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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反击

小说:

团宠小纨绔

作者:

岩城太瘦生

分类:

穿越架空

5

翌日清晨。

天还没亮,鸡还没叫,钟宝珠还没起床。

钟府东边的角门从里面打开,一辆马车缓缓驶出。

马车辚辚,碾过青石街道,一路向东,最后在太子府门前停下。

太子及冠之前,住在东宫之中。

及冠之后,便在宫外开府。

晨光之中,太子府宏大威严,静默伫立。

摆好车凳,掀开车帘,钟寻提袍下车。

无须旁人通禀,他过了正门,径自朝府里走去。

庭院之中,传来猎猎风声,是刀枪破空的动静。

而且总是两声,前面那声更大更响,后面那声略显单薄。

风声之中,又夹杂着两个人利落简短的说话声。

“阿骁,手要稳。”

“是。”

“力在臂上,不在腕上。”

“是。”

“别总想着和兄长比动静大小,你先……”

正巧这时,钟寻来到门外站定,唤了一声:“太子殿下。”

庭院里两个人,一个是魏骁,另一个则是更高更壮的魏昭。

也就是魏骁的兄长,当朝太子殿下。

两个人都穿着方便行动的窄袖武服,手里握着长枪。

听见熟悉的声音,魏昭赶忙回头看去,眼里带着笑意。

“阿寻,你来了!”

魏昭把长枪往架子上一放,捋了把头发,大步朝钟寻走去。

钟寻后撤半步,正要俯身行礼,就被魏昭握住了手,往屋里带。

“起得这么早,定是有要事相商,快进来说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魏昭拉着钟寻往里走,路过魏骁身边的时候,特意把方才说到一半的话说完。

“阿骁,你先自己练。”

魏骁面无表情,抱拳领命。

知道了。

恰在此时,钟寻又道:“还不是我家那个小鬼头?他……”

魏骁转过头,正想听个明白,可是兄长和钟寻已经走远了。

钟宝珠又怎么了?

他放下长枪,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结果他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兄长怒喝一声:“着实可恶!”

魏骁连连颔首,深以为然。

不错,钟宝珠是很可恶。

下一刻,魏昭猛然转身,手指着他:“阿骁,你给我进来!”

魏骁怔愣在原地。

噢,原来兄长骂的是他啊。

紧跟着,魏昭厉声质问:“你偷看宝珠沐浴了?”

“我……”魏骁一怔,试图辩解,“昨日是他……”

“休得狡辩!你只说,你是不是在宝珠沐浴的时候,闯进去了?”

“是,但我……”

“你还把宝珠给看光了?”

“看了一眼。”

“你还言语调戏宝珠,说他身上白,脱了裤子要和他比大小,是也不是?”

魏骁不敢置信,眼睛都瞪大了,声调也抬高了:“钟宝珠是这样说的?!”

钟寻赶忙拉住魏昭,轻声道:“后面这句没有。这是你干过的。”

“是吗?”魏昭压低声音,“我对谁干过这事?”

钟寻咬牙切齿:“对我!”

“是吗?对不住,我给忘了。”

魏昭清了清嗓子,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魏骁。

“宝珠沐浴,你进去做什么?还把门推开,叫风吹他,害他得了风寒!”

魏骁反问道:“那我下回不推门,翻窗户可以吧?”

魏昭捂着胸膛,后退两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如此荒唐!出去,扎两个时辰马步!下午再随我去钟府,向宝珠赔礼道歉!”

魏骁还想辩解,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他确实是看了,也调戏了。

“我才不去!”

他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回到院子里。

魏骁撩起衣摆,扎进衣袖里,双膝下蹲,双臂平举,扎了个标标准准的马步。

兄长在他身后拍桌子:“当真不去?”

魏骁绷着脸,头也不回:“不去!死都不去!”

钟宝珠这样污蔑他,他才不去看钟宝珠!

不就是看了他一眼、说了他两句吗?

他又不是泥巴捏的,又不会少两块肉。

再说了,钟宝珠也说他笑他、撞他踹他了。

钟宝珠还想扒他的裤子呢,他都没往外说!

再再说了,钟宝珠怎么可能会得风寒?

昨日他们从马球场出来,钟宝珠跟小猪似的,吭哧吭哧,吃了半扇羊排、半只烧鸭,还喝了一大碗甜汤。

能吃能喝,还能告状,怎么像是得了风寒的样子?

他……

魏骁扎着马步,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

不对!

灵光一闪,魏骁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霍然起身,转身回去,朗声道:“哥!我下午要去找钟宝珠!”

魏昭面上一喜:“好,知错能改就好。快去准备礼物,送给宝珠赔罪。”

魏骁双手环抱,面无表情,垂下眼睛。

对,去找钟宝珠问罪!

*

就这样——

钟寻在太子府稍坐片刻,饮茶用饭。

魏昭怕弟弟备不好礼物,亲自上阵。

“阿寻,宝珠近来喜欢吃什么?玩什么?”

“内廷新送来一筐橘子,宝珠病着,一定没有胃口,给他送去。”

“还有两把镶宝石的匕首,一把给了阿骁,另一把就给宝珠,怎么样?”

魏骁瞧不上兄长这副不值钱的模样,轻嗤一声,转身就走。

他骑上马,出了府,去见了两个人。

及至午后。

一行人在太子府用了午饭,又命人将大小礼品装车,便准备启程。

魏昭与钟寻乘马车,魏骁骑着马,随行左右。

来到钟府门前,却已经有马车停驻。

魏昭掀开车帘,钟寻朝外看去。

“崔学官?苏学士?你们怎么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依次从马车上下来。

老一些的是崔学官,官职更高,平日里掌管弘文馆大小事宜。

年轻些的是苏学士,官职稍低,负责教导皇子与伴读们念书。

魏昭与钟寻也是跟着两位夫子念过书的,见是他们,赶忙下车行礼。

两位夫子也回了礼:“太子殿下,听说宝珠病了,我二人过来看看。”

“听说?”魏钟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疑惑。

这种私事小事,也能听说?听谁说的?

魏骁落在后头,翻身下马,暗自翘起嘴角。

自然是他。

不管怎么样,客人到了门外,可没有往外赶的道理。

钟寻连忙操持起来,叫人开了正门,迎接二位夫子,又差人去请爷爷和长辈。

不多时,老太爷就带着三个儿子出来了。

一行人碰了面,行礼问安,寒暄两句,自不必说。

老太爷又招呼着,请他们去正堂喝茶叙话。

魏骁眼看着他们皆入了正堂,才安下心来,走上前去,跟兄长说了一声:“我去找钟宝珠。”

“好。”魏昭自是答应,又叮嘱他,“跟宝珠好好说话,可别再吵起来了。”

“我知道。”

魏骁颔首,来到堂前,向众人请辞。

他才十三岁,众人只把他当小孩看。

老太爷笑着道:“我们在这儿说话,七殿下待着是无趣,去找宝珠也好。可要派人跟着?”

“多谢老太爷。”魏骁礼貌拒绝,“不过不必了,我知道宝珠的院子在何处,自行过去便是。”

“好。”

“告辞了。”

魏骁抱拳转身,正巧碰上太子府的侍从把礼物抬进来。

他随手拣起一颗橘子,在手里掂了掂,抛接着就走远了。

一路来到钟宝珠的院子外。

此时正是午后,寻常人犯懒贪睡的时候。

院子里人不多,只有两个侍从抱着扫帚,坐在廊下,挨在一起打瞌睡。

魏骁朝他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大步走进主屋。

他最后抛了一下橘子,牢牢抓住,站在里间帘外,附耳去听。

房里吵得很,咔哒咔哒、吧唧吧唧、咯吱咯吱,响成一片,跟老鼠开宴似的。

分明是钟宝珠在吃东西!

紧跟着,是钟宝珠含着东西说话的声音,哼哼唧唧的。

“元宝,把那盘金丝枣拿过来。”

“小公子,不能再吃了,都吃这么多了。”

“我哥让我喝药,还让我闻着药……‘药臭’睡觉,我现在闻什么东西都是药味,不得吃点香的补一补呀?”

“那也不能吃一斤啊。等会儿大公子回来,又要生气了。”

“怕什么?在他回来之前收拾好,不就好了?”

“可……”

“放心吧。帮我把话本翻一页。哎呀,你翻反了!”

魏骁立在门外,把厚重的门帘掀开一条缝,朝里面看去。

只见钟宝珠趴在床上,晃着双脚,面前是摊开的话本,身旁是五六盘干果点心。

他倒是过得潇洒!

钟宝珠拣起一颗栗子,塞进嘴里,“咔哒”一声,用后槽牙咬开。

他一边吃,一边掰着手指头:“我哥要去太子府告状,又要去弘文馆告假,没这么快回来的。”

“是。”元宝叹了口气,又问,“那小公子这病,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什么叫‘装’?我本来就病了!”

钟宝珠挺直腰板,理直气壮。

对上元宝怀疑的目光,马上又蔫了下去。

“那……那我就是不想上学、不想写功课嘛。”

“要不……”元宝顿了顿,“小公子还是早些坦白吧?”

钟宝珠不满,用力捶了一下床铺:“凭什么?”

“小的觉得,大公子和其他长辈,在意的并不是小公子有没有写完功课,而是小公子的为人。”

“若是被他们知道,小公子装病撒谎,岂不是更不好?”

“所以……”

元宝循循善诱,无奈钟宝珠一句也听不进去。

他振振有词:“不要!我凭本事装的病,为什么要坦白?”

“就差几天了,要是现在坦白,昨晚的药岂不是白喝了?”

“天时地利人和,多么难得的机会,我才不……”

好啊,他果然是装的病!

门外的魏骁再也听不下去,攥紧拳头,“哐”的一下,掀开门帘。

“钟、宝、珠!”

“谁?谁喊我?”

钟宝珠“噌”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摆好架势,看向门外。

“魏骁?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

魏骁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给你赔罪。”

“赔……赔罪?”

钟宝珠结巴着,差点咬了舌头。

“不不不……不用了……”

魏骁收敛了满身戾气,踱步走进房里,左右巡视一圈。

钟宝珠赶紧从床上跳下来,随手捧起一盘点心,奉到他面前:“来点吗?”

魏骁扫了一眼,咬牙道:“这是你啃过的板栗壳。”

“啊?噢?是吗?”

钟宝珠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是板栗壳。

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口水。

“拿错了!”

钟宝珠悄悄把盘子递给元宝,朝他摆了摆手,让他赶快拿走。

“魏骁,说认真的,你来找我干嘛?”

“你哥来找我哥告状,我哥让我过来给你赔罪。”

钟宝珠眼睛一亮:“你一个人来的啊?”

魏骁颔首:“嗯,就我一个。”

钟宝珠毫不客气地笑出声:“哈哈!”

“钟宝珠,你还敢笑!”

魏骁一把掐住他的脸,使劲捏了两下。

“你给我说清楚,谁偷看你洗澡了?谁把你看光了?谁害你感染风寒了?”

“你!就是你!”钟宝珠也伸长手去挠他,“堂堂皇子,竟然是采花贼!不仅偷看我洗澡,还擅闯我的房间!”

“你是花吗?”

“我怎么不是?”

两个人掐着对方,互不相让。

钟宝珠小破罐子破摔。

“反正现在……你哥和我哥都知道,你偷看我洗澡了,你再掐我也没用!”

“呵——”

魏骁冷笑一声,又学他说话,端的是胜券在握。

“反正现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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