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暖阁外早早站着一人,手背其后,来回踱步,沈漪遣木木去请,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内室。
“沈漪,我一直想问你,你想不想去边疆看看?那里虽比不得京都繁华,但百姓纯朴,相比而下,少了许多勾心斗角,在那里也能过的上恬淡的生活。”
夏星阑眼里划过一丝期盼,心脏不停不止使劲的跳动,极像是喝了最烈的烈酒烧的生疼。
他面目少了往日的嬉笑,说完,装作不在意,余光看向一侧,等待着身旁女子的回复。
边疆驻守十年之久,沈漪自然知晓,那里虽环境不及京都,之于她,亦是有着不同的情怀。
喝着烈酒,驰骋疆场,擂台取胜,指点江山………
都是割舍不掉的回忆。
沈漪听罢,眸光微微闪动,怔了怔,说道,“我不想骗你,留在京都并非我本意,边疆之地荒凉,我羸弱身子也支撑不住,也不想去,若以后真有机会,我倒是想去一趟华南。”
“那你,你和我师兄的事情是真的吗?你们两人真的要成婚?你可喜欢我师兄?”
“夏公子可是来兴师问罪的?”沈漪未正面回答,只道,“如今朝内朝外该是如何编排我这个妖女,夏公子且说来我听听,话本上常说,女子以貌诱惑圣上,祸乱朝纲,如今我倒是也做一回这话本中的女主角。”
“沈姑娘,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沈漪已死。”沈漪余光瞧见地上一道黑色硕长的身影,无需再多看,她便知道是何人,索性言道,“夏公子以后便唤我叶紫汐,也好避人耳目,免得日后出事,牵连了誉王府。”
“那好,叶姑娘……”夏星阑的话卡在喉咙处,直直憋红了脸。
他说不出口,低头瞧着地上,来回逡巡,后背总觉得有股阴凉的视线,凉飕飕的。
他定睛一瞧,转了身,惊得连连后退,双眼瞪大,大惊失色,惊道,“啊,师兄?你怎么来了?”
萧昀宸目光放在沈漪身上,女子早已穿戴整齐,殿外,侍女手里还备有两个帷帽。
“叶姑娘,今日可是要出去?”
“前两日听府上的人来报,叶姑娘一直呆着暖阁中,双手不离书卷,连人已经走近也丝毫未察觉,午膳也不得及时用,你若喜欢这类书籍典籍,府内藏经阁还有不少,自可唤府内侍女领路。”
夏星阑像是猫见耗子般死态,退了几步后又凑了上来,“师兄,现在卯时,你竟然不上朝?”
“今日休沐。”萧昀宸只觉夏星阑呆在这中间闹嚷且碍事,他瞧见沈漪脸色微微逸动,朝人解释,又继续说道,“我让连岳亲自护送你出去,马车已经备在府外,我在怀堂等你回来,届时,我们二人一同商量婚事。”
商量二人的婚事。
沈漪听见这几个字被萧昀宸说出口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她得知,萧昀宸在绥朝手握重权,却无帝王猜忌。
纵使如此,相比于夏星阑的瞪圆的双眼,精彩纷呈的来回变换,她的表情便显得正常多了。
“那便多谢殿下了。”沈漪朝人微微颔首,走出内室。
夏星阑瞧着沈漪的背影,又侧过身来观察萧昀宸的表情,仔细瞧着他的唇角似乎在噙着笑。
夏星阑顿感五雷轰顶。
于是乎,沈漪前脚刚踏出暖阁的门槛,耳边便传来一阵河东狮吼,咆哮声音还带着委屈,语气又是十分坚定,似乎是在陈述事实。
“萧昀宸,你是不是喜欢沈漪?”
萧昀宸听见夏星阑这句话,心中升腾上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抬眼瞧着已被锦帘遮盖住的背影。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口荡漾,正像是藤蔓一样快速生长。
萧昀宸斥道,“住口,我同她成婚是不过是权宜之计。”
沈漪那样的人,必是将所有感情全部当成筹码,若是真陷进去,沼泽之中,安有余地?
——
“摄政王殿下竟为姑娘准备了马车,这马车上有誉王府的印记,旁人不敢造次,也对,瞧见这马车上的特殊印记,不仅是没人敢上来招惹,而且啊……都会上来巴结姑娘呢。”
木木故意拉着长腔,调微微上扬,眉目带着得意之色,继续说道,“姑娘昔日只用一件大氅便制服了王老婆子,让她不敢再造次,今日我们必定能够救出小辛。”
“我们二人先去见一见那个马夫。”
沈漪微微合上双眼,脑海中不断的回想方才萧昀宸同夏星阑两人的对话。
婚约一事,可作云梯。
待京都事情了解,最多三年,她也便离开这片土地,料想沈漪也不想呆在这片伤心之地。
书中讲到华南之地。
冬暖夏凉,百姓康乐,幸福如桃源,沈漪从前是怀着不信人间有此地的心理。
可现在她却想试试,是不是真如书中所写的浪漫美好。
地上没了人的踪迹,被绑在地的人凭空消失,木木大惊失色,全然不可相信,被绑了几天这人都被逃出去。
木木不信邪,四处翻找人的踪迹。
沈漪蹲在地上瞧着马夫被绑着的地方。
脚下一地沉灰,却无明显的脚印,绳索一地,上面有用刀片割断的痕迹,此人应是一人逃脱。
明明能够早早脱身,却是陪着玩了这么久,倒也是委屈了这人。
沈漪起身,将还在手忙脚乱的人叫住,问道,“你昨日前来,可有发现马夫异样?”
木木愣了一下,便赶紧回想昨日情形,“我随着夏公子离开之时,他还被我绑在这儿,怎么可能,这就一天,人就不见了?”
“你在何处被夏星阑带回府内?”
待木木一五一十的说完,沈漪皱眉听完,木木被马夫花言巧语骗去大街买午膳,正巧被夏星阑认出,带了回府。
她所料没错,那人城府不浅,是以,沈漪想,木木从那人口中套出来的话便也最多只有三分可信。
纵使猜不出夏星阑会将人带回府,却能凭借一张嘴将人骗走,玩了这么久,玩累了,便将人骗走,借着这个空子逃跑。
沈漪扑了个空。
马车从此地离开,沈漪还在回想其中的不对劲,那日悬崖上,这个车夫虽然挟持他,最终却没有伤她。
这两日木木绑着他,他本身有机会逃走却迟迟未离开。
——
“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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