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下邳城往西北方向百余里,有一处名为“泗水渡”的边境隘口。这里并非军事重镇,却是几条商道和小路的交汇之处,平日里往来行人不多,地势相对隐蔽。此刻,残阳如血,将蜿蜒的泗水与远处连绵的土丘染上一片瑰丽而苍凉的金红。
隘口旁的一片白杨林中,吕布勒马而立,赤兔马似乎也感知到主人内心的焦灼与期盼,不安地刨着前蹄,喷着粗重的鼻息。他并未身着那身耀眼的征东将军铠甲,而是一袭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外罩一件同色的斗篷,整个人仿佛要融入这渐沉的暮色之中。只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紧紧盯着西北方向那条蜿蜒而来的、尘土飞扬的官道,目光仿佛要穿透时空,提前捕捉到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
他的身后,是同样轻装简从的张辽与高顺,以及二十余名精挑细选、绝对忠诚的“修罗营”骑士。所有人都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和期待。他们都知道此行的目的——迎接那位在主公心中分量极重、历经艰险才从许都虎口脱险的夫人。快了,就快了……“影枭”最后传来的消息,车队今日傍晚必能抵达此处。蝉儿……这一路,你受苦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再也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属于吕子乔的怜惜与属于吕布的霸道保护欲,在此刻交织沸腾。他握紧缰绳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时间,在等待中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阵风过林梢的呜咽,每一次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都让吕布的心弦为之紧绷。夕阳一寸寸沉下地平线,天边的火烧云渐渐褪色,转为深蓝的暮霭。
就在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天光即将被夜幕吞噬之际,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马蹄声,伴随着车轮辘辘的声响,终于从官道的尽头清晰地传来!
吕布精神猛地一振,双眸在昏暗中爆发出慑人的精光。他一带缰绳,赤兔马如同离弦之箭,率先冲出了白杨林。张辽、高顺等人紧随其后,如同一群沉默的幽灵,迅速而有序地迎了上去。
对面而来的,是一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小型商队。三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十余名风尘仆仆、面带倦容的护卫和伙计。然而,当车队看到前方突然出现的、虽然人数不多却散发着凛冽煞气的骑兵时,顿时一阵骚动,护卫们下意识地握紧了兵器,脸上露出警惕和恐惧。
为首一辆马车的帘子被猛地掀开,一个商贾打扮、眼神却异常精明的中年男子探出头来,正是伪装后的“影枭”。他看到当先一骑的吕布,眼中瞬间爆发出激动与如释重负的光芒,但他强行压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打了个隐秘的手势。
吕布心领神会,目光瞬间锁定在那辆看似装载着布匹杂物的马车之上。他能感觉到,那厚厚的毡布帘子后面,有一道熟悉而炽热的目光,正穿透黑暗,与他对视!
他翻身下马,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几步便跨到马车前,甚至来不及等“影枭”说话,伸手便猛地掀开了车帘!
车厢内有些昏暗,借着外面透入的微弱天光和士兵们刚刚点燃的火把光芒,吕布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不再是许都别院里那个衣着华丽、却眉宇含愁的笼中鸟。她穿着一身粗陋的、沾满尘土的灰色布裙,秀发简单地用木钗挽着,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与惊惧留下的苍白,甚至嘴角还因为干渴而有些起皮。然而,那双曾经倾国倾城的明眸,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如同被投入星火的干柴,瞬间迸发出无法形容的光彩!那光彩中,有难以置信的惊喜,有脱离险境的如释重负,有积压已久的委屈,更有如海般深邃的思念与爱恋!
“夫……君?”貂蝉的声音带着长途颠簸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敢确定的颤抖。她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仿佛生怕这只是一个太过美好的幻梦,一触即碎。
这一声“夫君”,如同最锋利的箭矢,瞬间击穿了吕布所有的心防!一路上的担忧、筹划时的焦躁、等待中的煎熬,在这一刻,全部化为了汹涌澎湃的心疼与爱意。
“蝉儿!”他低吼一声,再也抑制不住,一步踏入车厢,不顾她满身的尘土,伸出强有力的双臂,将她那微微颤抖、冰冷娇柔的身躯,紧紧地、紧紧地拥入了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永不分离!
貂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拥抱弄得微微一怔,随即,那强撑了许久的坚强外壳瞬间土崩瓦解。她将脸深深埋在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感受着那熟悉而令人心安的气息,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沉稳有力的心跳,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汹涌而出,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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