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指挥观童自告奋勇,毛遂自荐护送三位王子返京。
观童,原是被元降将纳哈出的家奴,而纳哈出是碽妃的兄长。
朱棣对于观童而言,不仅是主子,更是家人。
当年,他以全国公的身份归降,不是没有更好的去处,但是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燕王,哪怕官职不显,屈居人下,都甘之如饴。
虽然此行凶险,但观童没得选,他年纪大了,战斗力再也回不到年轻时的巅峰状态。
与其让正值盛年的将领去冒险,不如他挺身而出,为燕王保存更多的实力,以后方能博得更多生机。
观童是朱棣的心腹,几乎人尽皆知。
他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皇上和黄子澄等人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势必要从他口中掏出点儿东西。
朱棣心痛地泪水连连。
观童在明,太过引人注目。
万一皇上意欲将三人扣押为质,观童所带的护卫便是首当其冲第一个要消除的目标。
为防万一,得提前备下暗线。
妙锦想亲自出马,混在宁杉的商队里,伺机而动。
朱棣坚决不许,“胡闹!你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大哥和三哥一定会护着我的,而且还有阿楹,再说我也不去京师,我只待在淮安如意布庄,又不乱跑,怎么会有危险?”
徐辉祖一心向着皇帝,怎会因为妹妹舍弃心中大义?
阿楹比妙锦还小三岁,他能有什么办法相护?
唯一能指得上的只有徐增寿。
可是徐增寿身边掣肘重重,根本无法全力相护。
“那也不行,决不能去”,他的口气没有半点儿商量的余地。
“得提前准备一条逃生路线”,妙锦轻声细语地哄他。
“我自会安排别人”。
“别人去了,三哥会相信吗?”徐增寿可是朱棣在京师最重要的消息来源和铁杆支持者。
“那也不可以”,他的语气丝毫不见松动,“我绝不能让你以身犯险,这样跟着我已经够委屈了……”。
“是我喜欢你,情难自抑”,她说着开始动手动脚,攀附到他身上,“我们不能困在王府动颤不得,宁杉能传递信息,可是她没办法自行判断,很多话,三哥不会和她细说,只有我去,才能布置更多”。
他不语,只是用力吻她的唇,忘乎所以。
她贪婪地享受着,深陷其中。
从此以后,生生世世,她都是他的。
“若是失去你,我的心气也就没了”。
她喘息着,在他肩上重重地咬了下去,“等我回来,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好”。
他怎舍得放手?
只得暗中布下一重又一重周密的保护。
为了她的安全,哪怕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
在脸上画了一道伤疤,又贴上了胡子,声音也刻意粗放,妙锦化身为翩翩少年郎。
朱棣用心地找着妆容上的破绽,让妙锦改进,眼中尽是不舍。
路引等手续一应齐全,商队顺利出城。
马匹是受朝廷管控的重要物资,商队没有马,只有骡车。
妙锦掀开车帘回头望,朱棣扮成农夫,站在高处,仍一瞬不瞬地盯着骡车。
“放心吧,我会安全回来的”,她在心中默念道。
傍晚时分,商队行至保定府,在雪香园附近的来顺客栈投宿。采琪和卉心跟妙锦同住一间,宁杉与秋心、竹心住另一间,其余的女卫都在暗中随行,没混进商队。
刚出正月,住店的人不多,夜里还算安静,妙锦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清晨,继续赶路,途经一处高门大院,门楣上挂着鲜红的绸子,听说是保定卫指挥使孟善的儿子今天成亲。
妙锦出门前做过一番功课,孟善是父亲徐达北伐山东时归降的,曾任元朝枢密院同佥,后来一直驻守在北方,曾数次跟随朱棣出征,尤其是北征乃尔不花,战功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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