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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一切我都知道。”容演看着茯神的眼睛,比起茯神的直接坦然,他的目光甚至略微避让,“公主生母早亡,外祖家已没有了人。身边唯一亲近的乳娘,也在公主十四岁那年去世。离开家乡,回京路上身边的人都是陌生人,只有软宁公主这一个姐姐,但她对您的态度,或许比您以为的要危险。”
茯神看上去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继续笔下的字,不徐不缓,节奏始终。
“您来向她请安的时候,有一次在下就坐在马车上,隔着窗口垂落的帘幕。”
“软宁公主只要对您的拜访装作不知情一次,所有人就自然知道该怎么对待您了。”
茯神的笔尖停住,顿了一下,又继续写着。
容演慢慢走近,声音充满蛊惑笃定。
“没有人愿意得罪成帝最宠爱的软宁公主,哪怕无法讨好她,也不能亲近她厌恶之人,惹她厌恶。对这些宫人而言,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本。”
“据我所知,已经到了无人愿意服侍公主的地步。就连您身边仅有的那位宫女也在找门路,想调到软宁公主身边效力。哪怕只是做最外围洒扫的粗活。”
容演和茯神隔着书案近距离面对面,轻声如同低语:“这几日,衣食住行无人理会,公主只得亲力亲为,分到您的都是残羹冷炙,缺医少药,到处都是冷眼嘲笑,无人理会,这种处境您应该已经受够了。但在软宁公主这里,这才是刚刚开始。”
“被皇帝和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双双厌弃,公主的下场……还用在下说吗?”
茯神仍旧没什么表情,显得异常冷淡。
但笔尖停住悬空不动。
她的眸光在虚空处,并不聚焦定睛。
却牢牢吸引人的目光在她的脸上。
因为是沐浴之后被软宁的人仓促叫来的,她并未梳妆,乌墨长发绸缎般披散下来,古朴的衣衫,眉目清冷静谧。
茯神忽然笑了。
笑容清浅,转瞬即逝。
在烛火的光影下美得惊心动魄。
仿佛上古蛮荒时候的美人,从深夜坟墓的壁画车鸾铃声中走下。
她垂眸没有看容演,眉目幽寂,漫不经心:“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的,我听到了。”
当茯神看着他的时候,容演总是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
当茯神不看他的时候,容演的目光才会凝视在茯神的身上。
容演专注地望着她,声音柔和:“您不打算做点什么来摆脱如今的处境吗?一旦公主身边无人服侍,这夜晚的营地里,到处都是男人。便是出了事都不知道是谁。”
茯神:“软宁不会这么做。”
她的笔已经停了,只是看着手中的笔,笔尖的墨。
容演并不意外,人在遭遇打击的时候,第一时间总会否认:“您或许根本不了解,她对……”
就见茯神抬眸回头看向他,烛火下的面容露出一个笑容,冰冷艳丽又灿烂危险:“她没有成为坏女人的勇气。”
从前世,成帝当众随便找个借口杀了茯神,软宁都还要端出一副受害者被伤害了的悲痛样就可以知道。
软宁是即便人死在她面前,她都要成为最悲惨可怜的那个。
永远站在道德制高点,永远是最该被同情的,被伤害的一方,永远不可能是加害者。
所以重生后,软宁仍旧可以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恨着前世被她们父女俩杀死的茯神。
她会让人把茯神叫来,当众从头到脚羞辱一通,让茯神夜里不睡给她抄书,纵容下面的人日常缺衣少食,在琐事上苛待折辱茯神,让茯神事事不痛快,钝刀子割肉不见血。
她甚至可以拿鞭子抽茯神一顿,但绝不会真的主动杀了茯神。
因为无论她怎么折腾茯神,只要茯神没有死,连报复一个人都只会这种不痛不痒的小手段的她,就仍是最令人可怜同情的那个。
她甚至连羞辱茯神,都支撑不住,需要容演来帮帮她。
连伤人害人都不会,怎么不是本性善良?
但如果软宁亲手杀了人,她就很难是最可怜的那个了。
前世陈郡世家女们意外惨死的事,软宁一定是不知情的。
但她一定亲自质问过薛怜。
她至少应该质问一句,那个为了保护她不惜杀死至亲的好友,是不是薛怜虐杀的。
这样只要对方否认,哪怕证据已经摆在眼前,她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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