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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4 章 青苗法登州试点

小说:

穿到北宋当权臣

作者:

醉酒花间

分类:

悬疑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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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人口过百万,只靠开封府周边根本养不活那么多人口,虽然不至于后世说的那样“一国养一城”,但是也的确是大宋各地的物资来供应。

不是说百姓缺什么就让人去采买什么,而是地方有什么就供应什么,别管有用没用都运到京城再说。

朝廷规定他们每年必须送多少东西过去,种类数目列的清清楚楚,想不送也不行。

这样一来那些畅销的货物运到京城就会被一抢而空,京城百姓用不上的就都落入了那些囤货的大商人手里。

京城卖不出去不代表其他地方卖不出去,一来一回一转手就是好几倍的利润,当然,那些利润官府拿不到一点,百姓也拿不到一点,全都落到商人的口袋里了。

其中最惨的就是东南六路的百姓,那边粮食产量高,京城的粮食供应大部分都是从那儿采买。

问题是,朝廷买粮不管丰年灾年都是那个数目,丰年不会多买,灾年也不会少买。

丰年还好,粮食多了就自家留着或者卖给民间的粮商,要是遇到灾年,很有可能连自家的口粮都留不够,粮食交不上去?卖地当佃农。

粮食产量不高的地方也没好哪儿去,再穷的地方也有特产,有特产就得供应京城,东西实在不方便运输也没关系,地方官还有折变、支移等各种手段,算下来比直接交粮还可怕。

这事儿朝廷以前不是没管过,只是里头的水太深,官员商贾都能从中牟利,其中不少商人背后都有高官撑腰,所以每次都是刚开始就被叫停。

反对的人太多,皇帝摇摆不定的话的确容易被拿捏住。

这回主持推行新法的是当今官家,以官家和老王的脾气被商贾拿捏的可能性不大,那就只能委屈那些赚差价的中间商大出血了。

仁宗朝江淮两浙荆湖发运判许元提出“徙贵就贱,用近易远”的法子,地方遇到灾年的话就不收粮改收钱,然后用收来的钱去没有灾荒的地方买粮。

虽然征收的数额没有变少,但是运输成本减少了,也省得商贾在其中赚差价。

除此之外,官家任命的东南六路转运使薛向薛大人是有名的理财能臣,让薛大人全面主持均输法算是用对人了。

苏景殊没见过薛大人,对薛大人的了解仅限于听

说。

众所周知大宋的读书人清高的毛病很严重恨不得把清正廉洁四个字写在脸上的那种。

虽然实际上没几个人能做到。

但是吧就算实际上做不到表面功夫也得有。

钱?噫都是铜臭味儿

文臣清贵要当就要当不染尘俗的官。

薛大人的理财能力强到什么程度呢朝中清流想起来他就弹劾他是聚敛之臣骂他欺压百姓对百姓敲骨吸髓身为读书人却没有丝毫读书人的风骨整个人都掉钱眼里去了云云。

只听朝臣的评价薛大人那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没点能耐都招不来那么多骂名。

如果薛大人真的掉进钱眼里欺压百姓那骂他是应该的问题是人家没怎么欺压百姓就是天赋点在了赚钱上到哪儿哪儿的府库都有盈余因为人家会赚钱看上去不那么符合大宋读书人的刻板印象就骂也是没谁了。

反向安利不愧是大宋。

官家和老王能把薛大人拉出来主持均输法这部分的任务大概率稳了。

可惜均输法目前只在东南六路施行不然他还挺想看看薛大人办差是何等风采。

庞昱掰着手指头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完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接下来有什么难办的差事都没关系我已经做好得罪人的准备了。”

苏景殊叹气“偶尔还是要低调点的能不得罪人就尽量不得罪。”

庞昱:???

好话坏话都让你说完了是吧?

“咱俩还是有点区别的。”苏景殊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爹没有被我连累的机会你多少还是得顾忌一下太师的处境。”

庞昱想想京城里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老苏一脸怜悯的拍拍可怜的小伙伴“没关系虽然你不能连累你爹但是你爹可以连累你。”

苏景殊:白眼.jpg

说是这么说其实也不用那么紧张。

他家没有高官就算老苏能喷也只是嘴炮而已民间的嘴炮强者多的很他爹除了文采好了那么亿点点外没什么惹人注目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们家老苏是白身就算儿子得罪人找他也没用见过弹劾官员的没见过弹劾白身的咋滴还能因

为他教子不严把他关进大牢?

至于兄弟间那就更没关系了,二哥被贬遍全中国也没耽误三哥青云直上一路干到宰相。

庞衙内不一样,庞太师在朝中政敌多的数不过来,他们玩过火了让庞太师被政敌扣上个治家不严教子不当的罪名那是真的能影响仕途的。

怎么说呢,偶尔也要考虑一下身后靠山的死活,争取不当猪队友。

话说回来,官家现在真的好大方啊,这是抄家抄出了灵感,准备一旦国库的钱不够用就去砍几个贪官?

也不是不行。

很快,小小苏大人就意识到官家现在不光是有钱那么简单。

不知道官家受了什么刺激,现在跟天降横财的暴发户完全没有区别,生怕别人不知道国库有钱一样。

条例司颁布均输法的具体条例不过两个月,青苗法就紧随其后下达到河北、京东、淮南三路。

东南六路推行均输法给薛向拨了五百万贯钱和三百万石粮当本钱,河北、京东、淮南三路推行青苗法又让诸路以存在常平、广惠仓的一千五百万钱当本钱,如果常平、广惠仓里存的是粮谷,还能去转运司兑换成现钱。

一路一千五百万,三路就是四千五百万,天上掉金山也不能这么豪横啊。

东南六路的事情和登州没关系,如今推行青苗法,包括登州在内的京东路各州就是先行试点,别的州衙看到诏书后是什么反应不清楚,反正登州这边都惊呆了。

许遵当了几十年的官,别说在地方,就是在京城都没见过朝廷那么大手笔的拨钱。

现在是有钱了,以前是想拨也没有。

朝廷花钱的大头一是官员俸禄二是军费三是赈灾,仁宗年间西北战事不断再加上国内天灾横行国库年年赤字,这两年虽说情况好些,但是满朝文武对先前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经历心有余悸,朝廷哪天不抠门了才反常。

现在这一下子几百万几千万的放出来,国库还好吗?

他们知道襄阳王瞒下来的金矿产量大,抄襄阳王府让国库难得富裕了一回,但也不能这么花啊,朝中诸位相公真的没意见?

一路一千五百万贯,京东路下辖十六州二军,不管怎么分,分到登州的钱数都不会少。

许知州:……

苏通

判:……

登州其他官员:……

这钱拿着真的烫手啊。

情况特殊许知州召集底下各县官员到州城开会青苗法的具体措施已经颁布下来他们得好好商量这笔钱要怎么用。

毕竟连财大气粗的庞衙内都说不出这次的拨款是“区区这么点钱”要是钱拿了事儿还办不成到时候他们全州都跟着丢人。

不过苏景殊觉得这法子没那么容易推行他们登州上下一心或许可以交出一份让官家和老王都满意的答卷别的地方就不一定了。

他们周边的地方官一把手支持新法的其实没几个不过明确表示反对的也没有整体趋势就是观望。

别的事情为了不得罪人可以观望推行新法这种事情要是不明确支持的话那就真的和反对没有区别了。

官场上都是人精且推行新法本来就是得罪人的活儿顶头上司不重视的话底下官员肯定怎么对他们有利怎么来派下来的活儿糊弄过去就算了。

这个时候掐尖冒头肯定拉仇恨不过没关系他和许大人来登州就是为了得罪人的哈哈哈哈哈。

新法和旧有的常平法类似唐时朝廷为了贴补国库亏空推行过类似的政策遇贵量减市价粜遇贱量增市价籴也就是丰年适当抬高价格买粮防止谷贱伤农荒年适当降低价格卖出粮食来平抑物价接济百姓。

政策的确有效果却没多好。

本朝也有常平仓制度和唐朝一脉相承就是连着唐时的毛病也一并继承了下来。

粮仓只在州县治所所在数量少也就罢了常平仓的钱粮还经常被三司和转运使挪走导致地方没有钱粮往外借除此之外还有最常见的官商勾结以及高价卖出低价买入反正就各种各样的问题

制置三司条例司这次推出的新法来源于旧法但是实施起来和旧法有很大的不同最显眼的就是以前的常平仓不要利息现在的青苗法要收两成的利息。

大宋民间高利贷多的数不清近些年天灾不断民间百姓大多都需要借贷来活命还的时候本钱翻倍的都有遇到丧天良的让还三倍也不稀奇。

和那些动辄翻两倍三倍的高利贷相比新法收两成的利息和不要利息也差不多

了。

但是两成的利息和不要利息毕竟不一样对迂腐的读书人来说赈灾救民是官府的责任哪儿还能收利息?

不用想都知道朝中那些自以为占据道德制高点的读书人看到“利息”俩字是什么反应王相公辛苦了

庞昱来登州后很是下劲的学了一阵现在对着公文政务不再像以前一样一无所知“雱哥儿说过他爹在鄞县当知县的时候这么干过青黄不接时将钱贷给百姓等粮食收下来让百姓用粮食偿还听说效果非常不错。”

“若非如此条例司也不会让咱们把常平广惠仓里的粮食全部兑换成现钱。”苏景殊皱起眉头“只在县城还好说现在一下子推广到三个路感觉有点快。”

好在他们只需要管登州一州。

庞昱不太明白“青苗法说的很清楚每年正月三十日以前贷请夏料五月三十日以前贷请秋料夏料和秋料分别于五月和十月随二税偿还各收息二分不同的户等能贷多少钱也标的明明白白有什么不妥吗?”

“按理说没什么不妥。”苏景殊拿出纸笔写上五等户的借贷额度说道“大宋的户籍制度衙内清楚主户分五等客户想借钱必须有三等以上的主户做担保。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客户想借钱给他做担保的主户偷偷将利息提高到四成怎么办?”

不要高估地主豪强的良心就算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都按规矩办事剩下那两个害群之马也能让政策毁于一旦。

百姓大多消息不灵通要是哪儿政策宣传不到位或者是被有心人胡乱解释地方那些原本借一需要还三的大户再假装好心站出来说以后从他那儿借钱借粮借一只需要还一点几贫民肯定被他们玩的团团转。

如此上瞒下欺国库给地方的拨款一大半都得落入那些丧天良的家伙手中。

再有政令明确说明这个钱是用来赈济贫民的要是地方官府为了政绩不分青红皂白强迫治下百姓借贷好拿利息那些本来不用借贷就能生活却被自愿借钱的百姓谁来管?

政策还没开始推行他就能想到不下十种阳奉阴违往自家口袋里扒拉钱的法子等政策开始实施冒出来的乱子只会更多。

庞昱听的神情恍惚,“有没有可能是你想的太多了?”

还有,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那些钻漏洞的法子是没干过的人能想得出来的吗?他的小伙伴还清白吗?

庞衙内忧心忡忡,再看向他的小伙伴时眼神就开始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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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是聪明人的棋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越聪明越容易被带着走歪路,所以他爹放他出来完全不担心他会变成欺压百姓的贪官恶吏。

简单点说就是:当贪官需要脑子,他没那个脑子。

庞昱:……

虽然这话让他很不开心,但是知子莫若父,他爹还能害他不成?

庞衙内本来还有点埋怨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的老父亲,意识到他身边有个在危险的边缘大鹏展翅的小伙伴后才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幸好他爹的儿子是他,要是换成景哥儿,他爹妥妥得愁到头秃。

孩子太聪明不好,他这样笨笨的就很好。

原本想着到登州是为了给小伙伴撑腰,但是转过来一想,他爹就算是当朝太师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给儿子走后门,这么安排之前他爹肯定和官家通过气。

也就是说,他可能不是来给这家伙撑腰的,而是来盯梢的。

原来如此!

庞衙内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自己的真正差事后干劲十足,拉着不省心的小伙伴就开始劝。

——崽啊,咱当官不能走歪路,人在做天在看,盯着这边的人那么多,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啊崽!

苏景殊:???

你在说什么屁话?

小小苏大人一脸懵逼的看着仿佛老父亲附身的小伙伴,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个被纪检委审查的贪官。

他踏踏实实做事堂堂正正做人,不信的话出门打听打听,登州上下谁不说他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好官,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俩人在房间里吵个没完,直到沈仲元从外面进来才停下。

老沈不知道这里刚发生过怎样激烈的口水战,面带喜色的说道,“大人,五爷回来了。”

白五爷走的时候说最多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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