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在那个什么来着?”
高个子的男人,撑着下巴,把台球杆放在一旁,看着举着球杆瞄准球洞的少年,状似随口,有意无意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个小幅度的,可以被称为愉悦的笑容。
瞄准球洞的少年嘴角抽搐,球杆挥出的角度没有任何偏转,母球以一种奇妙的角度,撞击了场上的其余两个目标球,完成这一行为后,他才回答那个男人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吧,钢琴家。”
台球的规则多种多样,他们这次的规则采用的是本土更为流行的三球开伦,难度比四球开伦更高。一旁观战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叹,其中最大的动静由一个金发青年发出,他大喊道:“喔,满分啊。”
金发青年大笑着鼓鼓掌,视线从球桌上挪到少年身上,他愉快地对着少年眨眨眼,随后又复述了一遍:“对哦,中也,你在哪来着?”
被称为中也的少年,有着一头赭红色头发——中原中也忍无可忍,几乎发出一声带着怨念喊声:“你们之前根本没好好听我说话吧?!”
钢琴家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把球杆递给了那个金发青年,揶揄道:“信天翁,我就说中也会生气吧。”
“喂,我没有!”
中原中也磨磨牙道,不怎么情愿地再次,多次,不知道第几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目前的所在地。
“武装调查事务所,我记得上次我说的时候你们都在吧?”
信天翁歪歪头:“好像是哦。”
他恍然大悟般,挥出一杆,母球以一种诡异的角度错过了所有目标球,他对着少年道:“真的不考虑弃明投暗加入港口黑手党吗,中也。”
“这句话你之前也说过了,都说过了暂时没有换个组织的想法!”
中原中也发出一声无力的叹气,第不知多少次,给了熟悉的回答。
钢琴家没怎么在意他们的对话,点评道:“球技一如既往差的离谱。”
信天翁不以为然地拍拍手,把球杆递向下一个不知何时走过来的人,那个男人消瘦异常,手腕纤细,看着自带一种颓废感,一只手握着一杯酒,另一只手握着输液架。
走到信天翁跟前,他把酒顺手递给了中原中也,接过了信天翁的球杆。
中原中也接过酒杯,盯着酒杯内看似澄澈的液体看了两秒,倒在了地毯上,地毯瞬间以一种恐怖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孔洞。
信天翁发出一声欢呼:“哈哈,这招真狠啊,医生。”
“这真的合理吗?你不是跟代号一样在做医生吗,这都是化学家才能做到的了吧?!”
颓废的男人露出了一个阴沉的笑容:“这是夸奖啊......中也。”
“连你都来了,怎么这么大阵仗。”
中原中也心情有些微妙地道。
武装调查事务所——
他所在的组织。而除了他以外,在场的全部人,都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港口黑手党,是一个中原中也不能说不熟悉的组织,在一年前,他还是「羊」之王时,与那个组织有了交手行动,不过很快,别的事就发生了,武装调查事务所的人来到那里,阴差阳错地总之——「羊」里的孩子基本都被武装调查事务所的人送到了适合的地方,像是校园之类的。
而中原中也本人,则回绝了进入校园的可能性,选择了加入武装调查事务所。
再后来,便是......
信天翁猛地扑过来,把他的头摁在了手下,疯狂的蹂躏中原中也的头发,中原中也的思考被打断,整个人被压得向下几公分,信天翁一边揉着一边喊:“哈哈,吃我这招吧,中也。”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挣脱了信天翁:“你这家伙,倒是有点我正在思考的意识啊!”
从背后搭过来一只手,按在了中原中也的肩膀上。
那是一个样貌异常标志的青年,脸上的笑容透露着某种魔力般,有着让所有人为之倾倒的能力,他声音温柔:“如果中也想的话,或许退出组织干脆和我一起去拍电影也不错,你说不定会很受欢迎呢。”
中原中也嘴角抽搐:“不,算了,谢谢你,宣传官,一万次回绝。”
有些遗憾般的,青年松开手:“看你们刚才的表现可是很适合拍一部双阵营对抗电影呢。”
“算了吧。”
中原中也坚定回绝。
从背后的观战席中,传出一个平静的声音:“你在因为阵营的事而担心吧。”
所有人的动作都像按下停滞键,扭头朝着观战席的方向看去,那个人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服装,有着黑夜般的寂静,给中原中也的感觉与调查事务所的一个前辈相似。但是他结识这个人,甚至在见到那个前辈之前,他曾经被这个人数次暗杀过。
当然,那些暗杀哪怕数次接近成功,以他能站在这里的现实而言,那么那些暗杀只能用失败来形容。
中原中也发出了带着警戒的声音:“......没想到你都会来啊,冷血。”
冷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只是平静地从远处走来,走到中原中也面前。
随后,两个人堪称同时地行动了,中原中也手中的台球杆正对冷血的太阳穴,而冷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酒杯碎片正抵着中原中也的喉咙。
信天翁诧异地注视着这一幕:“这是什么奇怪的场景,喂,你们不会真的要在这打起来吧?”
“好歹松松手,二位?”
冷血与中原中也对视一眼,中原中也心不甘情不愿把正对冷血太阳穴的台球杆调整角度,扔给了冷血,冷血接过球杆,同步撤回了抵着中原中也喉咙的酒杯碎片。
宣传官抿了口酒杯中的酒:“感情真不好啊。”
钢琴家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种场景:“也有可能是好但不太好吧。”
“你那是什么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
中原中也吐槽道。
冷血擦过中原中也,带着球杆走到了球桌旁。
中原中也扭过头,看向凑在一起的男人们,如果有顶帽子的话,他想向下压低些帽檐再开口,但是他现在头顶没有一顶帽子,他有些促狭地摸了把有些凌乱的头,道:“我确实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男人们面面相觑。
信天翁困惑开口:“这个我们知道啊。”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们这个青年会成立初衷应该是找那些港口黑手党内部的人吧。”
在场的人都看向了钢琴家,钢琴家——
这个青年会的组织人,也是把中原中也邀请加入这个青年会的人。
钢琴家露出了一种回忆般的表情:“啊——”
“因为当时误以为中也是港口黑手党的新成员,感觉说不定会融的来,所以干脆邀请了。”
结果没想到中也并不是港口黑手党的新成员。
中原中也发出了明显带着无语的语气词。
“那中也是为什么要加入的呢。”
信天翁凑到中原中也身边,如此问道。
中原中也突兀僵住,视线偏移,不自然道:“我以为你们是一个台球俱乐部。”
其余人露出一种惊讶的神情。
“喂,那是什么表情!谁会想到一个说着你的台球技术真不错呢,干脆加入我们的人是港口黑手党的家伙啊!”
中原中也据理力争道。
原本只以为是一个普通俱乐部。
结果聚第两次时发现冷血也在。
聚到第三次后才发现这些人全部是港口黑手党的家伙。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的?”
冷血没有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对于当初曾担任刺杀中原中也任务的他来说,这个问题他如果回答的话,要算作弊了。他在港口黑手党内部担任的工作是杀手,他的工作状态就像上面一样,平静,招招以致人死地为目的,而不处于工作状态的他出乎意料的平和,带着一股稳重。
他只是看着大家回答。
宣传官看了看周遭若无其事当作没听到疑问的男人特指信天翁,露出了个笑容道:“一开始。”
信天翁露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神情。
啊...这倒有可能。
除了冷血外,宣传官是最有可能知道的没错,这个男人的日常就是担任港口黑手党对外的发言人,他精于人际关系,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会格外,无比了解——
“那你为什么没揭露?”
中原中也发出灵魂拷问。
宣传官露出一种蛊惑般的神情:“可能是因为中也给人的感觉很有趣吧,而且意外合得来,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可是低得离谱,感觉没有揭露的必要呢。”
“喂!”
宣传官对中原中也安抚性露出一个笑容,看向钢琴家:“那你呢?我倒是比较好奇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钢琴家略微回忆了一下,道:“啊,说起来我是跟中也第一次聚会后,当天下午正好遇到了迷路的江户川干部,顺便把对方送回总部的过程中,他随口说——”
“说的什么。”
中原中也与其他人若无其事凑近了些许,在钢琴家抬头环视的时候每个人都假装自己没有在意。
钢琴家像拿捏到什么一样,吊着大家的胃口,在几乎所有人忍无可忍出拳之前,接着道:“江户川干部说:倒是有点港口黑手党内部最近没加入有那种大杀伤力新成员的意识啊,不过既然感兴趣的话就当朋友吧,反正暂时也不是敌对关系。”
中原中也几乎有些惊叹,又有些疑惑,他扫了一遍周遭听到这段话没什么困惑的男人们,假装若无其事,实际明显带着好奇问道:“江户川干部...那家伙真的那么神吗。”
钢琴家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啊,中也不知道吗?”
“听过一些传闻。”
中原中也回忆了一下之前在里世界时所听闻的传闻们:有什么三句话为港口黑手党谋利三千万,两个命令让港口黑手党对立组织破产,一个见面扒出别人底裤等等。那种程度怎么可能呢?明显过于神化了吧。
似乎轻易看出了少年的不信任,信天翁神秘地凑近了中原中也,对着好奇的对方故作严肃地点点头:“比传闻还神。”
啊。
中原中也迟疑地问道:“那家伙真是无异能者?”
“这个我们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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