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晨风卷着森森杀意,柳江白持剑背对寺门,目光如刀。
恶战来得很快。
没人愿意和才挫败禁军前统领的乌龙剑交手,更何况,这人还一夜剿灭了摩诃门众徒。
可他们不能抗旨,哪怕他们明知胜不了此人。
——倾尽全力击杀出现在观龙寺的人!
陛下口谕来得匆忙,传口谕的是太子,他们无法问观龙寺出了什么人,便顶着太子的威慑来到了此地。
他们原以为是昨夜的贼子藏匿于此,可走近才发觉,出来的是大名鼎鼎的乌龙剑!
乌龙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否是陛下要下令击杀的人,他们不得而知,只能跟随命令拔剑。
哪怕眼前的人,是他们昨夜才与之交谈而过的同僚。
明亮的丝线飞舞,将铁甲整齐地切割,带出一丝血色,又直直绷在他们面前。
先冲上前的一小队人马已经折损在这丝线下,连完整的部分都没有留下,剩下的人见状驱马后退,谨慎地盯着左右,提防暗器。
柳江白面无表情地上前两步,对面的禁军不自觉后撤几步。
“柳大人若是离开此地,我等定不会拔剑相向!”
领头的那人嚅嗫着,座下马儿不安地躁动,令这话十分没有威慑力。
柳江白不喜不怒道:“真龙在此受神使教导,你们敢上前一步打扰,就是藐视真龙!”
此话一出,对面的禁军面露难色。他们是受陛下旨意而来,眼下柳江白说这观龙寺里有真龙,那下旨的人难道是妖怪不成!
质问的话还未再次出口,便听见观龙寺内一阵巨响。
柳江白心下一惊,连忙回头,却见寺中升起一道嗡嗡作响的阵法,而阵法中心,站着个陌生面孔的小道。
这动静,赫然与沛宁县驿站时的阵法如出一辙!
柳江白视线转向被阵法波及的寺中——阿盈还没出来。
他眼神陡然狠厉,夺步上前挥剑,“莫虚子!”
磅礴的内力一扫,与阵法形成的屏障对抗。崩出的风力将寺内墙壁穿透,直直射在门外围观的禁军脚下。
马匹嘶鸣间,一名禁军议论道:“才说里面有真龙,自己倒先动起手来了!我看他分明是心虚!”
另一名禁军亦道:“这荒寺又不止这一道门,咱们从后山绕进去杀!”
说罢,整齐的马蹄声骤然调转,奔着后山方向。
与此同时,寺中的一切被震得七倒八歪,唯有一颗古树尚且屹立不倒。
莫虚子站在阵法中心,见柳江白神色紧张,笑道:“好一个乌龙剑!竟为了那妖女,不顾皇命!她果然在这里!”
这话一落,柳江白倏地明白过来,莫虚子原来不知道阿盈的下落。
“多谢相告!贫道原本潜入平安王府,跟踪她二人进了暗门,却顺着暗门来到了此地,她二人却不见了踪迹。乌龙剑,你违抗皇命已是死罪,若是将她二人的下落从实招来,兴许还能留你全尸!”
莫虚子得意地看着柳江白破不开阵法,只能被自己的招式反噬受伤。
这乌龙剑的本事也并非传闻中那么厉害。长公主说了,昨夜这厮在大殿上压制周谦,震慑贼子,都是做戏。
早知这乌龙剑空有其名,他就直接去皇宫待着,至少还能保住自己那副身躯,连修为也不至于……
想到痛处,莫虚子眼神冷了下来,“那个妖女在哪儿?”
柳江白眼眸一沉,怒极反笑,“我只看见有个妖道躲躲藏藏,要不你先走出来跟他聊聊?”
莫虚子当然不会走出阵法,柳江白也无意再与他消耗时间,提剑就杀了过去。
上一次破阵的方法似乎不太管用,招呼过去的每一剑都被悉数弹了回来。若非柳江白内力深厚,恐怕早就死了。
飞溅的木屑擦过柳江白的脸,带出一条血痕,血色径直滑落,将他眼底的疯狂和执着勾得愈发明显。柳江白却不管不顾地催动内力,再次挥剑而去!
“乌龙剑,也不过如此!”
阵法中,丝毫未伤的莫虚子哈哈一笑,嘲弄地看着发狂入魔的乌龙,“听说乌龙剑练到最后,可化无形为利刃。你这条乌龙像是没练到家!”
得此嘲讽,柳江白脸色并未变化。
他的确没练到家。
乌龙剑练到最后,要跨过执境,方能大成。
他有执念,且深到几乎丧失理智。
他习惯了被抛弃和失去,在周家如此,在静山派也是如此。
如果一个多月前,他没在凤曲城抓叛徒,没有遇见徐盈,没有解毒,或许已经死了。
——我是徐盈,我会救你。
他只当她是初见同门时的好心,可后来她一句句承诺,将他积压已久的惶恐和依恋释放出来。
就像独自凫水惯了的人,怀里猛地被塞进一块浮木,浮木那头有人托着他,直到他们中间的那块浮木化成托力,将他们的距离越托越近。
直到,他没办法再独自凫水。
而现在,他能依恋的人只剩下徐盈。他惶恐地一次次追问过,试探过,那句“你不弃我,我不弃你”的承诺才过去不到一天,转眼却得知徐盈早就准备离他而去,他连找的办法都不知道。
甚至于,徐盈要离开的事,还是他自己猜出来的。
徐盈要回自己的家,还会回来吗?
他不得而知。
他无法阻止。
他希望她得偿所愿,又害怕永远失去她。
滴答。
血液从嘴角溢出,唤回他一丝理智。
柳江白视线下滑,脚下地面早已被血色染尽,一条腿甚至已经屈折跪下。
原来破不了阵法,是因为他心有顾虑,不想徐盈回家的恶念作祟吗?
耳边忽的嗡嗡响动,搅得他周身的经脉胀动,连视野也开始变色。
柳江白甩了下脑袋。
“你走火入魔了。”
莫虚子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旋即提剑靠近几步,剑尖划过地面的金属音也随之靠近。
“是什么东西能逼乌龙剑走火入魔?”莫虚子在他面前停下,阴恻恻道,“是徐盈?你恨她一走了之,对你毫无眷恋?”
柳江白倏地抬头,充血的眼睛瞪着他,“不!”
“她放弃了你,你应当恨她。”莫虚子轻声道,“你应当,毁了这条通——”
嘭。
磅礴的内力瞬间爆开,冲翻本还在跟前游说的莫虚子。
柳江白将剑一扔,抬眸尽是不寒而栗的杀意,沙哑的嗓音摩挲几个字,“你敢污蔑我恨她!”
带血的手指扒住阵法外缘,柳江白顺势撑着身体站起,凝眸低语:“你活腻了!”
“了”字一落,柳江白手指一屈,无形的内力将阵法挤压扭曲,连带着阵法内的莫虚子也被压得直不起身。
莫虚子挣扎爬起,却被这股内力死死钳制住手脚,细密的刺痛随之传来。他吃力地抬头看了眼手腕,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无形剑?你竟然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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