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的锅铲没停,一圈一圈搅着那桶粥,像在数谁的心跳。
厨房里静得能听见柴火断开的脆响。几个小宫女缩在墙角,眼珠子都不敢乱转。
刚才那一出,毒粉、跪地、呕血、拖走……谁也没见过这么狠的收场,尤其是她,面不改色把毒倒进太子专用罐,还笑嘻嘻等着人自己吃下去。
可现在,她正剥荔枝。
李公公颤巍巍送来的那筐鲜红果子,没人敢碰,生怕里头又藏着什么阴损招。
可宋甜一屁股坐上案台,咔咔两下,指甲一挑,壳裂肉出,塞进嘴里,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她拿袖子一抹,笑出声:“甜,今年的核小。”
小宫女瞪眼:“宋姑姑,这……这真是李公公送的?他不是刚被撸了差事?”
“所以他才送。”宋甜又剥一个,“赔罪是假,探风是真,想知道我是不是真敢动太子的东西,想知道我有没有留后手。”
她把果核往地上一扔,顺手抄起小铲,挖了个坑,埋进去。
“明年开枝,就叫它‘翻车果’。”
话音刚落,外头一阵脚步,不急不缓,靴底压着青砖的节奏,一听就是常走这条路的人。
胤礽来了。
他站在门口,没进来,目光扫过灶台、地上的果壳、她沾着汁水的手,最后落在那桶粥上。
“你还真敢继续煮。”
“不煮白煮。”她把最后一勺粥舀进桶,“反正毒也喂回去了,人也拖走了,锅还得烧。”
胤礽走近两步,声音压低:“她临走前咬牙说‘债没完’。”
宋甜挑眉:“那她该去慎刑司写账本,别在厨房闹妖。”
胤礽盯着她,忽然问:“你就不怕她背后还有人?”
“怕啊。”她咧嘴一笑,“可我现在是太子专属厨娘,皇上喝的粥我调火候,您吃的菜我掌勺,谁想动我,得先问问锅答不答应。”
胤礽没笑,但肩松了。
就在这时,外头太监尖着嗓子喊:“圣驾到——”
两人一愣。
康熙居然亲自来了,连个前哨都没放。
他穿着常服,背着手,脸色看不出喜怒,一进门就闻见了荔枝香。
“听说你这儿有新鲜货?”他目光落在那筐果子上。
宋甜低头:“回皇上,李公公送的,刚剥了几个。”
“剥得不错。”康熙走近,拿指尖捻起一颗,“岭南快马加鞭,三日到京,就为这口鲜。”
他顿了顿,看向她:“给太皇太后做碗荔枝冰。”
满屋人一僵。
小宫女差点咬到舌头。
荔枝冰?这大热天的,冰窖钥匙刚还给李公公,人家装病躺了三天,冰窖门都没开过。宫规写得明白,私藏冰块,杖八十。
宋甜眨了眨眼:“皇上,冰窖……”
“孤知道。”康熙打断她,“你要是做不出来,太皇太后今晚又得咳醒三回。”
这话轻,却沉。
太皇太后近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医都说舌根枯败,尝不出味,夜里咳得厉害,御膳房送什么都没用。
宋甜低头,没应,转身就往冰窖方向走。
胤礽跟上:“你真有冰?”
她不答,走到冰窖门口,蹲下,手贴在石缝上。
【食材共鸣】——
一丝极寒的波动,从地底渗出。
她嘴角一扬:“有。”
不是大冰块,是前几日她做发酵实验时,用铜管冷凝水引到地窖角落,低温结出的一层薄冰,藏在最深处,没人知道。
“撬开,取盆,刮冰屑。”她下令。
小宫女哆嗦:“这……这算私藏……”
“算我藏的。”胤礽冷冷道,“回头账记我头上。”
冰屑刮了小半盆,宋甜倒进铜盆,加荔枝汁、桂花蜜,又滴了两滴薄荷露——这是她私藏的,从十四阿哥带回的野薄荷里熬的。
她双手捧盆,掌心发力,来回搓动,冰沙渐渐成形,果香混着花香,一层层往外飘。
胤礽闻了下,皱眉:“这么香,不怕太医说太甜?”
“太医说她尝不出。”宋甜冷笑,“可鼻子没坏。”
冰沙盛进青玉碗,她撒上极细的桂花碎——这手法,是她翻御膳房旧档时看到的,康熙幼年夏日贪凉,太皇太后亲手做的冰,就用这个碗,这个量。
她捧着碗,跟着太监往慈宁宫走。
胤礽要跟,被她拦下:“您去了,老佛爷不敢吃。”
慈宁宫静得像口井。
太皇太后歪在榻上,闭着眼,脸皱得像晒干的梨。太医站在一旁,摇头:“老佛爷,今儿的药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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