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五百。”江逾白攥着手里的两千块钱,支吾不清的对管理员说。
管理员竖眉,呵斥到:“什么少五百,你一个钟点工,也就周六周日能干个满天,给你这些都不错了!”
“你和我讲的时候,说的是一个月两千五。”江逾白平静的叙述,然后抬头重复:“少了五百。”
管理员不耐烦了:“你他妈爱要不要啊!我没全给你扣没你都应该谢谢我!今天李靖宇组的局儿你还敢中途跑出来,他气的把我一顿骂,我要不要算在你头上啊?!”
贺欲燃在旁边背靠墙壁,抱胸看戏,他想起江逾白那张好孩子的脸,有点期待他能说出什么。
最终,他看着江逾白饱满的后脑勺低了下来,半天没说话,贺欲燃叹了口气。
怎么着也还是个孩子。
算了,帮人帮到底。
他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帮忙理论。
“根据《劳动法》第五十条的规定,工资应当以货币形式按月支付给劳动者本人,不得克扣或者无故拖欠劳动者的工资,违反相关规定者,会承担法律责任,并受到相应的行政处罚。”
这一句话下来连个喯儿都没打。
贺欲燃这次是真分不清江逾白真喝多假喝多了。
江逾白盯着管理员早就跟调色盘似的脸,平静的输出:“如果您执意要克扣工资的话,我可以向当地劳动行政管理部门对你们店进行投诉。”
虽说这一系列发言非常有理有据,但江逾白这个年纪,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小孩儿,谁会把一个小孩儿的话放在眼里。
这种勾当遍地都是,更何况他们还有李靖宇撑腰。
管理员没有松口的意思,反而嘲弄的笑道:“你告去啊?小屁孩本事不大倒是会胡扯,我他妈还怕你不成?”
江逾白沉默片刻,着重补充:“那你们店里的其他服务,怕举报么?”
管理员一愣。
“可能造不成什么实质性威胁。”江逾白眼神不清醒,但嘴皮子倒是厉害:“但如果一旦举报成功,停业调查我想没问题。”
“……”
纵使有再有人撑腰,但这要真闹上去,那闭店多天的损失也是不容小觑。
江逾白脑袋转的挺快嘛。
贺欲燃突然感觉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在旁边默默小学生举手:“那个,我可以作证。”
“你!”管理员指指他,又看看贺欲燃,气的两眼一闭快升天了。
那五百块钱“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
“拿了钱滚!”管理员骂骂咧咧的走了。
贺欲燃看着江逾白收好钱进兜,脚步忽地一顿,就要往下栽。
双手将他扶稳,让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一步一步的往出挪。
刚站的不是好好的,怎么说倒就倒了。
贺欲燃开着车,转头看着副驾驶的江逾白。他静静的闭上眼,像是在假寐。
他忽然想起前几次见他的时候,这双眼睛就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湖泊,深不见底,疏离又冷漠。
贺欲燃有点想笑。
江逾白,你到底是真乖还是假乖。
似乎是察觉到目光,江逾白睁开了双眼。
贺欲燃有一秒的尴尬。
“送你回家吗?我大概还记得你家在哪。”
江逾白往上撑了一下,坐起来:“我家没人,进不去。”
“你忘带钥匙了?”
江逾白犹豫了一下,点头。
“这么晚了你爸妈都没回来吗?工作这么忙?”贺欲燃好奇的问。
江逾白没有回答他的话,按开了手机,忽然道:“能用现金跟你换一下转账吗?”
话题转变很快,贺欲燃不明所以的看看他,但还是点了头:“行,转多少?”
“两千五。”
“收款码。”贺欲燃忙着看路况,打开扫一扫就递了过去。
“滴”的一声。
贺欲燃刚准备付款,低头却看见江逾白的个人名片。
“不好意思,我给错码了。”江逾白说完,又补充:“用转账也行,我免通过的。”
贺欲燃看看他,又看看名片。
这两个码,是容易点错的吗?
收完钱,江逾白把自己兜里的两千五递给贺欲燃,口齿不清的说了句:“谢谢。”然后打开了微信,点开置顶联系人,将刚才的两千五尽数转了过去。
贺欲燃无意间瞥到:“你工资还要上交啊?”
江逾白明显一愣,把手机往下扣住:“没。”然后突然又点头:“对。”
贺欲燃只觉得奇怪,没再多问,话锋一转:“现在把你送到哪,有地方去吗?”
江逾白头靠着车窗,双眼极慢的睁开,瞳孔涣散着,显然晕的不行:“学校附近就行,我和我爸联系,他到家了我就回去。”
贺欲燃苦笑。大晚上把你放学校附近,我是多没良心,还是多喜欢公报私仇啊。
“算了,你晕成这个样子出了事谁负责?”贺欲燃忍住想嘴他的冲动:“我带你去我清吧待会儿,你赶紧跟你家长联系一下。”
江逾白支撑着浑浑噩噩的脑子,很轻很轻的“嗯”了一声。
气氛沉默住,旁边的江逾白歪着头倒在一旁,贺欲燃看不到他的脸,以为他是醉意太重睡着了。
“燃哥。”
江逾白把脑袋转过来,眼里是满满的困意。
“啊?怎么了?”贺欲燃没想到他醒着。
江逾白往上直了直身子,问:“那盒巧克力,有吃吗?”
贺欲燃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盒巧克力都进了谁的嘴。
虽然自己再不待见江逾白吧,但总归也是他的一份心意,更何况他今晚帮了自己,不应该扫兴才对。
“吃了。”他咯咯乐着:“挺好吃的。”
他以为自己的演技还不错,至少应该不会让人怀疑,他对着那盒情人节限定款巧克力说了多少江逾白的坏话。
余光里,那颗脑袋动了动,又转了回去:“好。”
贺欲燃感觉他好像没信……
不过他幸好看过包装,粉红粉红的,应该是草莓味的。
为了更真实一点,贺欲燃清了清嗓子:“呃,草莓味儿的,真的,挺好吃的,在哪买的?”
江逾白不说话,贺欲燃感觉快要窒息了。
“桃子。”
贺欲燃:“啊?”
“那是桃子味的。”江逾白平静阐述。
草……
画蛇添足,能不能别看见粉色就猜草莓啊贺欲燃!
贺欲燃闭了闭眼,硬着头皮往回圆:“啊,我记错了可能……哈哈,差不多,感觉……”
气氛凝固了很久,江逾白像是反射弧太长,又像是思考了很久才说。
“差很多。”
他声音沉沉的,有着醉酒后的不清醒。
贺欲燃不太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可能,人喝多了都会有些不一样。
他装作没听清:“什么?”
江逾白只是看着窗外的夜色,摇摇头。他背对着贺欲燃,车窗只能倒映出他模糊不清的轮廓。
贺欲燃知道他不会往下问了,点了点头。江逾白这个人就是这样,很多话从来不说第二遍,所以在他这里装没听清很有效果。
车子停了,江逾白酒醒了点,还算流畅的走下了车,他望着头顶那块蓝紫色牌匾,上面写着:CX330。字是用不同的灯串排组的,在黑夜里不停的闪烁着,看着很酷炫高级。
“是,一颗恒星的名字。”江逾白说。
贺欲燃挺意外他会说出来历,因为很多客人都曾问过他清吧的命名:“你知道?”
“忘记在哪里看到。”江逾白又说:“宇宙中孤独且罕见的恒星。”
贺欲燃看着夜色中江逾白亮晶晶的眸子,笑出来:“对,因为它……”
他还想往下说,但江逾白已经接上:“因为它处于银河系的荒漠空间中,与它距离最近的恒星也远在千万光年外。”他转头对上贺欲燃讶异的目光:“所以才被称为,孤独的恒星。”
在千万光年以外的距离孤独的闪耀着,直至陨落。
江逾白喝了酒,眼睛里有轻微的水汽,眼尾微红。
“你很有研究。”贺欲燃看着他。
“不算,只是无聊的时候会翻看一些这方面的书。”江逾白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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