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山莉奈不知道这是谁的信。
没有地址,没有寄件人,好像很神秘似的。
她也隐隐期待,信是大人寄来的。
提心吊胆地,充满希冀地,打开了这封不知名的信。她小心翼翼地拆开,无比庄重地摊开信纸,上头散乱的字迹令她蹙眉,但她又很快平和心绪。
她怎么能嫌弃大人呢。
这是不应该的。
只要是大人寄给她的信,就一定是最好的。
……不是。
完全不是。
在看到署名以后,莉奈的心立刻陷入了焦灼,膝盖软下去,跪在地上,瞳孔涣散到像是要死在这里。这一瞬间,她任何情绪都感觉不到了。
她呆呆的,像提线木偶一般。时间也仿佛静止了。
不是大人的信。
是母亲的。
信纸从虎口滑落,垂落在瓷白地砖。烛光洒落,潦草字迹在光线中呈现。
「莉奈:
我恨死你了,我为什么要生下你,为什么你要让我经历这些事?我好绝望,医生说我患了抑郁症,为什么你不能体谅一下妈妈的辛苦?
莉奈,妈妈真的好想死,妈妈看到高楼就想跳下去,看到墙壁就想撞,看到车就想往前冲。你可以懂妈妈的感觉吗?你一点也不懂,你这个白眼狼,我恨你们所有人,恨你的父亲恨比安齐也恨你。
你的信我已经收到了,那个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14号白天,我要看到你在家里。不然我会去米兰找你。
——妈妈。」
***
署名不是千叶山真奈而是妈妈,不是“我讨厌你”而是“妈妈讨厌你”,不是“我好想死”而是“妈妈好想死”。什么时候看到“母亲”“妈妈”这样的词汇,她只会感到是一场盛大的霸凌,她从未如此窒息过。
瓷砖擦得很干净。
她在瓷砖上,看到自己的脸。
苍白,疲倦,脆弱。
不是大人喜欢的样子。
她不想再看那封信了,可为什么信纸被她牢牢地攥在手心?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相反的,她的所有愿想都是一场空梦,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依赖可以爱的人,最后也离她而去。
大人。
母亲。
大人。
大人。
大人。
母亲。
“母亲”这个词沉重地压在心脏,她透过那张皱巴巴的纸,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母亲。她是一个绝望的痛苦的脆弱的女人,所以她的孩子也注定是一个绝望的痛苦的脆弱的女人。母女父子总是如此相近,子嗣注定会走父母走过的同一条路,并在同一棵树上吊死。
胃部紧缩。
胸口发闷。
手腕绞痛。
她晕过去,视野模糊的前一秒看到的是母亲。她带着两根绳子,领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在一棵矮脖子树上上吊。
她永远地沉睡下去。
——看到千叶山莉奈的时候,迪亚波罗闪过了这一段话。
正如托比欧所说,最近帮/派很忙,他没时间和这个小女孩玩游戏。
他去摸她的脸。
柔软的,冰冷的。
他抽开手。
却被她抓住。
说是抓,其实也不确切。千叶山莉奈的举动总是小心翼翼,就连半梦半醒间的行为也构不成威胁。她极为小心地,虔诚地,用指尖触及他的虎口,随后又试探性地顺势牵过他的手,希冀道:“大人……”
顺着他的力道,她斜着跪坐在地上,与他掌心相扣。月色洒下白茫茫的光,她唇瓣上的润泽隐隐发亮,衣领间的腻白清晰可见。这样的画面太过艳俗,就连脸上那片纯黑眼罩也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意味。
她慢慢地,慢慢地站起来,冰冷的指尖若有若无地贴在他的腰际,额头抵在他的胸膛,把他抱得紧紧的,似乎想把自己嵌在他的怀里。
“大人……大人……莉奈好想你……”
声音在颤抖。
眩晕的脑海里,茫茫升起一点希望来。先是小火点,再逐步四溢,溢成一簇簇火焰,把她的肌肤,脸颊,乃至于冰冷的心,都重新烤得温烫。
他的身体也是那样的温暖。滚烫。
她喜欢被他触碰的感觉,喜欢他的指腹在她身体流连的感觉。喜欢他触及肌肤时灵魂的颤栗与快意,喜欢心门敞开紧密相连的圆满与升华,喜欢将精神和肉/体,灵与肉,全权交付给他时所产生的永恒之感。
两个礼拜的空暇,使前阵子的努力陷入瓶颈。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搅动,搅拌,搅和。榨汁机中的水果被搅出水时会有吟声,吟声比水果碎末还要碎。碎碎的柔软的声音蕴含着久违的欣喜,她在短暂又永恒的瞬间发觉自己是多么爱他,爱他甚至要爱过生命。又或者说,爱他就是在爱生命,爱生命就是在爱他。
明明眼前昏黑一片,却清晰感到视野晃动着。
“好喜欢……好喜欢……大人……”
“没有大人……莉奈会死掉的……”
“好想大人……”
膝盖陷进绒软床单。
身体的温暖让她重新恢复生机,先前怎么也流不出的泪又溢满眼眶,啜泣着滴下来,委屈和绝望使她紧紧地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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