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行能感受到掌下挽戈的脉象几乎要完全摸不到。
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额角已经浮起细汗,心跳也乱得离谱,此前从来没有过。
谢危行掌心的热力一线线压入挽戈的脉口。但是那完全不够——太慢了。
他指腹在她苍白的脸颊一侧一抹,摸到全是冰凉湿冷的血。他天眼里,挽戈的命火已经不可挽回地熄灭了。
“萧挽戈,”谢危行嗓子发哑,声音很低,“你不许死,我没同意。”
没有回应。
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挽戈阖着眼,唇色淡得几乎透明,睫毛沉沉的。
下一刻,谢危行径直抬手,狠狠一口咬破自己食指的指尖,热血涌出。
那其实有痛楚,但是他眼都不眨,已经完全注意不到。
他指尖涌出的血,居然不是血红,而是呈现一种异样的金红。
谢危行一手按住挽戈的下颌,另一边把淌着金血的食指,小心翼翼又不容抗拒地探进挽戈口中。
——那其实是一个相当具有侵犯意味的动作。
他修长的手指伸入她的口中略微搅动,指腹抵着她冰凉的舌根,试图逼迫挽戈去含住他的食指来吞下他的血。
但是挽戈并没有反应,连吞咽的本能也没有。
血顺着她的唇角和他的指腹溢出,温热地在她苍白的颈侧滚落,淌出刺目的金痕,热意转瞬即冷。
这也没有用。
没人能看清谢危行眼底短暂的晦涩不明。他的确短暂地迟疑了一下。
但是下一刻,谢危行心一横,没再犹豫,调整了姿势将挽戈更紧地揽在怀里,左右手都分别按住她冰凉的手,十指都死死地相扣。
“醒来随便骂我,”谢危行声音很低,破罐子破摔了,咬着牙,“——你先醒来再说。”
谢危行俯下头,额发擦过挽戈苍白的脸颊,然后覆了下去。
那其实谈不上是一个多温柔的吻,甚至因为缺乏经验显得有点生硬。
最初是血的甜腥和铁锈气息,不知道是谁的。
谢危行完全不讲章法,舌尖抵开挽戈咬着的齿关,硬生生探入她喉间最深处。滚烫的热意顺着喉管灌下去,他几乎是直接将本命真气硬渡了过去。
指间的十指相扣不自觉地收紧了。
谢危行手腕上缠着的黑绳滑开一寸,铜钱相碰,叮当一声,很轻,但是在血腥的气息和静寂中很刺耳。
“听我的话。”
谢危行在两人唇齿交缠的缝隙里含糊吐了一句,声音还是很哑。
她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很细微的喉间的颤动——那也许只是被迫的吞咽反射。
谢危行心里啧了一声,舌尖更深,几乎要把她的气全部抢走,逼着她最后一点条件反射般仰起头。
他天眼骤然开了。
他右眼里金影铺开,把挽戈的命火看得清清楚楚。已经从熄灭的边缘挽回了,但还是几近将熄。
谢危行几乎是毫不犹豫,咬破了自己舌尖,金红的血气在交缠的唇齿间涌出。
他换了个姿势,按住挽戈的后颈,将她完全压向自己。这个动作让他几乎能更深地侵入,不留一丝缝隙。
滚烫的金血被他不容分说地渡过去。顺着喉管滚落。灼热一寸寸逼退骨缝的寒。
又过了片刻,谢危行才缓缓退开。
他呼吸还是急促,指节还是不直接扣着挽戈的手,好像怕松开后她就会再次坠下去一样。
谢危行右眼金影仍亮着,那其实是不自觉的收放。片刻后他才刻意敛起。
——命火已稳。
他目光依旧落在挽戈依旧安静的脸上,她几近透明的唇上还沾着两人的血,金红和鲜红混合着一起,映得皮肤更加苍白。
漂亮、脆弱、易折。
谢危行垂眼,他到现在才恢复到从前懒洋洋的样子,片刻后,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害怕什么,好像这前半生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他想了想,把自己手腕上缠着铜钱的黑绳,解下半圈,缠到挽戈手上,小心翼翼打了个活结。
然后又翻手按住她寸关两处,指尖一点点把逸散的热力揉回经脉里。
“你又欠我一次,”谢危行在她耳侧很轻地道,才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听见,“活着还我。”
.
萧府。
这其实是桃儿进萧府的第三天。
她第一日来萧府时,就听说了夜里命堂里闹的事情:萧府十几年在外的小姐带着一个青年半夜闯入,夺走了命灯,还和萧母请来的一个道长大打出手。
桃儿当然不认识那个小姐,整个萧府也没几个下人认识。不过桃儿倒是听说了小姐带着的那个青年,后来她也偷听萧母和其他萧家人提起过。
——那是当今天子钦点的少年国师、镇异司最高指挥使,谢危行。
他们为什么要和萧母请来的道长大打出手,又抢走的那个东西是做什么,桃儿当然不知道,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多问。
但她来萧府的第二天,就被嬷嬷派给了萧二郎的院子。
“二爷脾气大,哎呀……自从那件事后,他都不出门了,也不愿意见人……没人敢招惹他,你机灵点……”
那什么事?桃儿不知道,也不关心。
她应了去萧二郎的院子的事,心里还是雀跃的。
她当然是带着主意来的。
二爷酒色样样都沉迷,这大家都知道。这府里早先有几个丫鬟,得了二爷欢心,居然都被抬成了通房,府里的其他丫鬟人人都羡慕坏了。
但那几个通房,近来却都被遣回了后院,说是惹了二爷不快。
桃儿咬了咬唇,心想,男人要的不过是顺从。那几个通房丫鬟真是不机灵,换成她,忍一忍,讨好一下二爷,马上就能爬上去。
她端着那药碗,进了萧二郎的厢房时,才发现这里阴森得可怕。
萧二郎不点灯,四角帐垂着,浓重的香味似乎在掩盖什么,压得人喘不过气。
“二爷,药来了。”
她轻声细气地捏着嗓子。
帐里,片刻后,才有人不耐烦道:“放下就滚开。”
桃儿应了一声,走近一些,就要放下药碗,但不知怎么的,那帐子居然自己被什么东西掀开了,昏暗的光将床上那张脸照了一半。
看见那张脸的瞬间,桃儿脑子里嗡了一下,差点把碗摔了。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恐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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