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翊看着黎究的眼睛,默了半晌,终于挑眉来了一句,“会喊师兄了?”
黎究:“……”
您可真会抓重点。
她扁扁嘴,泪珠子要落不落,后面那句“师兄”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俞翊一笑。他摸着床沿,挥手让小姑娘带着她那不知死活的宠物往外面靠靠,一边动作一边叹气,“让一让让一让,你半残的师兄要努力代替师父帮你解决问题啦。”
说到黎无曰,他忽然又笑了一下,嘀咕道,“要是他知道黎究开口人话第一句就喊的我,不得把鼻子气歪掉。”
俞翊费大劲下了床,在床边靠定,小心蹲下,拉过黎究的手腕,“首先,”他掏出一张手绢,一只手从外侧包住了黎究手里那团黑乎乎的小鸟,另一只手自然托住,“第一步,暂时放弃你家小鸟。”
他动作很轻很轻,而黎究却觉得有人在跟她抢手里的东西,突然又不展示给俞翊看了,只是死死不肯撒手,执拗得攥着。
俞翊抢不过她,也不打算和她做些什么无谓的争抢,只是打趣,“不是一开始要捧给我看吗?怎么现在真给我又舍不得了?”
黎究给他说绕住了。她犹犹豫豫把手打开了一点,两只手外面覆着俞翊的手,中间隔着的手绢料子轻盈细腻。
但黎究还是迟疑了。
俞翊见状感慨道,“就这么喜欢?那你想捧就捧着吧。”
“至于眼泪嘛……”他借着很近的身距直接抽出一只手来,对着小姑娘直接上手,掰过黎究的脸一阵粗暴呼噜,三下五除二就把眼泪擦掉了,像血又不像的眼泪在他手腕内侧的绷带染上一片艳色。
黎究一呆,泪珠从眼睑往下又滑了一点,像是没想到素来温柔病弱不怎么理她的少年竟然如此随意而粗暴。
“怎么啦?”注意到黎究的神情,俞翊反而有些委屈起来了,他也学着小姑娘的样子皱眉,不满道,“我只有一张手帕,给你珍爱的小伙伴用了,你就没有了。”说完他又恐吓了一下,“不许哭了!再哭小心黎无曰回来揍你。”
黎究小脸一皱,那吓人眼泪竟然真的有停下的趋势。她开始用断续的语言反击,“没喊……师父,他揍、揍你。”
“哟,”俞翊更加惊奇了,他赞叹道,“不愧是鸟,鹦鹉学舌,学说话学得真快。”
他语音调笑,话里不着四六地又给黎究改了一下具体的鸟类品种。
黎究终于拿她这个师兄没法了。
她嘟嘟囔囔,态度微微松动;终于,她抬眼看了一眼俞翊,像是确认他真的能解决问题,最后轻轻松手,把鸟交了出去,那白丝手绢里落了一只软乎乎带了点热气的小动物。
东西一到手,俞翊的态度“唰”地一下就转变了,他如临大敌一般把烫手山芋快速放到床边桌上,拉住小鸟的手腕让她没法走脱,严肃道,“给都给我了就别惦记了,那鸟死不死的不重要,你且先告诉我,这玩意怎么来的?怎么弄的?你把鸟弄死了?”
黎究被他捉着手腕,有些不太情愿地动了一下,她的词汇量明显还跟不上俞翊快速的提问语速,只是微微侧身,简要答了几个关键点,“不是很……清楚,它就……在我门口。”
今天唯一不同以往的事情就是村头有人半夜临时喊黎无曰去急诊,难道这只鸟和急诊也有关系?想到这,俞翊很干脆的从一边取下自己的披风,把小姑娘一卷一裹,严严实实从头到脚遮了起来,“我知道怎么办了。”
黎究被他拎小鸡一样的拎来拎去,疑惑地“啾?”了一声。
俞翊看了一眼自己伤还没好的腿,叹气,“你会控鸟对吧?你有办法在半夜带我们找到黎无曰,啊,应该说,师父吗?”
黎究:“……”她被夹在俞翊的胳肢窝里控诉,“师兄坏。”
明明她的能力都出现异常了还要她来出力!
俞翊是丝毫不内疚,他眯眯眼,仿佛看穿了黎究的控诉,一阵见血道,“可我还是个伤残哎。”他把手里绷带往黎究眼前举了举,“你看,我重伤未愈。”
黎究:“……”
看上去好像是这么回事,可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俞翊带着小姑娘大步走出院子,他看了一眼外边暗淡的天色,补充道,“我们应该走不了多远,师父就要回来了。”
“这么明显的异常,他肯定一会就回来捞你了。”
他低头,把黎究脸上剩余泪痕一点点擦了干净,“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安心吧。”俞翊低声说。
-
室内。
黎无曰将手指轻轻搭在病人的手腕上,隔着朦朦胧胧的一层床帘和软枕,蜡烛将他的眼底映出一片暖光。
他有些疑惑地捻了捻手指上残余的温度,心下有了个模糊猜测。
黎无曰偏头问家属:“什么时候发病?最近吃的什么?最近接触过什么禽鸟类?”
家里许多人也并没有过分关心这个小女儿,父亲沉默站在一边,显然并不清楚具体的事情经过。只有母亲期期艾艾,把阿花最近的行程简要总结了一遍。
她断断续续地说,“今晚突然高热倒下的,同时她还喊着什么'肚子痛''身上没力气'什么的,家里家伙事比较多,我以为……”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生病,普通的晕倒,谁知道会昏迷半天不省人事呢?
“难不成她在此期间和鸟类全无接触吗?”黎无曰语气淡漠地打断了一个母亲的难过,他追问,“什么时候和禽类有过接触?”
那女人被问住,开始认真回忆起来,“有接触……应该有,平时干农活谁家丫头还没驱逐过一两只麻雀呢,可能是她的丝巾飘落山沟沟的时候?”
说到这,她又补充,“听说那山沟里最近水患,堆了许多尸体在那里捏,谁知道她的头巾是怎么取回来的?”
啊……黎无曰眼神飘忽了一下。
这个他倒是知道。
自家小徒弟喊鸟帮忙弄上来的。
之前担心天天有段时间都会偷跑去邻村玩的黎究,他跟在后面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看见的。
当然,此为权宜之计,不建议其他师父采取相似做法。
联系到之前对于灾情的调查,黎无曰叹口气,安慰阿花家人道,“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病症……”
顿了一下,他补充,“先前南方水灾,河流发源和末尾处都离我们很近,尸体一多自然会有些病症。”看周围人有些惊慌了,他又安抚,“不是什么大的传染病症,可以先按照湿毒类开方调养……”
他正在那里写方子,阿花父亲在一边连连称是,她的母亲却显得犹疑又不敢言。待到丈夫拿了药方先行离去后,她蹭到黎无曰身边,低声问他,“先生,我上次看到……”
“怎么了?”黎无曰仍在专注地想救治办法,他微微偏头问。
“我看见……您家小徒弟,就是那个小姑娘,在林子里捧着只乌鸦念念叨叨的……”女人越说越犹豫,“上次您那间屋子又异常聚集了那些鸟,她是不是……”
“鸟神”的名讳还没被她说出口,就听黎无曰冷静道,“大娘您看错了。”
他顿了顿,神情在烛火下变得意外严肃,“我在外游历这么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我也帮过村子不少,”他漫不经心摸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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