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被烛火点亮,地面一片狼藉,桌椅都是七倒八歪。
白芜玉凝视着那片空地,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忧虑,估计是被他的话给影响到了。
忽然,她喉咙涌上一股腥甜,口腔里充斥着锈铁儿,猛地一咳嗽,吐出一口带着沥青的鲜血。
饕餮一看顿时吓到了,连忙蹲下扶住她:“狗东西,你什么时候中毒了?”
“不知道。”
她唇色乌青,颤颤巍巍的抖动,从喉咙里艰难挤出字来。
饕餮伸出还没完全蜕化的手爪,点在她眉心亮出红光,一番探测下来,并没有找到中毒根源啊。
“咳咳咳!”她又呛出淤血,这次连五官都皱到一起。
饕餮也顾不上嫌弃,拢着自己的衣袖给她擦去污血,擦着擦着就发现不对劲,于是就徒手扳开了她的嘴。
“好卑鄙,竟然在你嘴里施了咒。”
或许是她张着嘴喘息时,后域才趁机施法下咒。
即便饕餮是妖修,但他也是有仙族的编制,是不能随意出手救治三族,毕竟仙规森戒,生死有命。
若插手就是乱了他人命理,干预他人因果,是要接受仙族的惩戒与天道的谴责。
饕餮是出了名的乱上加乱,他才不会顾及那么多,他只知道狗东西若是死了,他一样也没好日子过。
他掌心凝聚术法,在把灵术推出时,瞬间消散如烟。
饕餮疑惑:“什么情况,老子的法术呢?!”
“咳咳!”
白芜玉痛苦地闷哼一声,血从嘴角溢出,胸膛好闷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炸开。
渐渐的,她也忍不住了,只隐隐瞧见饕餮的大嘴一张一合,其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
清风萧瑟,沃土一片,整个世间忽然都变得好安静。
吹来的风扬在心间,忽然又变得好冷,感觉身上有东西在不断流逝。
可没过多久,身体又暖回来了,耳边也恢复了响动。
她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位穿着蓝杉的人,手中印记还金光灿灿的,光泽像天上的星光散落一样。
蓝色衣衫......蓝色......
这不是秋师姐最喜欢的颜色吗?
难道是师姐来了?
“师......师。”她虚弱地吐露。
可身子依旧乏力,这会儿,就连眼皮都在打架。
最终只能沉沉的昏睡过去。
再次睁眼,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劲儿,又试着大口吸气,连岔乱的真气都调顺了。
这......这是天选幸运儿吗!
那不是梦,果真是师姐救她来了。
饕餮端着汤药进来,刚好看见她捂着眼在榻上翻来覆去。
“哎!狗东西,你好了就抽风啊!快来喝药。”
他似有怒气但也易消解,把药放在桌上晾着,大步上前就把她给拉下来,自己则顺势就躺了上去。
“还真别说,床就是比地板舒服。”
“......”
白芜玉乖乖地端着药一饮而尽,转头看向窗外时,才发现此时竟是夜间。
她问道:“我睡了多久啊?”
“不算今晚的话,两天一夜。”
她倒吸一口凉气,不禁感叹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谢谢你照顾我。”
“客气!”饕餮侧着身子,手撑着脑袋,姿势格外妖娆。
白芜玉捏了捏眉心,将视线挪到别处,“在我昏睡的时候,城内有发生什么事吗?”
“狗东西,你把我当解惑库啊,问就有答案?不是你勒令我别让人发现吗,我都没出去晃悠,你这睡一觉都变傻缺了!”
她不禁疑惑,道:“可师姐救我的时候,你不也在吗?”
“什么师姐,人家是男的,就跟你一起去月印寒潭的那个。”
饕餮被她收作灵宠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只有雪寻舟知晓,她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说。
原以为是师姐出手相救,她正好就能趁此机会讲述。
白芜玉自顾自地坐下,眼神渐渐失焦,脑海中不自觉闪过那道蓝色身影,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意外之喜呢。
她终于有借口去找他了。
饕餮换了个半坐半躺的姿势,道:“其实药也是他煎的,我就负责跑跑腿,那个黑煤炭前脚给你下了芈魂咒,他后脚就解了,讲实话,你真得去感谢人家。”
白芜玉道:“是你去找他的吗?”
饕餮砸吧嘴,道:“没有啊,他自己来的。”
她听后立马就坐不住了,随手拿了一件披风就准备出门。
饕餮问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干什么勾当?”
“......”
用词不准确,什么叫勾当?明明是去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白芜玉也懒得跟学习不好的人解释,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途中路过秋予织的房间,她停下脚步站了一会,透过门缝往里瞧,整整齐齐的被褥都没动。
奇怪,这么晚了,师姐怎么不在?
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夜不归宿的习惯,即便有要事缠身,也会相互通信告知,以免遭遇不测而不自知。
而她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缘由的。
月光如丝穿透薄云,长廊上的姑娘提着灯行走,万缕银辉轻轻地洒落在她身上。
“咚咚咚!”
白芜玉敲响门扉,轻声细语道:“雪师兄,你睡下了吗?”
房里闪过一阵零碎的响动,片刻后,里面的人传来一句:
“还没。”
“我有些失眠,能进来跟你说会话吗?”
“......”
房里的人静默一瞬,道:“进来吧。”
得到允许,她才缓缓舒口气,推门而入。
一股奇特的药材香在房中弥漫,雪寻舟衣带松垮地坐在床榻边沿,手边是一些瓶瓶罐罐,以及被拆下的纱布。
门窗大敞,清风微扬,轻飘飘地拂动他遮住双眸而垂落的红丝绸。
白芜玉反手将门关上,每朝他走近一步,心跳都有些不受控。
雪寻舟听声辨位,感应到有人靠近便站起身,修长的手指在前方摸索。
她眼眸闪过荧光,一个跨步上去,伸出手托住他的掌心。
掌心相触的那一刻,他先是一惊,连五指都悬浮着不敢乱动。
一股热热的暖气在手心里化开,他斟酌一番,才慢慢回握住那像暖炉一样的手。
她不由得感慨:师兄的手真的好凉啊!
白芜玉望向茶桌,询问道:“我扶你过去吧?”
“不用。”
“雪师兄,是我不够好吗?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呢?”
“......男女有别,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他将手抽出来,自行摸索走到桌边坐下。
白芜玉眼神落寞,也只是笑笑,随即落坐在他身侧的位置。
还不等她开口感谢那夜的相救之恩,耳边就传来一道冷寂严肃的声音。
“玉师妹,你的胆子很大,敢一人擅自行动。”
她立马会意,眼神丝毫不惧,“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就像之前一样打不过就跑,没能力就撤。
虽说这次有赌的成风,但好在她赌赢了。
“这么说,是我小看你了?”
“师兄也是在认可我的实力么。”
“为什么突然去做这些事?”
“因为我想快些长大,这样的话,就能担起责任了。”
“有责任未必是好,但你可以试试。”
“好。”她甜甜的答应着,眼神却不曾离开过他半步。
“你看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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