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再遇
【戴着幕篱的蓝衣身影逆着人流而行。】
沈持意很想拿着高昶之送的礼,直接冲到高御史家里,问对方为什么不参他!
朝中之人不是大部分都不想让他来当这个太子吗?
他当着天下万民的面,胡闹到了楼轻霜这个帝后宠臣的面前,等同于拱手送上话柄,不论谏言还是废立都是绝佳的机会。
可御史那边居然不说话了!
他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御史不说而已,内阁六部又不是摆设。
可他细细一问魏白山,才发现这位高御史并不仅仅是一名御史,还是高贵妃的亲哥哥。
两年前枭王之乱后,帝后在众人面前虽然依旧和睦,但两宫来往少了许多,同年进宫的高氏渐得帝心,短短两年便已经封了贵妃,宠冠后宫。
高昶之这个兄长也跟着鸡犬升天,被提拔为御史中丞。
高家小门小户,朝中无人,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帝。高昶之说不参他,那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不参他,也许高贵妃那边早已吹过一轮枕边风,皇帝默许了轻轻放下沈持意闹出的这些事。
皇帝都默许了,谁还会想不开去多嘴?
莫说是谏言,怕不是明日上朝,攻讦东宫的奏折都会变成称誉太子的颂词。
沈持意:“……”
他别无他法,只能次日带着高昶之送来的画,亲自去高贵妃宫中归还,希望这两兄妹能明白东宫这艘船最好不要上。
他到高妃宫中时,宫中人似乎在处理什么违令的宫人,正拖着一个面色苍白没了意识的宫女离开。
高贵妃早已整装等在那。
沈持意命人将那孤本画卷递给高妃的大宫女,说:“我胸无点墨,实在欣赏不了此等好物,还是借花献佛,将此画挂在娘娘宫中吧。”
高妃并无愠怒,反倒问他:“太子不喜欢此类珍宝?”
沈持意:“?”
怎么滴,我要是说不喜欢,你还要送个别的?
他赶忙说:“高大人说这是谢礼,可我从未帮过娘娘或是高大人,没什么好谢的,娘娘和高大人别再送东西来了。”
高妃眼眸轻转,笑道:“殿下不喜欢物件?本宫明白了。”
沈持意:“??”
明白什么了?
他怎么没明白?
他茫茫然然同高妃客套了一会。
临走前,掌事的宫女领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小宫女出来,说是娘娘送到殿下宫中伺候的。
那小宫女本来还有些垂头丧气,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沈持意,登时换了神色,脸颊竟还浮上两团红晕。
沈持意:“……”
突然明白了高妃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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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礼物”关乎他纨绔浪荡的人设他倒真不好干脆拒绝只好一咬牙收下直接带回临华殿。
魏白山出来迎他见他用一幅画“换”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欲言又止好一会还是劝道:“这都快双手之数了您吃得消吗?”
“……”沈持意瞥过眼去。
魏公公立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凑上前来突然小声说:“殿下后厨那边有一个叫方海的跑腿太监跳井了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自己跳的?”
“井边没什么挣扎的痕迹下边的人去他住处看过有些碎银还有宫外当铺的契子。前些时日殿中确实有东西不见了奴才核对过就是方海去当铺当掉的东西。许是这几日奴才们在查丢失之物
沈持意脱口而出:“**虽有罪可国有国法刑律自有分辨再如何也不至于赔命——”
他嗓音一顿猛然意识到这不是他一个草包太子该说出口的话。
但他踌躇半晌还是说不出什么佯装发怒的风凉话。
“……临华殿里若是有谁短了银钱或是家中有什么变故只要不是作奸犯科**这般损人不利己之事你私底下将人带来我面前莫要让他们一步错步步错走上什么歪路错道。”
魏白山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登时面露怔色。
太子殿下却已经转了话口:“今日我学的不错教**准了我休息一日我想出宫玩玩但不想大张旗鼓。你不要声张替我备一辆马车明日乌陵陪我出宫就好。”
“是。”
-
次日。
沈持意踏上马车就要走。
魏白山一直强调太子出宫是大事让他多带一些护卫或是把飞云卫那里带回来的四个暗卫带上。
但沈持意出宫是为了把卫国公世子的命案闹大又不是真的出去玩人带得越多越容易被发现。魏白山再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沈持意没松口还下了死令不得让其他人知晓。
最后临华殿的总管太监几乎哭丧着脸将他送到宫门口以采买的名义带他出了重重宫门最后目送他坐在马车中远走。
马车厢门紧闭两侧帘布垂下严严实实隔绝开了里外。
乌陵穿着一身瞧不出身份的便衣娴熟地驾着马。
沈持意坐在里头再度翻看江元珩给他的那几页案卷。
这几页纸他看了好几遍来回思量该如何钉死苏承梁草菅人命一事。
有宣庆帝在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些证据即便拿出来了最终还是会被推到替罪羊身上没办法把苏二推出来。
活生生的人证最无从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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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杀得太仓促,没办法做得太干净,只寻了些混江湖的武人来动手。
沈持意第一次穿书穿的就是同一个世界观下的武侠小说,一身功夫也是这么来的——他很清楚这些人的特点就是收钱办事绝不外传,义气比性命还重要,即便被抓到,为了守诺也不会供出雇主。
即便让大理寺去拿人也没用,必须让起码一个人主动开口……
“乌陵,”他稍稍拉开厢门,说,“昨晚让你试着做的青衣蛊带了吧?”
“公子都叮嘱过好多遍了,怎么可能没带?这蛊毒现在被我改成中了之后当场发作,发作之后便自行消解,无需解药。但我带了解药,若公子用错了也可立刻解开。”
乌陵说着,骤然一拉缰绳。
马车停到了前后无人的荒巷之中。
乌陵回过头去,问道:“公子,我们现在去哪?”
厢门拉开。
浅青色竹编幕篱映入眼帘。
刚才还穿着华贵长袍的青年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极为轻便的窄袖蓝袍,幕篱四方白纱垂下,坠着金铃,将那张如仙人雕琢的脸庞挡得严严实实。
他没了宫中那副弱柳扶风的慵贵之姿,举手投足间仿若闹市中银鞍白马的恣意少年。
他一伸手,把遮掩衣裳的披风与剩下的另一个幕篱往乌陵身上一挂,笑道:“带上你做的蛊毒,我们去找那几个收钱**的江湖人。”
-
“咚咚——”
“咚咚咚——”
白灯笼高挂两侧,算不上宽敞的木门两边也坠着白事所用的丝穗,门前零落的纸钱不知被多少路过的人踩踏而过,满是泥泞雪渍,碾转破碎。
孩童哭闹声不绝于耳,脚步声似是由远及近。
是一个妇人开的门。
周溢年敲门动作一顿,意外道:“余夫人?家中仆从呢?”
前几日余昌辅的丧事,余家门庭清冷,几乎无人吊唁。
只有周溢年这个不涉朝政甚至不怎么为宫中贵人问诊的太医来过一次。
那妇人识得他,叹了口气,道:“让周太医见笑了,我家大人既然已经不在了,他又是……哎,同窗故友没什么人敢来,我们孤儿寡母在骥都待着也无用,我昨日刚刚遣散了仆从,只留了个奶娘,等过两日宅子卖出去了,便回老家——”
她视线扫到周溢年身后,瞧见还有一人,话语一顿。
男人衣冠发髻齐整,衣扣衣带尽皆系得一丝不苟,连在这衰破之处都挺拔而立,从容雅致得格格不入。
他感受到余昌辅遗孀的目光,微微颔首:“晚辈楼轻霜,任职兵部,素日同御史台的大人没什么往来,今日托溢年引着上门拜访,是差事在身,有一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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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问夫人。”
余夫人原先还有些警惕,听到男人的名字,登时缓了脸色。
“原来是楼大人。楼大人和夫君并无往来,但我常听他提起你,他对楼大人很是敬佩尊崇……”
楼轻霜垂眸,面不改色道:“不敢当。”
“大人所为何事?”
“敢问夫人,从正月末到余大人最后一次进宫前的这段时间里,可有什么平时和余大人不太往来之人前来家中拜谒?”
余夫人立时摇头:“年节刚过,来往的大多是亲朋……”
她又思忖片刻,更为肯定道,“没有,肯定没有。夫君年前**裴相已经得罪不少人,有些熟识的大人早便不来了,年节过得本来就比往年冷清,更别提不熟识之人了……”
周溢年同楼轻霜对视了一眼。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
周溢年将带来的一些补药送给对方:“这是我今日抓来的一些补药,夫人这些日子太过伤神,可以每日服一帖养养身子。我与饮川便不叨扰夫人了。”
待到院门紧闭,两人转身一前一后往巷口走去,楼轻霜才说:“既然他们过几日要走,有一纸各州府皆能通行的文书方便些。我明日开一份来,你替我送到余家。”
“就说是我托人得来的?”
楼轻霜稍稍行在前头,没有说话。
这便是默认的意思。
周溢年心领神会,不再多说,神情一肃,若有所思道:“楼禀义瞒报烟州税银,以至前方军饷吃紧,我们奉命密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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