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杂役显然没想过陆十一会寻根问底,后宫中虽奴役居多,但他冷静下来时上下打量过这两位青年,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虽都身着素衣,但他们的素衣锦袍均用料不菲。尤其是站在左侧的青年,那藏蓝发带还用鎏金细线绣了云纹,腰间佩戴的环玉更是上乘,其身份地位,恐怕是连揣测都莫不敢的。
杂役唯恐怕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最后只好把原先拿着绣袋的男子信息全都告知给了对方。匆匆替二人结账后,抓紧派好送药的车马,暗暗发誓往后绝不多言。
陆十一与沈郁离得了线索,忙往杂役所说的住所赶去。经过前两次寻人总晚一步的阴影,陆十一此次格外的着急,似见她心慌,沈郁离反倒冷静下来,淡淡道:“恐怕不会得到什么有利的情报。”
她的脚步仍未放慢:“我知道。”
她知道,孟兰遇害已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宫外这人恐怕早已将房屋转手跑路,但只要是人,就不会在社会关系中不留痕迹地消失,从房屋新主口中,或许还能得到相关的情报。
杂役给的地址乃是靖善坊南侧靠近兰陵坊的边界处,在古时,越靠近皇宫的地界越值钱,兰陵坊一带本因与皇城相距较远,人烟较为稀少,但由于当朝天子在遵善寺供香,再加上官家子弟学宫选址于此,家里常为公子图方便,会用闲钱在此处买别院,没几年竟将靖善坊附近的房价也炒了起来。
既然这位宫外人能在兰陵坊间置房,说明对方出身必定非富即贵,起码是小有家业。申时一刻,二人行至兰陵坊前,只见坊外停着几辆车舆,有一中年男子携带女眷,正在坊前张望。
遥遥看到沈郁离和陆十一二人,焦急地行来问安:“两位老爷,招待不周,还望见谅啊!”
陆十一恍惚,这才明白他是认错了人,忙忙回礼解释。但那男子听之却不信她的话,她暗想,分明自己已将那绣袋卸下,对方却如此笃定没有认错,可能问题并不出在她的身上。于是陆十一便拉过沈郁离,问他道:“您认识我们公子?”
“何止认识!今日设宴,就是为您二位老爷准备的!”这位中年男子名为吴亥,乃是中都人,科举考了十余年终于得了京城高职,去年开始在大理寺任大理寺丞,只是数十年的考试令他精疲力竭,现年才四十出头,却已半头白发。
他自称前几个月在邻家与沈郁离相遇,当时因身份悬殊未敢冒昧,但吴亥又想多在京城结交些达官贵人,这才事后请求邻家引荐,得了与沈郁离书面传信的机会。今日乃是吴亥孙儿百日,九日前斗胆邀请沈郁离来家府做客,等了七日都没有消息,却在昨夜忽地来信。
说着,吴亥便将昨日夜里送来的信笺展开给二人过目,只见信上落款秋蝉,不像真名,但字迹确与沈郁离本人的极像,内容简要,便是答应于今日申时准时来兰陵坊拜访。
陆十一看着信,不自觉抬头望向沈郁离,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暗中操纵这件事,但沈郁离却未理会她的目光,叫吴亥将信收好:“吴大人,让您失望了,在下并非什么老爷秋蝉,只是一切臣民,的确不是这信笺的主人。”
“怎么可能!老爷,您若不想踏入寒舍,无须这般羞辱我啊,若那日我结识的人真不是你,你们又为何都戴着一样的玉佩!”吴亥急得直拍手。
沈郁离一听这话,立刻蹙眉问道:“那人也有这块玉佩?”
陆十一也猛然想起第一次出宫时在平康坊间目睹卢河说出玉佩后被人一箭穿心的噩梦,她立刻警觉地朝高处张望,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身影,但为保险起见,她还是拉着众人朝墙边靠去。
吴亥在墙下站定,见沈郁离当真不知此事的模样,一下泄了气,哀叹着说:“那日我看得分明,那位老爷腰间也用藏蓝色的绳线携了这块玉佩。别的不说,我老家族客中有玉雕师,在下从小也是看着各式各样的玉器长大的。你们腰间别着的这块玉质的上乘,只有皇族才可使用。况且其上雕龙纹,这这这,当朝无太子,唯有重臣才可用啊!”
陆十一听之一惊,选择将吴亥的话过后忘记。
沈郁离却未对此做出回应,反而道:“吴大人,你那日可看清他的容貌了?”
吴亥想了想,更是有些底气不足:“那倒真是没有,那日那位老爷头戴帷帽,身着浅金色锦服,我只在躬身行礼时遥看见他腰间玉佩乃是双龙云纹……莫不是在下当真认错了。”
“你且仔细看清楚,我这块玉佩,用的是墨绿色绦子。”沈郁离卸下玉佩要交与吴亥细看,吴亥连连摇手,不敢去接。
吴亥此时已认定自己是被人戏耍,不打算再在坊外久等,便朝沈郁离及她忙行数礼,恰一阵冷风袭来,吴亥趁当道:“两位公子,实在对不住,今日相见也算是有缘,不如干脆来吴某寒舍小坐,不然这准备好的一桌宴席,就全然浪费了。”
沈郁离正想拒绝,可陆十一忽地想起她在中花园中捉鬼那日,见沈郁离前于高墙下看到的那个身影,那个男子佩戴的玉佩绦子却与吴亥所见同为藏蓝色。
她不禁起了一身冷汗,拉了下沈郁离的胳膊,以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沈掌事,不如我们就先去吴大人家看看,毕竟这事也太过蹊跷,仿佛这位叫秋蝉的人,算准了我们会来一般。”
沈郁离想想也有道理,便同意下来。
去吴亥宅院的路上,他们二人说起要寻人一事,便将那男子宅子的位置告知给了吴亥。吴亥听后微愣,言道,方才所说的邻居所住宅院便是他们要寻的地方。
沈郁离追问道:“那邻居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任职?他家可有女眷?”
吴亥好歹乃是大理寺的人,一听沈郁离问话方式,了然自己这位邻人惹了事端,也不愿引火上身,便如实相告道:“公子,说实话,这位邻人乃是半年前才在此处住下的,我这寒舍也是同一时期才购入的,我与他并不相熟,但知道他姓叶,名叫什么都没听说过。叶公子年纪尚轻,似乎没什么事做,我甚至不知他这是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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