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刚才时光流转的飞快,眨眼白天过黑夜,这一次的白日持续的时间算得上是很长了。
陈清规收集至半瓶子露水时,她抬头看了一次天空,大片灰色的云朵在快速聚集,在山上投出一大片影子,天空的蓝色有些浅,很快被乌云遮盖住大部分,雷打的轰鸣声有一声没一响的,像是夏日午后常常要出现的雷阵雨。
陈清规低头,加速拉低草叶,收集露水。
有时候的体力活动是一种特别的解压方式,它只需要去做就行,前提是,自愿的。
……
陈清规不记得自己叹了多少次气,可当她晃了晃瓶子,贴眼看水位线时,天上还是一样的阵仗。
好像也没有那么快就要下雨的样子。
可万一呢?是吧。
于是,远处的渊泺看着清规又一次踮起脚尖,去凑山壁上的一滴露水。
她是一个目标很明确的人类,有耐心,也有规划。
在过去十几年的学习中,放学假期第一件事,便是做作业,她喜欢在完成这种对于学生来说为头等大事后能掌握的闲暇时间,可以毫无负担地玩耍。
所以她没有被天色欺骗。
那一滴悬在山壁上的露水看上去异常大滴,却久久不下落,瓶口距离它还有一指的距离。
陈清规举着它有些累得慌,当下选择放弃它,去够另一滴,而就在她挪开瓶子的那一刻,露水滴了下来。
陈清规只瞥了一眼,毫不在意地去够另一滴小露水。
的确有那一大滴露水,她现在已然收集满一瓶子水了。但她花了更久的时间,收集了更多滴小露水。
但整个过程,比清规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而且这么多次弯腰抬头的,她没觉得胳膊酸也没觉得腰不舒服。
这里的时间不能作为正常体感参考,应该是过了很久,但又没有很久。
当最后一滴露水滴进瓶口溢出来时,冰凉的液体顺着瓶身滑入她的指尖,陈清规小心翼翼地捧着瓶子转身,远远地呼唤道:“渊泺,我收好了。”
话音将落,“啪嗒”一声,一滴豆大的雨点砸在清规的鼻子上。
陈清规伸手摸了摸鼻子,再抬起眼时,渊泺已经闪现来到她的身边,“开始下雨了。”
不是要省着灵力么。
陈清规小声嘟囔,跟着他抬头,此刻天上已然乌云密布,风卷着残叶刮过渊泺的衣袖,带着泥土的腥味,大雨不由分说哗啦啦地开始下了。
可奇怪的是,雨滴溅在他们二人身上像是开了自动避让,怎么也淋不湿他们。
“那月亮呢?”
陈清规瞪大了眼睛,在天上找了半天怎么也没找着月亮。
渊泺神色如常,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提醒她,“清规,不要手指月亮。”
“嗯?”
说实话,陈清规那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只小云团跳到她的肩上,它戳了戳她的耳朵,又指了指一旁的溪水。
陈清规狐疑地走到溪边,低头一看,溪水中倒影清晰明了,而她的左耳处居然是半个月亮!
我嘞个乖乖。
陈清规怔在原地愣了秒余,小云团见她不动弹,顺着她的手臂下滑,敲了敲瓶子,又指了指溪水里的月亮。
“就这么放进去?”
小云团用力地点了点头。
陈清规便捧着那瓶露水轻轻地放在溪水之上,当它完全浸在她的月影中时,溪水翻飞,卷着瓶子沉入溪底,有银灰色的光芒绕着瓶子飞速旋转,直到金光一闪,瓶子被抛出水面。
陈清规连忙抱住瓶子,溪水已经回归平静,那半个月亮静静地浸在水里,她咕嘟一下咽下口水,缩着脑袋往后退。
头顶不可避免地碰到渊泺的腿,又来了两只小云团飞过来,拉着清规的胳膊扶她站起来。
渊泺喜欢现代人类对于新奇事物的接受能力,他很好心地关心道:“没事吧?”
尽管他不是笑着问的,但陈清规总觉得自己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有事你能放我回家?”
“半途而废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陈清规举着瓶子仔细观察片刻,刚才抓到瓶子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原本光滑的瓶身现下多了很多纹路,是那阵光刻的吗?月光刻的?
“很快。”渊泺边回答,边移步到一旁的一棵树下,树荫不大,刚好能站下两个人。
陈清规跟着过去,还以为是要躲雨,可转念一想,他们不是没被雨淋着嘛。
结果刚要踏进树荫底下时,背后忽然觉得很晒,头顶上烫的像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
陈清规回身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不得不眯起眼睛,“出太阳了。”
雨后的太阳特别奇怪,它很大,离他们很近,压根不用找,不管你去哪,它都围着你绕。
陈清规躲在树影中,手捧着瓶子在阴影外晒阳光,渊泺则倚在树干旁,难得姿态不端,神色也有些萎靡。
想来是龙更喜欢雨水,所以才躲着太阳。
陈清规转回视线,思考着其实晒太阳也不全是火烫的感受,在深冬初春的时候,她就很喜欢晒太阳,四周冷凝的空气和暖洋洋的阳光形成的温差感,让人格外注意到太阳带来的暖意。
这么想着,清规的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好暖和啊,冬天的太阳。
陈清规意识迷乱时,渊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他抱起清规,那瓶露水却还紧紧握在她的手心。
她捂紧瓶口贴近胸口,生怕瓶子漏了,砸了,“渊泺,我有一点困了。”
渊泺垂头,“没有关系,还有我在。”
他抬脚一步,走出树荫之外,陈清规强撑着不闭上眼,眼见着有青蓝色烟气飘出他的眉心,循着阳光飞升向上。
陈清规抬起手,想要阻挡灵力的流失,可当她的指尖触及到渊泺的灵钿时,那一瓣若隐若现的水花已然彻底隐去了。
“封。”
漠漠一字,太阳飘下,愈来愈小,直到封印露水瓶口,金光一闪,阴阳露总算是集成了,那阵法里引人瞌睡失迷的光圈才渐渐散去。
渊泺垂头看着怀里的清规,轻声一叹,他缓缓走到溪边坐下,折下一片草片打弯作杯,舀起一口溪水喂着清规饮下。
片刻后,陈清规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第一句就是,“渊泺,我的露水晒好太阳了吗?”
渊泺浅笑,“好了,在你手里呢。”
“!”
陈清规彻底醒了,她连忙坐起来看着手里的宝贝瓶子,和刚才不同的是,瓶子多了一顶金色的盖子。
“这就好了?”
“对,好了。”渊泺轻握着草杯,温声说,“再喝一口。”
陈清规听话地喝完,这才舔了舔唇边,“这是什么?”
“溪水。”
渊泺总觉得清规有时候有些犯傻,怎生喝完了才问。
“唔,你不是说,溪水是你的血吗?”
“一部分。”
“龙血是不是大补啊。”
“怎么?”
“我会不会补过头流鼻血?”
渊泺失笑,伸出手指拂去她嘴角的水滴,“别人或许会,但你体内虚空,不会。”
这是什么意思?
陈清规不服气,“我很虚吗?”
渊泺点了点她的眉心,她四肢又轻快了些。
陈清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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