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声又尖又细,音量还高,穿透力极强,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转过头来看向此处,驻足观望。
男生恍然大悟,兴奋道:“哦对对……”
“不是,你认错了。”姜也夹菜的动作没停,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他,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这架势实在太过于自然,唬得路人男女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男生已经开始一边哦一边点头,女生犹自不甘心道:“真不是吗?长得也太像了吧?”
谭千渝看不下去了,清清嗓子正要说话。姜也立即道:“你们别说了,我女朋友不高兴了。”
谭千渝:“……”
姜也以眼神安抚她,又顺手夹了一块锅包肉放到她碗中。
女生身后另一位戴眼镜的女生探出头来,语重心长对她道:“应该不是姜也啦,他头脑发昏了会来我们学校附近吃路边摊?你说谁信……还有你看看这位帅哥还有女朋友,那些大明星天天避着躲着人都来不及呢,还会这么大大方方给你看?”
围观群众们切了一声,很快做鸟兽散。
谭千渝扭头看他,挑起一边眉毛:“没发现你演技渐长啊。”
姜也谦虚道:“还不是何导教的好。”
她哼了一声。
姜也又凑近她耳边悄声道:“是姐姐调教好。”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大声道:“不对,你右眉是断的!你就是姜也!”
声音之大吓得谭千渝一哆嗦,手里的筷子没拿稳,掉了一只。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竟是刚才那个女生,不知道她是没走远又倒回来还是压根就一直躲在旁边偷看。此刻她嘬手拿着手机给两人看,右手指着姜也,激动道:“我刚问我室友了,她是姜也铁粉,她给我发了张姜也的照片,跟我说如果你右边眉毛是断眉就肯定是你没跑!啊啊啊啊,姜也,旁边是你女朋友吗?!”
说时迟那时快,谭千渝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压在盘子底下,拉起姜也就跑。
“姜也!姜也!”
身后的尖叫声和呼喊声此起彼伏,幸而此刻才将将开始上人,跟着追上来的不多。
两人像上学时偷谈恋爱被教务主任迎面逮到的学生,手拉着手拼命朝反方向跑。又像世界末日之时流亡天涯的鸳鸯杀手,一边跑一边时不时看看对方狼狈的模样,然后没心没肺地放声大笑。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肆过。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不管不顾。
他们开着车沿着海边漫无目的地行驶,就仿佛可以一直这样开下去。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开下去就好了。
“停!”老师突然合掌叫停。
他和陈介然,以及一众群演停下手里的弹拨,看向教古琴的高老师。对方是个面相富态和蔼的中年女人,下巴上有一颗很显眼的痦子,说起话来语速有点慢。此刻她眼光落在陈介然身上,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介然老师,您那个手劲太柔了,哪怕弹棉花也得有点劲啊。”她旁敲侧击地说道,“这两天回去有练过吗?”
陈介然眼圈有些发黑,显然觉没睡足,气力不济,见状只潦草点头:“练倒是练了,就是自己瞎练,可能练偏了,麻烦您指正。”
高老师谈不上多高兴,所幸她涵养不错,强忍着道:“你可以私下里找我的,我这些天一直在咱们训练基地,你也不是不知道。”
“嗯嗯。”
“还有,咱们说正襟危坐,注意一下,千万不要含胸,这样姿态就不好看了。”
“知道了,现在是练习,我稍微放松一下没事吧,等到拍的时候我会注意。”
高老师勉强笑笑:“那行,到时候一定要记着,不然何导还会以为是我没教好。”
姜也看着坐在正中央、自己右手侧的陈介然,没有言语。他这阵子状态不对,明眼人都发觉了。虽然来参加培训,但是早出晚归,动不动就请假,也不知道干什么去。
武术课也不是很积极,说是自己上部戏脚腕扭伤了,任何相关的腿部动作都不肯做到位。古琴课更是敷衍,哈欠连天,要不是他坐在前排正中央上课,高老师直冲着他,怕是早就低头打盹了。
对老师们表面上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地好,但也就是面子功夫。多了是一点都不肯练。
姜也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放着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就这么瞎搞,有时候看不下去他也会出言提醒两句,但很快就发现,陈介然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显然,第一次见面时那个主动起身跟他握手的礼貌姿态,也是当着何导的面做出来的样子而已。
姜也干脆不管他,只练自己的。他没有武打底子,必须从基本功练起。每天压腿开筋疼得龇牙咧嘴,练功房全都是他的哀嚎声。没办法,谁叫他之前逞能跟何导说这部戏的武打全要自己来呢。但他也不算是完全的小白,毕竟以前在千娱公司在健身教练手底下也没白待,至少在体能上是不怵的。
临近下课时,众人纷纷出门觅食去,高老师一把拉住姜也:“小姜,你帮我劝劝介然吧,他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周末何导就要来验收了,他最基本的曲子都弹不下来一首。这到时候怎么交差?”
看着一向淡然自若的高老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无声叹口气:“我跟他说说吧,不过他听不听的,真的不是我能控制得。”
“先说说,咱们能做的总得做到位是吧。这班里也就你是个主演,能跟他说的上话,别人他更不理啊。”
姜也为难地点头。
于是下午武术课前,姜也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坐在地上发呆的陈介然身边,状似随意问道:“哎,陈老师,周末小考准备好了吗?古琴打算弹哪首啊?”
不成想这话落在陈介然耳朵里就成了莫名其妙的讽刺。他早上本来当中被高老师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心里就不太舒服,这时更觉得姜也的话刺耳,不由斜他一眼,不客气道:“怎么说话的你?弹得好了不起了?”
“不是那个意思,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等着看我笑话?”
陈介然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整个练功房里的人都能听到。原本叽叽喳喳的周围蓦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听着这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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