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俞府的第四日,祝辞盈身上的内伤都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她和众人解释一遍前几日情绪低沉的原因。
曲挽青安慰她道:“三十州那么大的一片地方,能人异士不在少数,我和你一起找炼器大师。”
祝辞盈感谢她的仗义相助:“玉箫我已经托付给一位信得过的人修补,师姐不必担忧。”
她又对玉隐真人道:“弟子愧对师门,没有保护好师尊赠与的法器,请师尊责罚。”
“不要紧,不要紧。”俞永霁代表玉隐真人原谅她,他掐住玉隐真人的胳膊,与他传音,“你要是真的责罚盈盈,咱们绝交。”
玉隐真人额角一抽:“我问你,若再来一次,你还会用与应龙战斗吗?”
祝辞盈坚定道:“会。”
“你既问心无愧,我如何责罚你。”玉隐真人反问道。
祝辞盈心领神会,深深地对着师尊行了一礼。
解开误会后,玉隐真人提及正事:“明日,咱们该启程回少阳宗了,今夜你们好好收拾行李。”
俞永霁一听人都要走了,急道:“怎么不再多住两日,我看盈盈她们都挺喜欢蓬莱岛的。”
祝辞盈心虚地忽视他的眼神暗示,俞永霁表示自己很受伤,一个人回屋痛哭。
临走前,她最后一次去见了俞浩初。
俞浩初由衷感谢她:“得益于你当年设计的房屋,百年来无论风吹雨打,无论海啸台风都未坍塌。”
祝辞盈说:“不是我的功劳。图纸是我兄长设计的。”
她点燃三根长香插入俞霏霏灵牌前的香炉中,然后讲起俞浩初不知道的一段往事。
“我二师兄云苍禹出自渝州云家。云家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公之于众,你口中受尽宠爱的云二少其实早在五岁时便夭折了,之后由他的孪生弟弟冒名顶替。而很不幸的是,云苍禹正是那个倒霉的弟弟。”
俞浩初震惊地说不出话。
“云苍禹没有妖孽的天赋,每一步都靠自己硬撑着走过来。他无法忍受云家的一切,尤其是杀妻传子。”
“你知道吗?云家之所以能出现天赋异禀的孩子,都是因为牺牲了她们实力强大的母亲,她们被残害,献祭,将毕生灵力传给刚刚出生的幼子,维护云家的荣耀。”
祝辞盈沉声说出那段悲愤交加的真相:“如果师兄不逃离云家,如果师姐嫁给他,那么她二人必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直到死亡那一刻,师姐都是笑着离开的。她在清微宗最后的时光,很幸福很幸福。”
她犹记得,师姐喊她去她的屋子,教她用红线在嫁衣上绣榴花。
羞怯怯小声告诉她:“她喜欢的其实一直都是二师兄这个人,无关他的身份。”
只可惜,她们没能举办一场婚礼,却死在同一天。
祝辞盈给俞浩初留下独处的空间,让他独自消化这些信息。
第二日,俞永霁一边擦泪一边送客。
“没出息的。”俞浩初踢了他一脚。
“家主我不做了,我也要加入少阳宗。”
玉隐真人额角又是一阵轻抽,婉言拒绝:“少阳宗只收十八岁以下的弟子。”
言外之意是你年纪大了,不收徒。
俞永霁说要跟玉隐真人没完,惹得一众人扶额。
飞舟启动,悬浮于空中。
祝辞盈趴在船舷处,低头可见曙光台前又围了一群人。
灵鸟缩在她肩头道:“小仙女快看,留影石里面又有新景象了。”
祝辞盈目光扫过去,仅一瞥便再移不开眼。
曙光台上,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小女孩手中捧着一张图纸,周围是几位工匠和搬运木材的工人。
她瞬间明白过来,完整的水神祭原来是四副图像,除了师兄和师姐,还有她的一席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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