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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他吻了我

小说:

白月光死遁归来后

作者:

一颗芸豆

分类:

现代言情

四周寂静无人,隐有细细风声吹过。

这方小天地,除却逍遥与大春,便再无外“人”。

浔鹤身形瘦削,此时被人很轻松点抗在背上。

他并非是背在后脊那沉重冷硬的兵器。

所以身体一借力,于陆池鱼而言,是比一柄重剑还要更轻便些的。

直至陆池风走后,两人仍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毕竟是腰背受伤,这一时半刻下,是不能再骑到大春身上了。

而直接趴卧在地上,未免太脏了些。

衣裳虽可以换洗,但此处并非床榻。一动起来也是难受。

反正也再无人窥看,继续背着他也未尝不可。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般……雷厉风行。这样一推,真的很痛。”

其实方才听到那句“小心”的时候,浔鹤是有准备的。

搞不好侧身就可以躲掉。

“你很怕痛吗?”

浔鹤点了点头,又发觉自己在他身后,无论如何动作,他都是看不到的。

便只能将双手环得更紧些,与他靠得更近:“是啊,我最怕痛了。”

陆池鱼双睫一敛,放佛连瞳色都更深邃。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

又为什么要将人这样推下去。

分明是喊一声便可以解决的事情,又为何要这样多此一举。

思绪仿佛飘忽到七年前的那个雨夜。

京城是格外的湿冷阴霾,一连几日都没有一丝温暖。

灰白的云将天空遮得不剩一点空隙,连一缕光都破不过这层屏障,降临凡间。

他站在乌泱泱的人群中,踮脚张望着。

介时大齐的军队凯旋归来,成功打下了苍凌的领土。

没有人在意这阴冷的坏天气,任由雨滴溅落,打湿了发,蒙蔽了双眼。

那些军士抬着苍凌死去将领的尸身在城中游行。

若不是他们负隅顽抗,便不必牺牲这么多的战士,耗费那么多的钱财。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

有了苍凌这方富饶的土地,大齐的将来会更好。

而大齐的百姓个个睁大了眼睛,正想看看究竟是谁人让他们和自己父兄、丈夫与儿子天人永隔。

战争总是这样,最上等的皇家权贵一句话的事,却是百姓的孩子奔赴沙场。

豁了性命取来的功勋,到头来只成就了君主的英明。

而其余人的生活,除却失去了生命中最亲最爱的亲人,便没有分别了。

他们只能看着敌国的将领,无端的咒骂。

而后歌颂大齐的军士何等英勇,替他们手刃仇人。

或是雨下得实在太大,叫人睁不开眼,看不清阴翳后的一点清明。

小小的陆池鱼额发尽湿,却仍旧紧闭着双唇,张望着。

耳边是无尽的谩骂、叫好亦或是鼓掌。只有他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他的身上分明留着大齐人的血,但冰凉的雨点与耳边的嘈杂宛如冰刃,狠狠刺伤他,最后却不留一点痕迹。

只叫他的一番热血成了一摊死水,再无波澜。

他说不出一个字,双手也垂在身侧,紧紧攥着。

远方的天隙恍然有了光亮。

陆池鱼猛然抬头,只看见一道银白的天光。

分隔下两片阴翳的尘埃,霎那间照亮了大半片天空。

可光却不能随之照耀,而是转瞬而去。

那并非是千丝万缕的光线,穿透过浓重的层峦。

而是雷光闪现,却又寂静无声。

或许在云层遮蔽的远方,咆哮的风裹挟着惊动天地的雷霆,降落在大地。

它呼啸自己的不甘,诉说命运的不公,在山林树阴处,只落下一点炭黑灼烧的痕迹。

年幼的孩子或许捂住了自己的双耳。

稍长的大人漠然看着有阴阳两色的苍穹,暗道一声这莫由来的鬼天气。

而一声惊雷过后,便再无人理会。

孩子们裹紧了被子呼呼大睡;而其他人,各有事忙。

那震耳欲聋的悲悯存在于世,也曾取得他人在意。

可各人惊慌之后,再不会记起,生命中最寻常的某年某日,听到了这样一声振聋发聩的雷鸣。

而陆池鱼连这样的声响都听不见。

他们隔得太远,太远。

他能看到的,无非是一道道改变云翳的异色,仅此而已。

雨似乎下得小了,而天光却因那点不止的闪亮,惊动了云霓。

他不会听到雷声了,淅沥的雨也将堪堪止住。

一阵光影之后,陆池鱼重新遥望前方的行伍。

或许是死相的确不太体面,亦或是太过血腥,大多数尸身都是盖着白布的。

可这毕竟是一个残忍而凄厉的雨夜。

落雨无心,不会因为任何的缘由,去苛待云层之下的每一个角落。

白布早已被冰冷的雨水浸染,成了诡异的粉白色。

而陆池鱼仍是目光不错的,盯着。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可看着这色泽无差的,由粉白布盖着的木舆,却又如何,追寻不到他的身影。

这荒诞而又亘长的仪式,永无止歇。

那覆盖着罪恶的布匹却拥有着这世上最纯洁的颜色。

而那见不得人的晦暗是光耀所无法穿透的,也是人眼所无法窥视的。

他仍旧站在人群中,不声不响,神情也近乎淡漠。

可脚下宛若生了根,是无论如何不可挪动一步。

他想,他与身后叫嚣的人群,本是没分别的。

遮蔽的远方忽如其来的天光大显,是比先前几次都要光亮些。

迟来的狂风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惊雷声中。

雷声近了,周围的人惊骇其中,俨然没了声响。

面前木舆的白布上不知何时被风吹起了一角,露出一头尽湿的发、一截苍白的额,与……

一双蓝色的眼睛。

死不瞑目。

一个活生生的人,却如生了翅膀的蝶,高飞而去,不见踪影。

那并非是他伸手便可以捉摸的。

可有一只新的蝶停落在指尖。

他们的翅膀竟是如此相像,连展翅的频率也趋近相同。

他不能再眼睁睁看着这只蝶,再折断的双翅,横生枝节。

宁愿伤了他的触角,叫他不辩方向,再也飞不出身侧。

也不愿那翅上的鳞片有一点伤损。

他赌不了。

而这次,也不会让这只相似的蝶,再归于天际。

但陆池鱼嘴上还是遂了他的意:“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之后侧过头,欲望向他的身影。

而右颊处,蓦然贴近了一个柔软的物什。

那是一张颤抖的双唇。

浔鹤也……惊呆了。

他不过是看眼前人一时愣神,怕失了劲道,叫他摔下去。

所以便是更紧的环着他,二人的面颊也隔得极近。

谁知陆池鱼这厮他竟然……转头了!

唇角触碰到肌肤的一刹那,浔鹤眼睁睁看着他那洁白的耳廓充血似的,变得鲜红。

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若说是不小心,他会信吗?

再者说,这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一想起山洞那晚,两人唇角相触,如今这点意外,似乎就没什么冲击力了。

只是陆池鱼这次,是醒着的。

便不能无所谓的,一句话打发了去。

可是如何辩解,好像都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罢了,醒着又何妨。光天化日之下,岂有强抢帅气公子一说?

可浔鹤向来是很倒霉的,“事与愿违”四个大字,总是能很好的体现在他身上。

下一秒,眼前人双手一松。

他总不能环着人的脖子高高悬挂着,便只能落在地上。

本来还觉得腰背伤处,趴哪儿都是不妥的,甚至还想趴大春身上。

可是这样一站,似乎也不会牵及伤处。

所以,陆池鱼背他做什么?

不对,说让他背他就背,一个成冠的人了,怎没有自己思考的能力。

只要他不肯背,又怎会有刚才那档子事儿。

他是故意的。

他他他他他怎么凑上来了……

他……

陆池鱼回转过身,周围光影虚幻,一切都不是那么清明。

像是在雨夜中,被落雨浸湿了双眸。

就算奋力挣扎,也只能虚化了视线。

他只能看到那长睫下轻颤的双眸,泛着蔚辽海际般的蓝。

微弱光晕照应其中,叫人不适的眨了眨眼,宛若蝴蝶的翅膀,飞舞颤动。

他寻觅着这抹倩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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