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灰晶在掌心滚动，发出细微的磕碰声。三枚，不多，但在鼠巷，这就是命。孟凡成将布袋贴身藏好，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胸口的晶簇，如同两颗搏动的心脏——一颗是冰冷的钱，一颗是冰冷的力。
缺牙汉子送来的半块硬饼，掺着麸皮和砂砾，硬得像石头。孟凡成用捡来的破瓦罐接了半罐散发着土腥味的浑浊积水，就着水，一点点掰碎，艰难地吞咽下去。粗粝的食物刮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饱腹感，也暂时压下了胃袋里火烧火燎的饥饿。温饱，在鼠巷是活下来的第一步。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目光落在手中那根染血的锈蚀铁钎上。血迹已经干涸发黑，粘稠地附着在铁锈和破布缠绕的柄上，散发出浓烈的腥气。这是权杖，也是凶器。他拿起铁钎，再次小心翼翼地刮蹭起怀中那枚晶簇表面的污垢。
“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在死寂的棚内回荡。每刮掉一点黑绿色、如同凝固沥青般的污垢，那点暗沉的晶芒便顽强地透出更多，散发出的冰冷死寂气息也越发精纯。识海中的“芽”传递来清晰的愉悦与渴望，如同久旱逢甘霖。
随着污垢的剥落，晶簇的形状也隐约显露。它并非规则的晶体，更像是一团扭曲纠缠、凝固了的暗色光流，内部有极其微弱的、如同活物般的幽光在缓缓流转。当孟凡成用铁钎尖端小心刮开一小片区域后，那露出的晶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极其细微、如同血管般的暗色纹路。他尝试运转《基础引气诀》的法门，将一丝心神沉入识海，引导“芽”的清辉，极其微弱地接触这晶簇露出的部分。
嗡！一股远比之前被动吸收时更加精纯、更加冰冷沉重的能量，如同被激活的毒蛇，猛地从那露出的晶体纹路中窜出！这股能量带着强烈的侵蚀性和一种纯粹的死亡寂灭感，瞬间涌入孟凡成的身体！
“唔！”孟凡成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他立刻全力运转**，引导这股霸道能量沿特定路线运转。这股能量比之前驳杂的秽气更加霸道，所过之处，左臂伤口处原本被压制的剧痛和阴寒麻痹感瞬间被强行“冻结”，仿佛连痛觉神经都被那极致的死寂所侵蚀！但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感也随之滋
生！荒毒内甲表面那些如同凝固血痂的纹路骤然亮起幽暗的红光
这晶簇是真正的力量之源！它蕴含的能量等级远非鼠巷弥漫的驳杂秽气可比！孟凡成眼中闪过一抹炽热。他需要更多！更多这样的“死晶”！只有足够的死晶配合**才能让“芽”更快成长让荒毒内甲更强韧才能在这步步杀机的鼠巷真正立足才有资格去触碰面具人许诺的那“添柴鼓风的小技巧”！
他将刮去部分污垢、露出更多暗沉晶体纹路的晶簇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那冰冷沉甸的力量丝丝缕缕渗入身体。他给这东西起了个名字——秽晶。生于污秽蕴藏死寂。
接下来的几日孟凡成如同蛰伏在阴影里的毒蛇。他不再轻易离开那间散发着死气的“福窝”大部分时间都在运转**引导秽晶的力量压制伤势滋养“芽”和荒毒内甲。左臂的伤口在秽晶那霸道死寂之力和**的持续作用下表面的焦黑蚀点竟然开始硬化、脱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新肉虽然依旧狰狞但恶化之势已被彻底遏制麻木感也消退大半。每一次依**吸收秽晶能量身体虽然会承受短暂的、如同被冰针刺穿的剧痛但随之而来的力量感和内甲、识海的反馈都让他甘之如饴。
他通过缺牙汉子（他叫王老豁）传递指令。鼠巷的“生意”被他梳理出几条线：
1.“地皮钱”：窝棚区的“租金”由王老豁带着两个勉强还算机灵的杂工去收定额定量严禁盘剥过度引发**。收上来的灰晶和劣质食物七成送到孟凡成这里三成分给王老豁他们维持基本生存和跑腿。
2.“脏活”：清理淤堵、搬运尸体、处理矿渣垃圾等。孟凡成定下了明确的“价码”：清理普通污水沟半块硬饼；搬运尸体去尸坑一块硬饼或等值灰晶；处理涉及蚀矿废渣的“毒活”视危险程度加价。由王老豁负责接活、派活、收“酬劳”同样按比例上交。
3.“烂肠沟”份子：疤鼠那边果然“信守承诺”烂肠酒馆后巷的“份子”按时足额交了。孟凡成没动原封不动收着这
是维持表面平静的“供奉”。
疤鼠的人果然在暗中窥视。孟凡成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藏在垃圾堆后、窝棚缝隙里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他毫不在意甚至故意在王老豁来交“份子”时当着他的面拿出那枚刮去部分污垢的秽晶把玩片刻再小心收起。那暗沉的晶芒和散发的冰冷死寂气息让王老豁吓得脸色发白头垂得更低。
孟凡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疤鼠知道他在做什么让他忌惮让他猜疑。同时他也通过王老豁不动声色地打听着一切关于“蚀矿坑”、“蚀苔”和“死晶”的消息。重点就是——哪里还有类似“烂肠沟”那样的地方？哪里能挖到秽晶？
消息零零碎碎地汇总过来：杂工坊西侧靠近废弃矿渣堆的“黑水潭”据说潭底淤泥里偶尔能翻出被蚀矿毒水泡硬的“石头”但毒性极大下去的人十有**上不来。斗兽场后方的“血污渠”常年流淌清洗兽笼的血水和秽物混合着被丢弃的失败“药渣”
孟凡成默默记下。这些地方都是死亡陷阱但也是他获取“秽晶”的希望之地。
五日后。左臂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硬痂虽然依旧不能用力但行动已无大碍。体内强行催发力量的反噬也被秽晶的能量和**运转强行压下、消融了大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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