手。
她又活下来了。
从这以后,会有专门的妖来给她送吃食。
香喷喷的大米饭上撒着黑芝麻,一碟西葫芦,一盘卷心菜,还有一碗蛋花汤。
以为是日子过好了,原来是换了一种方法逼着她去死。
米饭上躺着一只口吐白沫的老鼠,西葫芦和卷心菜里分别躺着爆体而亡的尸骸,而蛋花汤上漂浮着一些零散的碎骨。
她把头抬得高高的,努力把泪水咽回去。
一切苦难是开花的前奏,即便身处阴沟,也不甘死寂于此。
逃!
逃离这个地方!
有朝一日若能重获新生,一定加倍奉还!
那双坚毅的紫眸越来越亮,亮到模糊了视线,掩盖了伤痕。
白芜玉转动紫眸,扭头望向窗外,那片自由的天空在不断的引诱着她。
哎!
她长长地叹息着,什么都不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渐渐发凉的手指摸进衣袖里,想在袖子里面获取一丝温暖。
蓦然,蜷缩在袖子里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烫了一下。
她连忙拉开袖子一瞧,竟发现一个暖贴在袖子里。
怪不得在这待了很久都感觉不到冷呢。
要是不打开衣袖还发现不呢。
原来这暖贴是秋予织在路途中悄悄放进去的。
可她还是有些茫然,并不知道这暖贴从何而来。
一道细微的脚步声传入她耳中,她立马警惕起来,紫眸透过铁栏杆死死盯着拐角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个姗姗白影出现。
白芜玉看清来者立马起身,走至铁栏杆旁,担忧道:
“你怎么进来了?”
官渚取下斗篷,道:“这地方我熟悉,混进来也不难,话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白芜玉无奈道:“是魔族的阴谋,也怪我太自作聪明。”
官渚眼底流露同情之色,将食盒里的叫花鸡拿出来,从铁栏杆的缝隙处递进去。
“饿了吧,快吃。”
白芜玉刚想说不饿,肚子就不争气地响起来。
但她还是没有去吃这只叫花鸡。
官渚不解,道:“你怎么不吃?”
白芜玉答:“现在不想吃。”
官渚点点头,再道:“翻天印可是仙族的宝物,你走不过去的,阿芜,你还是跟我走吧?”
白芜玉扫视一圈这间牢房,道:“这里有我师姐布下的阵法,我出不去,你也进不来。”
此阵法专门针对妖族,不想化作血水,就不要轻易尝试。
官渚有些愤愤,道:“人族真狡诈。”
白芜玉道:“狗哥,你敢劫囚吗?”
官渚眉心动了动,道:“你是说明日?”
白芜玉颔首,道:“明日的观景台上,是我出逃的最佳时机,还请狗哥帮忙。”
官渚道:“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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