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带着三十个饿得站不住的兵堵在门口,宋甜一脚踢开灶门的时候,火还没灭。
她刚喂完最后一个兵,那家伙捧着碗抖得像风里的叶子,一口热汤下肚,眼泪跟着滚下来。
她没说话,只把锅底最后一勺面糊刮干净,倒进盆里揉。
胤礽站在旁边,袖口沾着灰,脸比锅底还黑。他看着她把面团拍进炉膛,忽然问:“你还剩多少酵母?”
“够做三锅。”她头也不抬,“再没了。”
“孤给你调宫里所有米面。”
“不用。”她甩了甩手上的灰,“先救活眼前这些人。”
话音刚落,小太监冲进来,脸色发青:“宋姑姑!养心殿急召!皇上高热不退,满嘴胡话,只嚷着要‘额娘的醒酒汤’!御医束手无策!”
厨房里一下子静了。
刚缓过气的兵们趴在地上,没人出声。胤礽眉头一跳:“谁传的话?”
“**亲自来的,说再没人能熬那汤,皇上怕是……撑不过今夜。”
宋甜抹了把脸,脸上全是灰和汗混的泥道子。她盯着灶上最后一锅汤,忽然转身,从灶底抽出一个陶罐。
罐子边角磕过,口子用麻绳缠着,里头是她私藏的酸笋——去年野山椒同批腌的,一直没舍得用。
“老鸭架有吗?”
“有!昨儿炖兵汤剩的骨头还在锅里!”
“枸杞呢?”
“药房领的,还剩半两!”
她一把掀开锅盖,把鸭架倒进去,酸笋拍碎扔进去,枸杞撒一把,又舀了勺猪油进去提香。
火调小,盖上盖,自己蹲在灶前,手贴着锅边。
【食疗天心】一开,汤的气息直往她脑子里钻——火候差两分,味不对;油多一钱,腻了就唤不醒记忆。
她不动,只守着火。
胤礽在旁边站着,声音压着:“你真知道那汤是啥?”
“我听李公公醉酒时提过一嘴。”她眼皮都不抬,“康熙爷小时候贪杯,老太后总熬酸笋老鸭汤给他醒酒,后来他每回喝多了,夜里都念叨这口。”
“你就凭这个?”
“不然呢?”她冷笑,“御医开的药灌不进去,人烧得认不得亲娘。这时候,得用味道把魂叫回来。”
汤熬了两个时辰,颜色深褐,油星浮成一圈金环,她舀了一碗,盖上瓷盖,拎起就走。
胤礽拦她:“你这样进去,侍卫不会让你近身。”
她抬头,脸上沾着灰,眼睛却亮得吓人:“那你让开。”
胤礽盯着她看了三息,忽然侧身。
她大步往前走,穿过长廊,直奔养心殿。
殿内烟雾缭绕,御医跪了一地,康熙躺在榻上,脸烧得发紫,嘴里不停念:“额娘……汤……酸笋……额娘……”
宋甜不说话,走到榻前,掀开盖。
蒸汽一冒,康熙猛地抽了下鼻子,喉咙里咕噜一声。
她把勺子轻轻抵在他唇边,吹了口气。
“皇上,”她声音不高,“这是您额娘的味道。”
康熙眼皮一颤,嘴唇动了动,忽然张嘴,一口含住勺子,连喝三口。
“对……对了……”他猛地睁眼,一把抓住她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把她骨头捏碎,“你……你怎么会……这味儿……没人知道……没人能熬出来……”
宋甜没挣:“老法子,老火候,老心。”
康熙死死盯着她,眼神从浑浊变清明,又从清明变惊疑:“你是不是……见过她?”
“没见过。”她摇头,“但我懂当娘的,心疼儿子。”
康熙喉咙动了动,还想问,忽然外头一声暴喝。
胤礽冲了进来,佩剑出鞘三寸,侍卫全被他甩在门外。
他一眼看见宋甜被康熙攥着,脸色瞬间铁青。
“皇阿玛!”他大步上前,“她只是厨娘!您病着,别吓她!”
康熙没松手,反而更紧:“这汤……她怎么知道配方?宫里没人记得……连宜妃都问过太医……”
“因为她会熬!”胤礽怒吼,“不是所有事都要查根问底!您现在要的是活命,不是审犯人!”
康熙瞪着他,胸口起伏,忽然一口血呛上来,喷在宋甜袖子上。
她没动。
胤礽却疯了,剑“唰”地抽出,一剑劈向龙帐金钩。
“铛”一声巨响,金钩断开,整片帐子塌下来,蒙在康熙身上。
“都滚出去!”胤礽吼得殿梁发抖,“谁敢动她一下,孤砍了谁!”
殿内死寂。
太监宫女全趴在地上,御医缩成一团。康熙被帐子蒙着,剧烈咳嗽,手从宋甜腕上松开。
她后退半步,正要抽手,忽然瞥见康熙袖口一滑——
一块玉佩掉出来,落在榻边。
她眼尖,一眼认出那纹路——回旋三道,中间一点凹痕。
和胤礽藏在枕头底下那块碎玉,严丝合缝,能拼成一对。
她呼吸一滞。
胤礽也看见了,脸色瞬间煞白。他几步冲过去,捡起玉佩,手指发抖。
康熙喘着气,掀开帐子,眼神涣散:“那……那是……先皇后……留给孤的……”
“您给过宜妃。”宋甜突然开口。
康熙一震:“你……你怎么知道?”
“账册上记过。”她声音平,“宜妃名下‘安神香’采购,每年十五,金额递增。那曲线……和玉佩纹路一样。”
胤礽猛地抬头:“你是说……她用玉佩记暗账?”
“不止。”宋甜看着康熙,“她用这玉佩,当信物,也当记号。可您给她的,是半块。您自己留了半块——和太子那块,原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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