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现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施主善于观察、心细如发,只可惜陷入迷障,你说的这两个问题并非只有一种推断。”
“请大师指教。”
戒现神色依旧平静:"贫僧倒是想问问施主,第三具干尸的出现为何如此笃定是贫僧泄露的消息?为何不能是凶手放的消息?"
凌双皱起眉头。
戒现继续说道:“关于尸体是否中毒一事,贫僧只是想去尝试一下,如果真找到了毒物出处,那必有利于衙门查案,如果没有,也排除了一种可能,不是吗?”
凌双本来对自己的审讯技巧很有信心的,普通人被这样质问不免都要慌一阵子,可在这里提出的两个怀疑都被戒现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人如此坦然,要么真的毫无关联,要么就是个心理素质极强的高手。”凌双思忖。
“大师所言亦有道理,所以我会继续观察。无论隐藏得多深,任何人都会有露出马脚那天。”即便推理被戒现轻易推翻,凌双亦毫不相让,目光炯炯地盯着戒现。
戒现不解:“施主,为何对贫僧如此看待?”
“直觉。”从警多年的人都会有一种凌厉的直觉,只需看人的眼神、举动就能觉察到这个人是否有问题,凌双相信自己的刑警直觉。
“你身上一定有着什么秘密,这些秘密让你不敢接近人群,而且它一直折磨着你,让你不得开怀。”
戒现抬眼看了她一瞬,目光中有些难以掩饰的复杂。他缓缓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世人皆身不由己,肩负着什么,都是对自身的考验。”
凌双并不想在语言上兜圈子,她直接告诉戒现:“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要相信国家,相信正义。如果你相信我的话,也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这句话说起来空洞,但此刻她找不到更贴切的话,那么多选择当警察的人,就是因为心怀这份对正义的执着与信念,才会义无反顾地投身其中。她期待着戒现能理解她话语背后的真诚与决心,敞开心扉,共同去探寻真相。
可戒现只是微微一笑,“施主心怀正义,令人敬佩,还请顾及自身安危,莫要再轻易陷入险境之中。”说罢,他双手合十,默默念了几句经文,似在为凌双祈福。
凌双只好双手合十,向他深深鞠躬,作为自己歉意的表达。
看着戒现离开的背影,凌双心情复杂。戒现救她一命,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收留她,可以说戒现是她的恩人,谁愿意怀疑自己的恩人呢?但她的职业操守告诉她不能放过任一个嫌疑的对象,即使救命恩人也不行。
今天的谈话并未得到任何结果,反而看起来很冒失,任何一个成熟的刑警都知道没有证据之前不能打草惊蛇,可凌双却选择了直接把自己的怀疑告诉戒现——
因为她必须这样做,留给她找出内应的时间不多了,她不能慢慢等线索出现,她要把他逼出来!戒现如果是内应,那他受到压力后一定会有所行动!
……
……
城中的另一边,刺史为了方便让魏明翰专门在州衙办公。魏明翰盯着桌上的卷宗,也在发愁。赫连震走进来,向魏明翰汇报调查结果。
“大人,向您汇报两件事。第一件是凌双出现之后,您让我查有没遇袭的商队,结果是三天内都没有。”
魏明翰点点头,这跟他预料的一样。
“第二件事便是,这三具干尸的身份已经确定了。"赫连震翻开手中的册子,"第一具是来自高昌国的胡商艾萨克,三个月前带着一队人马来做香料生意;第二具是南方丝绸商人周通,两个月前和十几个伙计一起来采购;第三具是北地皮毛商人张石勇,上个月刚到城里。”
"共同点呢?"
"都是在城外失踪的,人和货物一起不见了。"赫连震顿了顿,"最蹊跷的是,这些商队都没有亲人来寻。查了才知道,他们都是孤身闯荡的商人,即便家乡有亲人,这会儿怕是还不知道他们已经遇害了。"
“你说这是有人专挑这些目标?”魏明翰挑眉。
“这些人牵涉不大,死了也没人管。”赫连震分析道。
“尸体扔得到处都是,就差叫上全城人来看了,怎么会死了没人管。”
“确,确实。”这么明显的事实他竟然没想到,赫连震脸一红,挠挠后脑勺。
魏明翰眉头紧锁,随意问了句:"和他们一起的人去哪了?"
"一样失踪了。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沙漠危险,被风暴埋没的商队常有之,或者马贼劫财杀人,这些尸体经过暴晒、风干后被贼人挖出来,丢到城内?”魏明翰推断,“这样能解释尸体的形成。”
赫连震立马否定,“不可能!如果是遭遇风尘暴而亡,尸体的口、鼻、气管、肺部都会吸有黄沙,仵作不会验不出来。而且尸体不是没有外伤吗?马贼那刀可是见人就乱砍的。”
“我和仵作讨论过这点,仵作说经过风沙摩擦的衣服必然磨损严重,不像目前那么完好。马贼更不可能这么用心地保存尸体。”魏明翰挫败地摇摇头,“这个问题不解,我一天都绕不过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赫连震吞吞吐吐地说道:"卑职查到一个线索,但不知真假。”他怕又出丑,说话有点犹豫,“集市中有个叫哈桑的商贩,自称自己商队中有人变成干尸,一年死了六人。”
“一年死了六人,他还留下来做生意?”魏明翰质疑,“这人胆子这么大吗?”
“周围的商贩说他这人老是神神秘秘,信些鬼神之说,又喜欢凑热闹,说不定只是为了引人注目而说一些耸人听闻的话。”赫连震拿不定主意,“需不需要带他过来问个清楚?”
“哈桑。”魏明翰想了想,“今日州衙门口喧哗的可有他?”
“那个叫得最大声、红头发的便是他。”
魏明翰冷哼一声,当即命令道:"把他带来!"
“是!”
赫连震办事效率很高,哈桑被他拽过来的时候鞋子都还没穿好,两只鞋子一只皮的一只布的。
“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事?”哈桑挣扎着,不服地瞪向魏明翰。
“放开他。”魏明翰示意赫连震松手。
哈桑不悦地松松肩膀,“你们沙洲的官是这样对待来往商人的吗?”
魏明翰目光落在哈桑脚上那一双不成对的鞋子上,嘴角微勾:"赫连震办事是急了些,但想必哈桑商人也不会介意。毕竟……你那铺子开得也挺急的。"
"什么意思?"
"半年前你商队的人连续死亡,你不思缘由,不想逃命,反倒在城内安安生生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