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工业大学建筑与设计学院的前身是建筑老八校之一的北城建筑学院,千禧年初并入北城工业大学,算是强强联合。
姜梨能考入这样的学校,罗序一点儿也不奇怪。
小丫头十岁就能用板砖垒灶子,点了火后炉膛里一阵小旋风,青烟直冒。
要不是旁边油库的胖婶婶告到姜尽山面前,他和沈时捉的小蚂蚱就快熟了。
那天一脸黢黑的三个人排排站,被姜尽山和沈正道一顿数落。最后两个老头败在姜梨滔滔不绝的哭声中,摆摆手,一个撵一个地走了。
那时姜尽山就和面前这位老师年纪差不多,一脸严肃。
“陈老师,母亲叮嘱到北城一定来看看您。”罗序递上准备好的礼物,“最近身体好吗?”
对方不接,只低头喝茶。他识趣地将茶叶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瞥见玻璃板下压着一张黑白合影。
树枝还在摇晃当年的影子,连微风都是那年的形状。可照片上的人早已模糊了笑脸。
依稀看清角落瘦高瘦高的男人是姜丰,中间戴眼镜的一眼就能认出是面前的陈教授,和他并肩依偎的人是罗序的母亲,罗檀。
照片右下角一行隽秀小字:
叶之梨摄于1978年。
“您和当年一样,一点儿没变。”罗序坦然坐到对面。
“你妈妈还和当年一样。”
“她习惯了向前看。”
罗序了解母亲,但今日目的不是忆往昔,所以他一笔带过。
“你和她不一样。”透明双层玻璃杯放回桌上,陈教授双手交叉放在腹部,靠着椅背,“为那丫头来的。”
罗序起身到饮水机旁把杯子蓄满热水,放回桌上,笑着等对面开口。
陈教授睨了他一眼,端过杯子,吐气轻轻驱赶还在飘在上层的茶叶,直到所有嫩绿的茶叶都立在杯底,像灌木丛似的,才缓缓开口。
“要我说什么?说她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说她不该放弃交换留学的机会,还是说她最后差点儿没毕业。”
“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陈教授打量他一眼,扭头看窗外洋洋洒洒的尘沙,自顾自地嘟囔着,“交换名额就两个,公示都贴出来了,姜丰突然说她状况不好,不能去……”
平静中带着遗憾,又被一声叹息压抑,只剩下冷冰冰的事实。
罗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教授。
众星捧月的博士生导师也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他转过身,吹吹还滚烫的茶水,说,“别看了,我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她。”
热水缓缓入口,烫得他咂咂嘴,杯子重重放回桌上,陈教授却没再回头,仿佛陷入过去的时光。
“我只知道她不喜欢建筑,但……学得很好。”
大风无法驱散笼罩城市上空的雾霾。
闷在车里的罗序捏着方向盘的手泛白。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放弃交换生名额,差点儿没毕业。
陈教授的意思他懂。
姜梨成绩优异,一定是中途出了问题才影响学业。这事不是在学校出的。
能在哪儿?
家里吗?那对母女。有姜丰在,怎么可能让宝贝女儿受委屈。
外面呢?姜梨的同学、朋友会不会知道?
回到靖宁街10号临时办公室,罗序脑门上还留着深深的川字印。
“序哥,昨晚怎么样,大杀四方没有。”
他一推开门,赵佳乐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
天气不好,大家无处可去。趁着休息时间在屋里烤暖气,顺便吐槽一下北城独有的混乱气候。
秦月汐伸到小太阳跟前的手一动不动,耳朵立着等下文。
“把张建强叫来,让他来屋里找我。”罗序没停留,扔下人进了里间。
“肯定没成。”赵佳乐笑得嘴都歪了,坐回暖气旁给张建强打电话,放下手机和秦月汐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看他那样就没戏。知道昨天女孩儿来,序哥紧张成什么样吗?脑门子上都是汗,嘴上说不要不擅长,结果躺得比谁都直溜。”
秦月汐配合地笑笑,“他找张建强什么事?”
“这我哪儿知道。”
“你也不问问。”
“我敢吗?你怎么不去呢?”
秦月汐白了赵佳乐一眼。
“你别总用这个眼神儿看我,谁不知道序哥最讨厌别人干预他私事。”
团队刚成立,接的第一个项目在威尼斯。合作方中一个女孩儿要罗序的联系方式被拒绝,赵佳乐故意泄露给人家想逗逗罗序,结果工资差点儿全扣光,之后的一年他快喝西北风了。
项目结束后,罗序直接注销手机号,换了个新的。
“那你还敢出主意。”
“是序哥主动开口问的。我一看,这机会不能放过,得看看热闹啊。”
秦月汐轻嗤一声,“德性。”
赵佳乐没反驳,挑挑眉,眼角露出一丝鄙视的光,随即收敛起来,不露痕迹。
全队谁不知道秦月汐暗恋罗序,但没人敢挑明。大家甚至不知道罗序自己是否知晓。
两人除了日常沟通,和其他同事没有差别。要说区别也就是秦月汐是团队里唯一的女孩儿。
可自从出了威尼斯的事后,没人敢插手。秦月汐的暗恋就一直潜藏在水下。
姜梨半个身子趴进储物柜,才翻出要几个还带塑料包装的竹篮子。
“姐,你找这个跟我说,我来。你的腰……”
方圆圆忧心忡忡地替她拿掉头发上的几缕灰尘。
明明比自己小六岁,唠叨起来却一点儿不差,她笑笑说,“我也不确定在哪儿,自己找方便。”
“找这个干嘛?”
“三八节活动啊。”
方圆圆一时没明白。
“你别管了,把蛋糕做了,今天天气不好,要早点送出去才行,免得耽搁。”
听话的方圆圆系上围裙,钻进厨房。不多时,电动打蛋器就响起。
烤好的蛋糕胚两人分工去做。
按照蛋糕形状大小,选择合适的盒子封装好。
做完这一切,姜梨又回到座位继续未完成的效果图。
屋外依旧混沌一团,可她的余光里突然出现一抹黑色条纹的身影,屹立在风里。
紧接着,库房里小鸳鸯警觉地喵喵起来。
罗序回到梨予甜境时,墙上的装饰灯和屋里都黑着。他觉得奇怪,下车推门进屋查看。
店里空着,还有草莓的甜混着芒果独有的酸,柜台上空着看来蛋糕都取走了,像是人也刚走。
隔着后门姜梨闷闷的声音传来。
“怎么找到这来的,多远啊。”女孩儿的声音里藏心欣喜撒娇。
这话明显不是对他说的,他不由得酸了一下。心头沉甸甸的,快走几步,一把推开铁门。
虽然已是傍晚,遮云的黄沙却给夜晚添了几分凄清。
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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