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夜游
【这么信任这个身为君子的楼饮川。】
他们正躲在宫墙下方。
月上中天,只在高高的宫墙旁落下吝啬的阴影,堪堪将楼轻霜笼罩在内。
沈持意浑身浸在皎洁温柔的清光之中,玄金发带遮住了那双如琥珀如清潭的双眸,遍布金纹的玄布衬得一张白皙面容比身上的月光还要无瑕。
似耀耀明日沉于星河,如皑皑山雪吻上曲水。
惹眼又不刺目。
唯有那朝楼轻霜伸出的手,离了月色,入了阴霾。
楼轻霜屏息一瞬,轻笑一声。
他朝堂之上沉浮多年,怎么可能听不懂太子殿下的言外之意。
那句“我眼前之一切,便交于木兄才是目的。
小殿下是在润物细无声地告诉他,眼下能信任他牵手引路,日后也能信任他为臣辅政。
这份皎月下坦然于心的信任,楼轻霜替那个世人眼中刚正不阿如玉如竹的翩翩君子楼饮川接着。
他牵上了沈持意的手,温声道:“好。
沈持意回握对方,亦步亦趋地跟上。
他问:“先前你提前放出太子可能活着的消息,想引蛇出洞——引出来了吗?
“出来了。有人按耐不住,去了淮东。朝中动向有异,揪出了些首尾不干净的人,但我还没动他们,不急。
“陛下知道吗?
“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淮东却暂时没有动静,那他谁都会怀疑,甚至可能发疯先对你这个明面上的太子动手。淮东未乱之前,告诉他便和驱虎吞狼无异。
“大人这时候不说大逆不道需要慎言了?
“……
太子殿下终于成功噎到了楼大人一次,十分得意。
他们边走着,边商谈了些朝事。
关于楼禀义背后之人之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该明白的他们不必说也明白。
没说一会,两人又尽皆安静下来,一前一后,无声地走着。
沈持意什么也瞧不见,习武之人的听觉更是比以往还要厉害,好似连飘过耳边的微尘的声响都能听见,漆黑的眼前处处都有可能是危险。
但他又全心全意地相信前方引路的人,放心大胆地往前走着。
这种感觉格外新鲜。
沈持意时而会想到——去年在榷城,他牵着楼轻霜上街时,楼轻霜是否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时而又会在这种不安又安心的心境之中,不断地告诉自己,和他十指交握的这个人是楼轻霜,是年少入阁又为太子少师的楼大人,也是暗自筹谋多年一朝权倾朝野的楼饮川。
不是许多书文笔墨都没能真正为他概括而出的那个原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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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
前方的人停下脚步。
“笑什么?
沈持意不答,只问:“你带着我去哪了?
男人也不答他。
“卿卿猜猜,我想亲你哪里?
沈持意气息一滞。
这低沉的嗓音入的明明是他的耳朵,却莫名其妙落到了心上。
那人似是更为凑近了一些,却只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的一吻,突然扯下了蒙眼的玄布。
月色、灯影、溪流,一时之间尽入眼底。
沈持意眨了眨眼,往后看,是隐约还能瞧见一些的宫墙与筑星台,往前看,是熄了灯的十里长街沉眠骥都。
脚下却是小桥流水,左右人家。
楼轻霜往桥边一坐,拿出锦帕垫在身旁,示意他坐下。
沈持意头一回见楼大人丝毫不在意白衣染尘,就这么不拘小节地坐在溪边,惊奇道:“这是哪儿?
“不是哪儿,楼轻霜和他并肩而坐,目光似是落在水中月影之上,“我儿时住在宫中,只在楼家有祭祖祭奠之类的大事时依制回府,常走的便是这条路。这里后边是皇城,前边是楼府,我好不容易出皇城,又不想回楼府,有时便会坐在这,坐到拖无可拖再离开。
沈持意微怔。
“不想回楼府?你与楼家主和楼夫人……关系不好吗?
“没有,还不错,彼此都挺客气的。
沈持意:“……?
客气?
这是形容关系不错该用的词吗?
他觉得楼轻霜有话没说。
这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不好又不便同他说的事情,在多愁善感呢。
“这里是个好地方,正好做我想做的事。
他不愿让楼轻霜再多想,移开话题,打了个响指,喊来跟在暗处的云三,让云三留下笔墨纸砚。
“出来时你不是问我带这些干什么吗?他直接借了溪水研墨,摊开纸,递出笔,“明日便是中元,我这个太子必须在宫中祭奠,回不了苍王府,没办法陪我娘亲像往年那样祭奠我父王。想借大人的一手好字,替我写一封信给他。
“他当年娶了我娘,领了圣命奔赴苍州,若是魂灵还在,想来也是不愿意迈入宫城的,我正好在宫外把这封信烧给他。
楼轻霜接过笔,正了神色:“殿下想写什么?
沈持意临时想了一下,说:“和他说,我如今有了心上人,吃好喝好睡好,过得很好,不必担心我。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我很思念他,只能这样写写信同他说说话啦。
楼轻霜提笔之手轻颤,没有落下一字,转过头来瞧他。
沈持意茫然地摸了摸脸颊,指尖的墨迹登时在脸上落下几道指印。
他困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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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脸上沾上墨了?”
楼轻霜又立刻低下了头一张脸埋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露不出一点儿眼神与面色。
他摇头嗓音莫名沉了些、哑了些:“没有。”
沈持意见他不假思索在纸上写下:慈母在旁爱侣在侧岁岁福好年年安康。未曾谋面思之憾之聊寄文墨望父莫念。
沈持意很是满意。
他吹干了墨将这张纸折成一艘小纸船放到了溪水之上再用火折子引燃。
小船载着明火顺水而走化作灰烬顷刻间融入溪流之中同天地山河共眠。
他做完这些回过头来却见楼轻霜又写了一张一模一样的。
“不用那么多”他说“一样的内容我父王看一遍就够了。”
楼大人学习能力极好刚才居然已经默不作声地学了他的孩童戏法眨眼间把第二张纸又折成了小船递给沈持意。
“自然也是给吾父看的。”
“……?”
楼家主尚在楼轻霜哪里需要和他一样烧纸祭奠亡父?
那人一本正经道:“殿下之父自是吾父吾父自也是殿下之父。”
“可是如此?”
“……”
殿下不说话了也替楼大人放了一艘纸船。
流水如人心湍湍而动涓涓而行于无声的长夜之中悄然将同一句话寄托的两份哀思送入幽冥。
沈持意又与楼轻霜在溪边坐了一会。
虽说是偷偷出宫玩但谁也不能保证宫中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深更半夜还要找太子他们自然不能真的在外面待一宿。
回去时太子殿下秉承着怎么来就要怎么回的道理再度蒙上了自己的眼睛对楼卿伸手。
他出宫时还一身整洁如今是不仅脸上几点墨迹指印身上还有席地而坐沾上的尘土楼轻霜垫的锦帕没起到一点作用。
唯有一双手特意在溪水里洗过干净得很。
楼轻霜看得忍俊不禁。
可他笑容还未落下瞧着小殿下那寻不出一点犹豫怀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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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信任他。
这么信任这个身为君子的楼饮川。
笑意倏散他骤然握上青年的手猛地将对方拉到自己面前。
沈持意猝不及防踉跄着跌到了楼轻霜胸膛之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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