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凭借自己一直全优的成绩在线上请假,接着翻出手机购票软件,估算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买了最临时的一班红眼廉价航空。
两个半小时的飞行,整个人缩在廉航经济舱后排的狭窄空间里,直到落地深城机场的那一刻,鹤枝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疯狂。
先前看过新闻,霍嫣然和段洲庭同时出入深城文华酒店。
所以段洲庭应该是住在文华酒店。
鹤枝运气算好,直到安全落地深城,深城官方才发送了台风预警的信号。
他们给这次骤然登陆的台风取了个浪漫又好听的名字。
【蝴蝶】。
大约是为了形容它来的突然。
台风掀起的海浪又波澜壮阔。
凌晨一点,台风天,天色不是一望无际的黑,偶尔乍现的闪电撕破夜色,骇人的白光落在出租车的挡风玻璃上,衬得车的前大灯都有些鸡肋。
司机师傅操着一口口音极重的普通话和鹤枝闲聊。
“小姑娘,台风要来了,送完你这一单,我也要回家了,要了命了,明天又要停工停学,不过你去的这酒店高级,影响不了什么。”
鹤枝忐忑地点点头,问他,“台风很恐怖吗?”
司机师傅笑笑,“小姑娘不是我们这儿人吧,长江附近的?没见过这种阵仗吧?”
说着他安慰道:“没事,就两天功夫,过去了就正常了,也算是你来的不巧。”
谈话间,出租车停在文华酒店的旋转门门口。
最高规格的酒店,服务也实在顶级,前脚司机师傅刚说完“到了”,后脚穿着整齐制服的侍应生已经小跑上前拉开后面的车门。
“小姐,欢迎入住文华酒店。”
鹤枝不好意思地下车,小声道:“我不是来入住的。”
上万一晚的酒店,她还没这个经济实力。
“我是来找人的。”
深城是远近闻名的不夜城,即使是深夜的台风天,整座城市依旧灯火辉煌。
文华酒店的大厅更是宽敞明亮,吊顶的巨型水晶灯散发着刺眼夺目的光芒,里头侍应生来来往往,脚步平稳。
见鹤枝有些羞涩,侍应生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依旧露出八颗牙齿般标准的笑容。
“没关系,外面天气不好,您进来等,想喝些什么吗?红酒还是橙汁?”
鹤枝没有行李,只有一个书包,侍应生也没有非要拿过来帮忙拎叫她尴尬。
“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麻烦你了。”
侍应生将她带到沙发边坐下,转身就去倒水。
鹤枝盯着奢华亮堂的大厅四周看了看,忽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
这个时间点,段洲庭会不会已经睡了?
就为他一句诚意,她竟然真的疯了似的横跨两千多公里,飞来深城。
真够要命的。
大厅里人来人往,进门的客人多有专门的侍应生一路陪着办理入住,然后再被领着往里面走上电梯,去到自己的房间。
这样的鬼天气,大家都不愿意在外多待。
因此也造成了坐在大厅里发呆的鹤枝显得尤为奇怪突出的画面。
过路人时不时将目光放过来,淡淡打量一眼,大多没什么恶意,可鹤枝还是觉得呼吸灼然,脸色发烫。
纠结良久,鹤枝摸出手机给段洲庭发了条信息。
【段先生,我在楼下。】
段洲庭的电话和侍应生的温水同时到达。
见鹤枝在打电话,侍应生有眼色的放下水杯先行离开,鹤枝暗暗松了口气接起电话。
这一次,段洲庭少见的没有开场白。
“哪个楼下?文华酒店?”
鹤枝猜测他应该是刚刚结束一场会议,或者是正在会议当中。
否则他不会回的这么快,嗓音也不会带着些哑。
“嗯,文华酒店。”鹤枝轻声道。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段洲庭出声,语气不明。
“等着。”
鹤枝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段洲庭很少有这么没风度的时候。
心头一跳,鹤枝下意识觉得,他好像在生气。
所以,她赌错了?
低着头,鹤枝心绪不宁地数着大理石地面上密集的纹路。
大概五分钟后,视线里多处一双红底皮鞋。
鹤枝猝然抬头。
一张疲惫又不失优越的脸出现在面前。
之前没有仔细观察过,他这样站在自己面前,鹤枝才惊觉这人个子有多高。
看上去,至少一米八五以上,她之前查过段洲庭的资料,词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没有搜索到相关内容。】
他这样的身份,也是情理之中。
段洲庭眉心压的很低,一双深邃的眼也深不见底似的,顶上的灯光顺着他光洁的额头一路往下,扫过高挺的鼻梁,然后是薄薄的唇,白皙凸起的喉结……
“鹤枝。”站着的人忽然出声叫她。
“嗯?”鹤枝思绪一瞬间回拢,“怎么了?”
“你……”段洲庭话说一半顿了顿,他似乎在思考更婉转的说法。
“今晚的航行其实很危险。”
“嗯,我知道。”
“那……”
鹤枝打断他,视线一错不错地对上他。
“是你说的,想看看我的诚意。”
下一句,“我是来送诚意的。”
她语气有些失落,“看来段先生并没放在心上,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着她就要起身往外走,转身的时候手腕被一只带着冷意的宽大手掌紧紧抓住。
皮肤相触之间,那一块温度极速上升。
这一次,鹤枝听出了,段洲庭确实语气不大好。
“做什么?”
鹤枝解释,“很晚了,找个地方睡觉。”
她另一只手指了指四周,“这里有点贵,不在我的负担范围以内。”
段洲庭生平第一次有哑口无言的感觉,他松开握着对方的手,极为倦怠地揉了揉眉心,然后冷声道:“跟我来。”
一路无言,鹤枝用余光悄悄观察着段洲庭。
他大步走到最里面的电梯,刷卡按了最顶层。
一共六十七层,一分半的时间,电梯内静的只有两个人交叠相融的呼吸声。
鹤枝没来由的紧张。
叮——
电梯到达顶层,电梯门两侧打开。
段洲庭一步跨出去,走了几步才感觉到身后人没有跟上,他拧着眉转头。
已经是深夜,酒店顶层多是金字塔尖的贵客,走廊上除了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线,其余光源都已暗下,是为了给客人良好舒适的就寝环境。
尽头电梯里的光就成了唯一的光源,小姑娘还是穿着那身冲锋衣,站在光源里,不出来,也不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来。”段洲庭朝着她道。
鹤枝瞪大眼睛,问了一句,“你要请我住吗?”
段洲庭几乎被这句话气笑,电梯门到了时间,顺着就要合上,走廊里铺陈着的花纹繁复的厚重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有人几步走回来,啪地伸手抵住电梯。
他声线压低了几分,语气暗含迫人的压力。
“别让我说第三遍,过来。”
鹤枝顺着电梯门看了看他有力的手掌,依旧骨节分明,依旧青筋绷起,力量感十足的样子。
没再矫情,她侧开身体出了电梯。
脚底踩着地毯,有些没有实感,走廊里安静的可怕。
本来是段洲庭在前,她只跟在身后,经过电梯那一遭,变成了她在前,段洲庭跟在她身后。
一开始还没察觉到异样,直到前行到一处分叉口,鹤枝一愣,窘迫地回头。
身后长廊深远,电梯门早就合上,光源又变成了两边的应急灯和地上的感应灯。
刚好可以看清路的程度。
她和段洲庭隔着一米远,只能勉强看清他挺括的身型,白色衬衫将他整个人禁锢的厉害。
以段洲庭的步子,他不会没有鹤枝走得快。
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段洲庭是故意的。
忽然就有了脾气,鹤枝转回身随便选了左边的路就往里走。
步子刚刚抬起,身后不轻不重地传来一声。
“另一边。”
脚底方向一转,鹤枝继续往前。
段洲庭一直没有越过她,只在后面适时地提醒。
直到到了房间门口,才听他道:“到了。”
鹤枝停在门外,没有房卡,她只能等着身后人走上来。
段洲庭似乎没有立即开门的意思,他几步上前在鹤枝边上站定。
目光在小姑娘身上扫了一眼,他忽然轻笑一声问:“你知不知道,单独和一个男性去酒店,意味着什么?”
鹤枝似乎真的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她答非所问,“可是我本来不就在追你吗?”
段洲庭没说话,审视的目光也没从她身上移开。
良久,伴着他从西装裤口袋里掏房卡的动作,鹤枝才听见他应了一句。
“成。”
要说完全不紧张,其实是假的。
如果李云升那个名不副实的男朋友不算的话,其实鹤枝并没有真正意义上谈过男朋友。
小时候一直在各个领养家庭和孤儿院之间辗转,直到十六岁上了高中,才算安定一些。
可她天生没有资格像其他人一样,那么无所顾忌的享受年少时光。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做题。
不断地做题。
事实上,即使拿到了乌城的高考状元,拿到京大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她也没感觉到放松。
因为她要攒学费,要打工。
虽然林妈早就一力负担了她所有的生活,但她不能堂而皇之地接受。
以至于到了大二,她的情感生活还是一片空白。
李云升,她也没把他当过什么男朋友。
此刻,和一个自己屡次表达过好感的男性单独在酒店房间门口。
鹤枝几乎不敢深想,会发生些什么。
不过都是成年男女,她也不至于扭捏作态。
滴滴——
房锁感应声响起,厚重的大门自动弹开。
里面的景象露出来,鹤枝瞬间愣住。
不是什么单独。
大晚上的,段洲庭房间里的人……也太多了吧。
鹤枝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段洲庭,段洲庭似乎早就预想到她的反应,此刻正懒懒地靠在门边,白色衬衫领口被解开,雪白的肌肤露出零星半点,引人遐想。
段洲庭语调里明显带着笑,是调侃的意思,“怎么?不进去?”
鹤枝呆楞地哦哦两声,跨步进门。
门内,一众段氏的高层都惊掉了下巴。
十五分钟前,房间里正在举行一场关于新项目霍家撤资以后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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