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颜六色的天空下,几个人相对沉默,最终,还是陈露开口:
“刚刚烟花上写的婚礼日期是010日,如果以二进制计算,以幻境开启为第一天,那么010日就是明天。而从那如此大规模地放烟花来开,白息应该身份尊贵,因此婚礼酒店应该也是这里比较豪华的。我们的时间不多,最好明天天亮前就找到这家酒店,去拦截白息。”
表情一片严肃,除了“婚礼”两个字烫嘴似的滚过去。
克莱梵卡问:
“但,没有新娘,他明天要怎么结婚?”
陈露呵呵一笑,强行伪装的冷静终于碎掉:“……不知道,但我会让他结不了婚的。”
白息究竟在干什么?如果烟花不是故意燃放的线索,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愿望?除开十几年前的相遇,两人共处的时间加起来连24小时都没有,还有一大半是在你死我活地对抗。
陈露的疑惑简直达到了顶点。幸好,寻找结婚地点的事情还算顺利,天没亮,几人已经在网上查到了本市高级酒店的信息,渡谷则通过家里的渠道确定,那家酒店确实早早被人订走,用于筹划婚礼。
正午时分,一列车队驶入酒店大楼。
扮做侍应生的陈露混在队伍中。新郎新娘没有现身,似乎在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提前到了现场,陈露只好等到宾客来齐再找机会离场。期间,她瞥了一眼后厨准备的菜品,顿时毛骨悚然。
一堆轮廓不明的彩色马赛克。
到场的宾客们更是说着奇怪的话:
“恭喜恭喜,今后两位的根系和枝叶就可以永远相连,相互陪伴,再也不分开。”
“你们一定会组成温馨的家庭的。”
陈露:……不会想象人类婚礼就不要想象,安心把细节填充的工作交给系统。
一想到要结这场婚的人是她自己,陈露胳膊上就开始起鸡皮疙瘩。
而系统则全程寂静无声,不知在图谋什么。
抛开偶尔冒出的诡异细节,一切都像寻常婚礼一样进行。客人入场、名单登记、司仪暖场,以上步骤完成之后,终于,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进入礼堂。
黑的是陈露,白的是白息。
两人均着西装,穿白西装的那个,头上戴着一顶白纱,纱长长地垂到地面,其中人静默不语,像一朵鲜花,如果不是手部石膏般的皮肤暴露出来,以及那傲人的身高,陈露几乎不能看出这是白息本人。
陈露不知道今天第几次抽动嘴角了。
太诡异了。好想逃,又逃不掉。
礼堂前,司仪念起不知从哪个中式恐怖副本抄来的结婚誓词: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用携,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此证!”
说完,台前两位新人微微点头,彼此对视一眼,就在将要交换戒指时,人群后面,一个人站出来,大声喊道:
“等等,我有异议!”
人们纷纷侧目,见到那站出来的侍应生竟然长着和新娘一模一样的脸,顿时一片哗然。
“这位女士,请您等一下……”司仪也在懵逼,试图阻拦。
陈露走上前去,硬着头皮说:
“我有异议!几个月前,新郎和我私定终身,随后就失踪不见,我苦苦寻找,追到这里,发现他竟然找了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结婚!原来我是你心上人的替身!大伙评评理,这个婚,他是应该和我结,还是和她结?”
“这……”
众人混乱地议论,有比较清醒的人率先反应过来。这样的人,不应该两边都不要吗?怎么还争着结婚?
陈露已经来不及考虑台下的人怎么想了。她深呼一口气,猛地遮住新郎面孔的头纱!
“和我走吧,白息。”
白息和其他鬼怪不同,陈露没有和他建立契约,自然无法通过契约唤醒他的记忆。事实上,陈露根本不知道怎么唤醒白息的意识,只能先把人抢到手再说。
头纱下的男子露出真容,他的瞳孔洁白,眼睫也洁白,仿佛刚从美梦中醒过来,用迷茫的表情看着陈露。
陈露揪出系统,试图发动“纳浊”,果然行不通。
白息的身份太特殊了,不完全属于系统鬼怪。系统屏幕得意地暗笑两声,让陈露恨得牙痒痒。
【为了避免有意外发生,我为幻境设定的坍塌时间很短,24h后,也就是这个世界的今天下午4点,玩家们的美梦就会全部碎裂。你准备好了吗?】
系统已经想好了。作为最具人气的曾经的第一玩家,“无垢”这个身份一定好好利用,等到幻境碎裂,自己力量恢复时,就开启直播,在所有人面前杀了陈露。
到时候的能量原料,又能涨一大波。
这时,头纱下的白息动了。
他对周围的呼声无知无觉,掏出西装口袋里的戒指,掰开戒指盒,双手递到陈露面前,
“您,要戴吗?”
陈露原本在愣着,直到捕捉戒指上一闪而过的苍白流光,那显然不是自然矿石发出来的。她唰地戴上了。
“谢谢。”
话音刚落,失重感猛然传来,焦糊味灌进鼻孔,陈露勉强睁开眼睛,被烟呛了一下,注视着天空上那道红色的人影——不,应该说鬼影——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里是她儿时待过的西南边陲,也是系统裂缝降临的地方。
陈露只来得及接受这一条信息,小小的身体自己跑起来,陈露不明所以,直到小陈露跑进工场,大声把所有人喊起来:
“失火了,快跑啊!失火了!”
孩子们尖叫着向外跑,小陈露的眼睛被烟熏得什么都看不见,心脏在黑暗中扑通扑通跳,她很敏锐,知道今晚就是自己脱离工场的契机,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突然,一个女人跑过去时骂道:
“仓库估计都烧没了。一年白干,靠!”
“谁说不是呢?这火真邪乎!快先跑吧,妈的!”
仓库。
小陈露心跳漏了一拍,想起今晚在仓库值守的是碗儿哥,以前负责带她的“家长”,忙向仓库的方向跑去。她已经察觉到其他人似乎看不见天空上的人影,但分不出心去想原因,路上,她去厨房抽了一把砍骨刀,刀很沉重,平常很短的路程,在浓烟中显得格外漫长。
她推开烧塌的仓库木头大门,碗儿哥被压在木头下面,听见有人进来,第一反应是激动地呼救。
然后在看见小陈露时露出惊恐慌乱的神情。
“陈、陈露……你救我出来,有话好说。我把你送出林子,给你买票!我保证!”
小陈露拎着刀,看着碗儿哥。
这个男人从他们很小时就开始抽打呵斥他们,管教他们帮工场走货,仗着林深难管,抽死过两三岁大的孩子,就那么埋了,他们这些孤儿在碗儿哥手下还不如一批货值钱。
上次小陈露出逃,就是被他抓回来一顿好打,疼得整个背都在抽搐。
“别,别别别!陈露!你可是我带大的,就帮哥这一次!”碗儿哥凝视高高举起的砍骨刀,终于开始痛哭流涕地哀求。
砰。
砰。砰。
一连好多下,砍骨刀落在货架上,以小陈露的力气砍不断木头,但足以弄歪卡住木头的货架。
“你——”
拿刀是为了救我?
碗儿哥愣了。
小陈露把碗儿哥拖到门口,然后转身就跑。
就在碗儿哥刚爬出去的下一秒,整个库房轰然倒塌。他来不及庆幸,一个浑身苍白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前,吓得碗儿哥一激灵,大喊一声“鬼啊!”。
白息不理他的叫喊,蹲下来戳戳他:
“为什么她要救你?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恨意,却愿意施以援手。”
“什么你啊她的,滚!”
碗儿哥爬起来,拖着瘸腿跌跌撞撞地跑了。白息在原地垂下眼睛,最后向小陈露消失的方向走去。
白息跟在小陈露身后,却始终不和她交流。而那道跟随白息的系统裂缝,也就随着小陈露的前进方向北移。
终于,白息得到了机会。在小陈露搭车来到某个中部城市时,白息忍不住现身了,小陈露蹲在粉面馆外,嗦老板收摊之后贱卖给她的卤粉。白息用身体帮她挡住飘进雨棚的雨点:
“为什么你要救那个人?”
这么长时间以来,白息学会了少许人间的规则,比如互惠原则。他想得到陈露的答案,所以帮她挡雨。
小陈露对这个怪人的现身一点都不惊讶,她想了半天,才想起白息说的是碗儿哥。
“下意识的。”小陈露不是很想回答。
“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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